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楊家情況的洪逗隻能去問薑算,薑算隻聽說是隔壁城大賈做的手腳。


    “以楊伯伯的性子不應該會得罪人,怎的就突然折騰起楊家來了?”


    薑算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內情,兩人便又聊了點別的事情,中途路連華與路夫人前來吊唁引起一陣騷動,又很快平靜下去。


    因路夫人帶著路連華周旋於各個商賈之間,路連華並沒有時間過來和洪逗薑算打招唿,洪逗自然也無法去問他最近的情況。


    洪薑兩人坐著又聊了會兒,就有丫鬟走上前來通知他們可去後院吃晚食。


    洪逗和薑算這才起身,互相看了眼自家人,發現都已經跟著丫鬟往後院走去,也救起身跟上。


    後院已經擺好酒席,楊府的丫鬟有條不紊的上著酒菜,洪逗和父母說了聲後跟著薑算尋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下。


    他並不願意同父母兄長坐在一起,他們說的話沒一句是他愛聽的,還是和薑算坐一起好,偷偷喝酒也沒什麽。


    除了他們這一桌還坐了其他幾位年輕公子,都是平日花天酒地的地方見過的,彼此也算熟悉,不過一瞬也就聊開了。


    顧念著是葬禮,幾位少爺也沒太過放肆,收斂不少,推杯交盞的就要喝起來。


    “別喝酒!”


    已經將酒杯靠近唇邊,正要一口飲下的洪逗忽然聽見阿綠的警告聲,手一抖,杯中酒水大半灑在了身上


    “為什麽?”


    此刻聲雜,洪逗又問的小聲,便是旁邊的薑算也沒聽見。


    “飯菜有問題……”


    阿綠很快迴答,洪逗不太敢相信,這可是在葬禮上,宴席自然是楊夫人親自督促準備的,不可能有問題。


    “下毒了?這麽多人,楊家不可能有這個膽子吧!”


    “普通的迷藥,其他人吃了也沒什麽,你別吃,等下他們開始倒下的時候你也跟著倒下……”


    一聽隻是迷藥,洪逗這才放下心,因為他說話這會兒薑算和其他人已經吃下不少飯菜。


    “洪兄弟怎麽不喝,莫非是飯菜不合口味?”


    同桌的王公子已飲過好幾杯酒,見洪逗仍端著那杯酒發呆,便關心道。


    薑算聽見也側過頭去瞧洪逗,見他端著半杯酒發呆,衣袖上有小片酒漬,也開口問他:“酒水怎麽撒身上了?”


    “一時不穩而已……”


    洪逗笑了笑,不露聲色的將酒杯放了迴去,並沒有去提筷子。


    薑算看他麵色不太好,以為他因此鬧了情緒,又問他:“可要換身衣服?”


    “沒事兒,不過一點酒漬而已,兄弟們繼續吃!”


    洪逗也不可能說這飯菜有問題,但一味叫別人吃,自己卻不吃,這樣看起來倒像有問題。


    “唉……你吃吧……我用法力給你驅除藥效,但別吃太多,我怕等下的情況不好……”


    大概是察覺到了洪逗的尷尬處境,阿綠歎息一聲開口,小聲提醒。


    “額”


    縱然阿綠說了能驅除藥效,但在知道這些個飯菜酒水有問題的情況下,洪逗還真的不太願意伸筷子去夾來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所幸這迷藥藥效來的挺快,注意到他不情願的薑算剛要開口說點什麽,隻覺得腦袋突然一沉就倒在桌子上。


    “這小子怎麽醉的這麽快……”


    同桌的李公子尚且來不及笑上幾聲,也一頭栽在了桌子上麵,震的碗碟叮啷響著。


    由此開頭,陸陸續續有人倒下,甚至有人倒下時帶倒桌凳,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碎瓷聲。


    “快,裝暈!”


    阿綠的聲音適時響起,驚醒正看著四周驚訝的洪逗,洪逗連忙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內心是一片震驚。


    是誰幹的?為什麽要這麽做?是楊衝還是楊夫人?


    就在洪逗胡思亂想的時候,不遠處傳來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有很多人走了過來。


    “少爺”


    一片腳步聲裏,有人開口小聲叫了聲,這個聲音洪逗認得,是楊衝的貼身小廝巴焦的聲音,那麽他口中的少爺自然就是楊衝。


    果然是楊衝,洪逗心中一陣波瀾起伏,心髒更是一陣咚咚亂跳,不知這心跳聲可會讓他們發覺自己是在裝暈。


    “少爺……這樣真的行嗎?這些可都是城裏有頭有臉的人……路夫人,路公子也在,若是縣令大人知道了……”


    巴焦大概很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說著,看樣子是想勸說楊衝停手。


    但楊衝並不理會他,反而冷笑著哼出一句:“便是他知道又如何,這麽多人在我手上,敢派人抓我就當他的麵一個個殺掉,看他這為民做主的父母官狠不狠得下這個心!”


    聽見楊衝這狠厲的話,洪逗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忍不住害怕起來的洪逗隻覺得右手手腕一鬆,身後的牆上傳來了聲音。


    “看來楊公子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是阿綠的聲音,洪逗忍不住將眼睛掀開一條縫,順著說話的方向偷偷瞧去,正見後麵的院牆上,阿綠一身兜帽黑袍遮住身軀,隻露出一小塊消瘦的下巴。


    “又是你!”


    楊衝顯然沒有忘記這個女人,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壞他好事的女人。


    院牆上,阿綠似乎笑了,淡淡道:“不知今夜楊公子又準備做些什麽壞事?”


    楊衝卻不接她的話,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又是來壞自己好事,連忙眼神示意身邊的家丁,去抓幾個昏過去的人做人質。


    阿綠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在那些家丁想要行動的時候,忽然覺得膝蓋被什麽東西打中,全部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洪逗聽得阿綠冷笑一聲,她從院牆上跳了下來,一邊向楊衝靠近一邊平靜的說著。


    “我猜你是想用這些個商賈做人質,去要求他們家裏用大筆贖金來交換,然後你再攜款而逃……”


    被阿綠道破自己的計劃,楊衝臉上露出幾分狠色,卻不敢輕易讓人動手,因為他心裏知道,這個女人病不簡單。


    “想不到楊公子眼光依舊如此低下,竟然仍是為了這些黃白之物,你該知道這樣明目張膽的犯法,官府是容不下你的!”


    楊衝毫不在意,甚至大笑出聲:“後麵的我都安排好了,不就是逃,隻要出了竇城逃了大昊去了其他國家,官府又能奈我何?”


    “路縣令可以上報,由朝廷發布海捕文書,你逃不走的!”


    “虧我以為你很厲害,也不過爾爾,我先逃了竇城,等路縣令層層通報再頒布海捕文書最快也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兩個月足夠我走很遠,甚至離開大昊!”


    楊衝笑的極其得意,他既然敢下這種事情,就有已經找到了脫身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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