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山是連在一起的一片翠綠的山峰,其中,有一座主峰直插青冥,峰頂斷崖絕壁,格外險峻,終年覆蓋著一層皚皚的積雪,鳳鳴仙宮便位於這座主峰之上。


    這座仙宮高逾百丈,占地數百裏,仙宮內所有的宮殿和亭台樓閣皆為紫玉堆砌而成,在一片雪光的映襯下,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再加上琉璃蓋頂,金龍盤柱,更使得這座仙宮看上去氣勢非凡,十分精致華美。


    在鳳鳴仙宮的主殿前,有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幾名白衣弟子正在演武場上切磋技藝。突然,伴隨著一聲高亢的鳳鳴聲,一道白色的流光劃破了天際,在眾人的頭頂上方掠過,那幾名練武的弟子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麵色凜然地單膝跪地行禮,齊聲道:“弟子見過師尊!”


    那道白光速度不減,徑直向遠處飛去,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那幾名白衣弟子才緩緩站起身,其中一位年輕的白衣弟子對身旁一位年長一些的白衣弟子道:“雲師兄,師尊他老人家懷中好像抱著一名女子……”


    “放肆!”


    那名年長的白衣弟子生得容貌周正,滿臉正氣,他輕輕拍了一下年輕弟子的腦袋,低聲訓斥道:“師尊他老人家也是你能妄議的?罰你將剛剛那套功法再加練一百遍!”


    “什麽?一百遍?雲師兄饒命啊……”


    那幾名白衣弟子的聲音漸漸遠去,那道白光越過一座雲橋,來到了鳳鳴仙宮後山的一麵崖壁前,化作一名身穿白色仙衣,束發高冠的冷麵男子,正是鳳鳴山的靈主羽刈,他的一隻手像鐵鉗一樣鉗住妊喬的胳膊,騰出另一隻手往崖壁上一拍,那麵崖壁便向兩側分開了,露出了山體內一個幽暗的山洞。


    山洞四周的岩壁上結滿了形狀各異的藍色冰花,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羽靈主!你還不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妊喬用力掙紮了一下,她的手臂被羽刈抓得有些痛。也不知這個羽刈將他帶迴鳳鳴山打的是什麽主意,反正,在沒有見到閬風城的令牌之前,她是不會交出五毒丹的解藥的,就讓那個喜歡炸毛的小鳳凰毒發身亡好了!


    羽刈閉口不言,隻是帶著妊喬快步往山洞裏麵走,越往裏走,周圍的陰寒之氣越重。


    妊喬冷得牙齒打顫,唿出的熱氣一瞬間就被凍結成了細小的冰晶。見羽刈不理她,妊喬暗自咬了咬唇,現在自己的修為全都被壓製住了,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羽刈想要殺她易如反掌,大可不必費這一番周折!若是羽刈不殺她,最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她能承受得住。


    “哼!”


    許是看穿了妊喬的小心思,一旁的羽刈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妊喬,笑道:“此處是鳳鳴山的寒潭禁地,是懲罰那些十惡不赦的弟子用的,你還是第一個被帶入這裏的‘外人’呢!”


    妊喬長長的睫毛上麵凍結了一層寒霜,聲音顫抖地道:“羽刈!你身為鳳鳴山的靈主,堂堂一位四品的大羅金仙,竟然是一個不守承諾,食言而肥的卑鄙小人!”


    羽刈眉心一蹙,上前揪住妊喬的衣襟,怒道:“你說什麽?”


    妊喬毫不示弱地迴瞪著他,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答應了會用兩枚進入閬風城的令牌來換五毒丹的解藥的,現在是準備明搶麽?”


    “我答應了三日後給你兩枚進入閬風城的令牌,但琊兒他等不了三日了!你若是不肯交出解藥,我就隻能用一些手段逼迫你交出來了。”


    妊喬輕笑道:“鳳鳴山的人個個不守信用,我若是提前交出五毒丹的解藥,三日的期限一到,拿不到令牌我找誰說理去?”


    “臭丫頭!”


    羽刈上前掐住了妊喬細嫩的脖頸,將她瘦弱的身軀按在冰壁上,壓抑著胸中的怒火,道:“不要不識好歹!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麽?”


    妊喬被羽刈扼住了喉嚨,麵色漲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她仍然死死地盯視著羽刈。


    過了片刻,羽刈才鬆開了手,妊喬跌坐在地麵上,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羽刈拖著妊喬,來到了這座寒洞的盡頭處,這裏有一處淺淺的寒潭,上麵籠罩著一層白色的冰寒之氣。羽刈將妊喬向前一推,妊喬就滑入了寒潭之中,一入寒潭,冰冷徹骨的潭水就將妊喬包圍住了,她的身軀輕顫,頓時冷得抖了個激靈。妊喬想要往外爬,可寒潭之中好像有一股極強的吸力,使她的身體無法移動。


    羽刈將一枚玉簡丟入寒潭之中,神色冰冷地道:“這處寒潭是沉積了萬萬年之久的冰髓凝聚而成的,就算是一、二品的太乙仙人也無法承受寒潭中的極寒之氣,何況你一個剛剛踏入仙境三階境界的小丫頭!我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考慮,若是想通了,可以隨時捏碎這枚玉簡,會有人來救你出去的。”羽刈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羽刈!你這個混蛋!你別走!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羽刈對妊喬的叫罵聲充耳不聞,快步離開了這處寒洞。


    妊喬體內的靈氣被封住了,無法使用靈氣禦寒。之前與雪琊那場戰鬥中,太乙遁甲也被損毀了,不然的話,或許也能起些作用……此時此刻,她隻能依靠自己的身體抵禦周圍的寒氣。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疼得妊喬渾身抽搐。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麵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但寒潭中的冰寒之氣卻像一柄柄利刃一樣刺入了她全身骨骼的縫隙之中。妊喬羽睫輕顫,用力地咬唇忍住了疼痛,下唇都被咬出了一排血印,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一息尚且如此難熬,讓她如何撐過兩個時辰?


    妊喬朝著漂浮在水麵上的那枚玉簡看了一眼,自己真要捏碎這枚玉簡,向那頭傲慢的鳳凰求饒麽?妊喬伸出手想要去拿那枚玉簡,可她伸出去的手又迅速地縮了迴來。


    不!她才不會向鳳鳴山的人低頭呢!


    不知過去了多久,妊喬渾身的疼痛已經變得麻木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模糊,身軀直接滑入了水中,“咕咚咕咚”嗆了好幾大口水。


    “哈!哈!哈——”


    妊喬猛地從水中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掌心之中銀芒一閃,取出殘影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割了一刀,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刺痛之感,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染紅了周圍潭水。妊喬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能昏睡過去,要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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