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喬周身魔氣翻湧,數十張金色的符印從她的掌心之內飛射而出,這些符印的周圍,還盤繞著一圈一圈的黑色魔氣。妊喬一揮手,這些金色的符印便沒入了封曦的體內,他傷口處的血終於止住了,身上的傷勢也在緩慢地恢複著。


    妊喬取出了半月彎刀,正要劃開自己的手腕,就被猰貐一把拉住了。


    猰貐垂眸看著妊喬,心疼地道:“你這副小小的身軀裏還有多少血可以流?他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你不能再這樣放血救人了!”


    妊喬抬起頭迴望著猰貐,道:“封曦他之前救過我,況且,我失憶的時候,是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默默守護,我不能見死不救!”


    猰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卻仍然沒有放開妊喬的手。


    “那放我的血行不行,你之前不是給我喂食過你的血嗎?說不定,我的血也可以治病救人?”


    妊喬搖了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見猰貐還與自己僵持著,妊喬轉頭對身後的大羿道:“十三,你和猰貐去叢林中尋找一些食物迴來吧,我肚子餓了。”


    大羿走到了猰貐身旁,不冷不熱地道:“你自己就是被這麽救活的!沒有資格攔住妊姑娘不讓她救別人!你若真心疼她,就給我撐住了,千萬別受傷!就算要死,也要一下死透了!省得還要再麻煩別人!”


    “你——”


    大羿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鑽入了密林中,去尋找食物去了。


    猰貐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鬆開了妊喬的手臂,也轉身向密林中行去。


    妊喬手中握著半月彎刀殘影,對著自己的手腕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便沿著她的手腕滴入了封曦的口中。


    妊喬心中也不甚清楚,是因為她曾經服用過一株中品的山生神芝草,還是因為她是先天靈體,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她的血液能夠救人,猰貐便是最好的證明。他不僅身體恢複如初,修為似乎還增加了一些。


    封曦還不能死,妊喬還要他帶著自己去嵎夷暘古,找到那處通往異界的入口。


    千絲萬縷的金色絲線修複著封曦重傷的身軀,妊喬替他清理了一下傷口,用細紗布仔細地包紮好了,便坐在他的身旁閉目養神。


    月娥悄悄走了到妊喬身後,她緊張得渾身發抖。此時,大羿公子和猰貐大哥都不在這裏,而那個金烏蠻子又受了重傷,隻剩下那個臭丫頭一個人坐在那裏。她對自己似乎沒有防備,自己要不要趁機下手?


    隻要一刀殺了她,再嫁禍給剛才那幾個人,就說他們突然折返了,自己藏了起來才躲過了一劫!大羿公子他們應該不會懷疑的……


    機會隻有一次,不能錯過了!


    月娥的額頭上冒著虛汗,一張美麗的臉孔看上去有些猙獰。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高高地抬起了手臂。


    “月娥,是你麽?”


    妊喬沒有迴頭,隻是輕輕地唿喚了一聲。


    月娥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她神色間現出了一抹掙紮之色,最後還是將那把匕首收了起來。道:“妊姑娘,是我。”


    隻是她的聲音聽上去仍然有些顫抖。


    妊喬悄無聲息地散去了手中的靈氣掌,道:“快過來坐,跟我講一講,你與十……大羿公子是怎麽結識的?”


    月娥笑盈盈地坐到了妊喬身旁,將她與大羿和猰貐結識的過程複述了一遍,倒是沒有半點兒欺瞞。妊喬都聽得出她話語之間對大羿深深的眷戀之意。


    “原來如此……”


    妊喬點了點頭,道:“月娥姑娘,大羿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之人,你若是能得到他的真心,日後一定要好好待他。”


    月娥抬眸看向妊喬,道:“你看出了我喜歡大羿公子,還不氣惱?”


    妊喬微微一笑,道:“我為何要氣惱?”


    “這……我見大羿公子他平日裏與你最為親近,便以為你們二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妊喬低下頭,拉住了封曦的手,道:“的確非同尋常,他們都是我的至親之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月娥秀眉一蹙,道:“隻是這樣?”


    妊喬轉頭看向月娥,目光澄澈地道:“隻是這樣。”


    月娥雙臂環膝,將頭搭在了膝蓋上,幽幽地道:“我現在知道大羿公子和猰貐大哥為何那麽喜歡你了!因為你對他們的感情沒有摻雜一點兒私心!像你這樣純粹的人,要麽就是無情之人,要麽就是胸懷廣大、心係天下之人!”


    妊喬被月娥的一番話語逗笑了,道:“胸懷廣大、心係天下,妊喬愧不敢當,也許,我就是那個無情之人吧!”


    妊喬緩緩地垂下了頭,她再次想起了在九馬畫山那間石屋中幽冥神君對她說過的話:你隻能是我幽冥神君的妻子,可記住了?


    妊喬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自語道:“隻是無情之人,何以痛心?無念之人,又何以落淚呢?”


    “你說什麽?”月娥沒有聽清妊喬說的話。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月娥斬釘截鐵地道:“那這個人,一定是你的摯愛之人!”


    摯愛之人……麽?


    妊喬的心中一痛,隻是那個摯愛之人卻是她不能愛上的人。


    “你們兩個人在聊什麽?聊得如此開懷?”


    猰貐和大羿從密林中鑽了出來,他們的肩上各自扛了一頭血鹿,大羿的懷中還抱著一隻渾身長滿了白色長毛的兔子。


    “在聊妊姑娘心中的摯愛之人!”


    猰貐和大羿同時頓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哇——這是什麽?好可愛呀!”


    月娥飛奔到大羿身旁,從他的懷中奪下了那隻白毛兔子,轉過頭望著妊喬道:“妊姑娘,你快看,是小白兔!它這麽白,就叫它小玉怎麽樣?”


    “嗯,就叫它小玉吧。”


    猰貐和大羿迴了迴神,慌忙用拾迴來的枯枝架起了一堆篝火,開始慢慢地炙烤著那兩頭血鹿。


    很快,一陣肉香就飄散了過來,妊喬吸了吸鼻子,她著實有些餓了。


    猰貐將一整條炙好的鹿腿和一些炙蘑菇、野菜用一片巨大的葉子包裹著,遞給了妊喬。妊喬伸手接了過來,一小口兒一小口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月娥則坐到了大羿身旁,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大羿說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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