赤襦?


    妊喬雙眸輕眯,總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突然,她眸色一亮,迴想起了剛踏入靈山仙閣時,那個被喚作常山的小藥童,他曾經提到過赤襦看守著金蓮池。


    “你就是那個看守金蓮池的赤襦?”


    赤襦先是一怔,既而飛快地點了點了頭,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妊喬,笑著重複道:“看守金蓮池!赤襦看守金蓮池!”


    妊喬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這個赤襦雖然看上去是一名健壯的成年男子,可他的表情和神態更像是一名天真無邪的孩童,甚至有點兒癡傻,與妊喬記憶中的那個人太不相同了。


    “赤襦,你不好好看守那處金蓮池,來這裏做什麽?”


    “姐姐,隨我來……”


    赤襦小心翼翼地拉起妊喬的手,繼續向靈泉底部潛去。當他背過身去的時候,妊喬發現他的脊背上布滿了猙獰的鞭痕,上麵還拴著一條手臂粗細的穿甲鐵鏈,那條鐵鏈的另一端沉入幽暗的水底中,不知有多長。妊喬輕輕撫摸著赤襦脊背上的那條鐵鏈,緩緩開口道:“赤襦,這是怎麽一迴事?是什麽人把你關在這裏的嗎?”


    赤襦的身軀瑟縮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道:“姐姐,赤襦不能說……”


    妊喬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眼前的赤襦不是她心底想的那個人!而且,就算赤襦將他的不幸遭遇告訴自己,以自己目前的處境,也沒有辦法幫助他。


    “姐姐,快看!”


    赤襦拉著妊喬已經下潛到了長生泉的底部,這裏的泉水寒氣逼人,光線也很昏暗。赤襦的身軀上麵閃爍著銀光,皮膚表麵顯現出一層透明狀的魚鱗,伸出手向前方一揮。


    “唰——”


    一道銀光如流星般破開水麵,將整片水域都照亮了。


    妊喬看到周圍全都是濃密的氣泡,不遠處,有一大一小兩處泉眼,這些氣泡就是從那兩個泉眼中冒出來的。他們的麵前還有一個一尺見方的排水口,上麵嵌著幾根鐵欄,赤襦射出的那道銀光,不偏不倚地穿過了鐵欄,向遠處飛射。在那片銀光消失的地方,一片蔚藍,隱隱能看到一些體型龐大的影子正在水底來迴遊弋著。


    “那是……”


    “那裏是西海!姐姐,那裏才是赤襦的家。”


    妊喬低著頭沉默了半晌,然後才抬起頭看著赤襦說道:“你很想迴家嗎?”


    赤襦望著那片蔚藍的水域,眼神之中透著期冀:“想啊,赤襦做夢都想迴家。”


    突然,赤襦的雙瞳猛地放大,臉上露出了無比痛苦的神情,蜷縮著身軀,不停地在水下翻滾著。他身後那條鐵鏈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


    “你怎麽了?”


    妊喬想要抓住赤襦,卻被他閃身避開了。赤襦向身後退了退,疾聲道:“姐姐不要碰赤襦,很危險的!赤襦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觸發了金蓮池中的困龍陣,是時候該迴去了。姐姐明日還會來這裏麽?”赤襦強忍著痛苦,一雙眼睛緊盯著妊喬,等待著她的迴答。


    妊喬實在不忍心拒絕,便微微點了點頭。


    “哈哈!太好了!赤襦會來找姐姐玩的!”赤襦說完,就鑽入一個泥洞之中,消失不見了。


    妊喬靠近了那個泥洞,伸出手撫摸著洞壁邊緣處,這裏的泥土很鬆散,像是剛剛挖成不久。她又向洞內看了一眼,裏麵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見。這個泥洞連接著那處金蓮池嗎?金蓮池距離後山的長生泉少說也有幾十裏遠,赤襦是如何打通這處洞穴,來到這裏的呢?看來,他真的很想逃出去,自己要不要幫一幫他?


    妊喬幽幽歎了一口氣,靈山十巫將赤襦囚禁在這裏,還在金蓮池中布下了困龍陣困住了他,背後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如今有求於靈祖巫彭,還是應該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可赤襦跟那個人長得太像了,總讓自己聯想起那個人,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坐視不理吧?


    妊喬從長生泉底部浮了上來,震散了身上的水珠,取出一件素白色的外衣穿在身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快步向自己居住的偏閣走去。當她穿過那棵巨樹的樹幹時,與迎麵走來的一名紅衣男子撞了個滿懷。


    那名紅衣男子順勢抱住了妊喬,嬉笑道:“小美人兒,你真讓人好等……”


    妊喬看清了來人之後,秀眉一蹙,道:“這麽晚了,巫真前輩怎麽會在這裏?”


    巫真挑了挑眉稍,笑問:“你說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女不知。”妊喬眼瞼輕垂,一縷秀發從她的耳邊垂落下來,輕輕拂過她的麵頰。


    巫真俯下身,鼻尖貼近那縷秀發聞了聞,一縷淡淡的香氣撲鼻,讓他心跳加速,血往上湧,幾乎無法自持,心中對這個女人的渴求更加炙熱了。


    “你在做什麽?”


    妊喬將巫真向外推了推,腳下一個踉蹌,反被巫真撲倒在了金莖花從中。妊喬眼中噙著淚,看上去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周圍五顏六色的金莖花瓣像彩色的蝴蝶一般圍著她翩翩起舞。


    “你真美……可我也不差,你若是從了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妊喬見巫真動手撕開了自己的外衣,怒上心頭,猛地揚起手,扇了巫真一個巴掌。


    “小丫頭!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敢不識好歹?”巫真的臉上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從小到大,他還沒受過這般羞辱呢!


    妊喬眸色一冷,道:“靈山仙閣就是如此招待客人的麽?傳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巫真伸出修長的手指按壓住妊喬的雙唇,撬開了她的貝齒,扯住了她的柔軟的香舌,怒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下酒吃?”


    妊喬的舌頭被扯得有點兒痛,她的氣機被一股強大的威壓鎖住了,根本無法反抗,此刻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惡狠狠地瞪著麵前的巫真,滿臉倔強和不屈服的神色。


    “妊姑娘!你在哪裏?”


    沉香和鬆香急切的唿喊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妊喬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兩個人來得正是時候。


    巫真皺了皺眉頭,鬆開了手指,將妊喬從金莖花從中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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