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一樣的選拔


    錚錚鐵骨淬火澆,血肉長城家國保。


    莫問今生誰先故,豈曰無衣皆同袍。


    氣喘籲籲的一群士兵顧不得冒煙的喉嚨,見到直升機就往上爬,然後躺在機倉的金屬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淩雲楓雖然是第一個意識到選拔開始的,可跑了沒多遠,雙腿就象踩著棉花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看著那些背著沉重的背包還健步如飛的兵,就有種深深的挫敗感。同時心中也暗自納悶,自己不是軍區第一嗎?怎麽記憶失去了,體力也失去了呢?


    直升機上的黑臉教官透過望遠鏡一臉的鄙視,這種貨色一看就是繡花枕頭,怪不得大隊長讓好好練練這小子呢?雖然不理解大隊長為什麽不直接哄走他,還要讓他參加選拔。可他卻是對淩雲楓早有不滿的。不為別的,據說野狼他們小隊就是因為這小子才集體受處分的。野狼可是在一次境外任務中舍身救了自己和另一名戰友的命。這次問他們,他們什麽也不說,隻說這是機密。但他覺得,肯定與這小子有關。因為他們是帶著淩雲楓一起迴來的,然後就下達了處分決定。


    淩雲楓當然不知道前麵的教官正恨得他牙癢癢,他此時隻想躺下來哪也不去了。每邁一下腿都是煎熬,大腿內側估計都磨破皮了,汗水一浸別提多酸爽了。


    就在淩雲楓馬上要倒下的時候,一左一右忽然被兩人抓住了手臂,架起他就住停機坪跑去。淩雲楓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兩個幫他的人是誰。可汗水早蟄的眼睛生疼,根本看不清。就這樣,淩雲楓完全是被拖著上了直升機。


    就在淩雲楓剛上了直升機,機倉門就關上了。黑臉教官極不爽的說道:“算你們幾個運氣不好,要是我就不會把他帶上來的,因為在之後的選拔中,他會拖累死你們的。哼哼~”


    淩雲楓明知道那黑麵教官在分化自己和其他人的關係,但他也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懊惱不已。本想頂迴兩句,最後隻得低下了頭。隻希望下了直升機後,就各奔東西,別拖累了其他人。


    “報告!可我們不是教官你。我們大老虎決不會拋下一個戰友。”其中一個扶著淩雲楓的士兵高聲喊著。


    “報告!我們東方虎也不會。”另一個士兵也不甘示弱的喊起來。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接著機倉內的二十幾個人同時大喊,聲震長空。


    “喲!都是兵王啊!都知道同生共死啊!別拿你們老部隊的觀念來這裏,這裏是哪?這裏是龍魂!這裏每個人都是超人。這裏是一個人倒下了,另一個人還是一個隊的戰鬥力。你們要顧念戰友?你們看看外麵,那十來個沒上飛機的就不是你們戰友了?就不和他們同生共死了?”黑臉教官一指舷窗外麵說怒斥道。


    直升機這時已經緩緩升起,停機坪上還有十幾個人沒有來的及上來,他們不是體力不如人。而是剛到基地,連軍常服和皮鞋都沒來的及換,想趕快換好再跑向這裏,畢竟之後的選拔肯定更加殘酷,不裝備好自己怎麽行,磨刀卻誤了砍柴功嘛。也有想抄近路從野地直接穿插的,不料那裏的陷阱比樹還多。當然,也有更倒黴的,他們也是扶著戰友一起跑,可沒有淩雲楓那麽幸運而已。


    麵對著那些落選者,機倉裏的士兵都沉默了。畢竟運氣也是成功的一種必要因素。隻希望他們以後還能有機會再次加入龍魂。可這機會幾乎是零,因為龍魂隻有退役一批人,才從各大軍區的特種部隊招收一批人。而且選拔相當的嚴格,除了身體素質和軍事技能外,還要經過各種心理測試,以保證對國家的絕對忠誠。


    “十分鍾後到達滑降點。現在打開你們的背包,換好裏麵的裝備。記住,到達就是開戰。你們已經到達戰區,能不能到達終點,就看你們自己了。”黑麵教官說完就去了駕駛倉。


    有了上次的經驗,所有人都飛快地打開背包,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軍服。淩雲楓也不例外,但打開背包時卻傻了眼。因為背包裏並不是作訓服或其它野外軍服,而是一身的運動裝。


    就在淩雲楓還在愣神的時候,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還有功夫挑三揀四?小心老娘心情不好,直接給你們都燒了。”


    淩雲楓大吃一驚,更有人驚唿出聲“怎麽還有女兵?”


    一時間,機艙內好一陣雞飛狗跳。那女兵倒也潑辣,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些男兵,撓了撓自己和男兵一樣的短發,一邊換著背包裏的衣服一邊說道:“沒見過女兵啊?老娘還沒說什麽呢?至於嚇成這樣?你,就是你,那是衝鋒衣,不是穿裏麵的。”


    那個男兵趕緊把胡亂套在身上的衣服又馬上脫了下來,更招來大家的一陣哄笑。不過,經過這一出,尷尬的氣氛倒也減少了許多。


    “就是,上了戰場還管什麽男兵女兵。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啊不,還有兄妹。”


    “嘿,還敢占老娘便宜!叫姐姐還差不多。”那女兵雙手一掐腰,還真有點母夜叉的範兒。隨即也是噗嗤一聲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哄笑。剛才說話的那個兵看著女兵滿臉發燙。


    這時大家早都麻利的換好了衣服,一個個的就如同去野營的驢友。穿著便裝,每個人本來應該是久違了的喜悅,卻在臉龐上表現得怎麽看怎麽古怪。


    當然,淩雲楓是沒有這種感覺的。不過他也不想太特殊,隻能表現出和大家一樣的神情。隻是想著一會到了地方,就和大家分開,免得拖累大家。


    “準備滑降,在降落點會找到你們的任務簡報。記住降落後就是進入戰區,生死由命吧。”黑麵教官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說道。


    “不是吧?連個手套都不給啊!”一個打扮成運動足球運動員似的後抱怨著就要徒手去抓滑降繩。


    淩雲楓趕緊丟過去一個物件,說道:“用這個,要不你的手就廢了。”


    那個球員接住一看,是隻網球鞋。這種鞋的底子彈力很好,可以一百八十度彎過來,正好保護了手又能加大摩擦,控製滑降的速度。


    “那你用啥?”球員問道。


    “我不是還有一隻嗎?”淩雲揮揮手中的另一隻網球鞋。其他人也都馬上找到些趁手的東西,實在不行就用衣服往手上一裹也就湊合了。


    這些人其實都是特種兵,也都經曆過各種考驗和各種選拔。他們都深深的知道,戰友與團結的至關重要。因為任何一個特種兵都不是單獨作戰,隻有通過戰友間的親密配合才能達到無往不勝的戰績。這也是為什麽不管認不認識,隻要有戰友倒下,就會有人來幫助的原因。因為這些都是刻入骨子裏的東西——不拋棄任何一個戰友,同生共死。


    淩雲楓雖然被注入了很多軍事知識與技能,但這種戰友間的感情,他是沒有體會過的。他隻想報答剛才幫助過自己的這些人,然後不拖累他們。至於選拔什麽的,他根本不在乎。所以,憑借著自己的知識,他把自己身上能用到的東西都分給了那些士兵,也不顧他們的拒絕,光著上身,拿著一隻鞋就滑了下去。其他人也馬上跟著往下滑,並希望把這些僅有的保命物品還給淩雲楓。


    在滑降的過程中,大家都是提著一顆心的。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其實隻要出了機倉就是進入戰場了。隨時有狙擊手會對他們開槍的,更別說在這樣的開擴地了。


    所幸直到大家都滑到了地麵,也沒有預料中的狙擊手。但兵們依舊不敢大意,都伏在地麵上,能把身體壓多低就有壓多低。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一地的死屍一般。


    “有誰找到任務簡報了?”這時有個兵從身下的土坑中摸出一個蠟丸,一邊捏開,一邊讓大家都找找。


    二十幾個人都開始搜索身邊的土地,很快大家就都找到了蠟丸。有的人早就迫不急待的打開觀看。


    隻是這時,一個兵突然躍起,撲向了他最近的士兵。一陣拳打腳踢,那個兵還沒反映過來,就被打暈了。而那個躍起的兵搶了被打暈者的蠟丸和挎包飛快的逃跑了。


    其他的人都有些發傻。這時一個穿皮夾克的兵上前撿起那被逃跑者丟下的簡報,一看之下直接憤憤地丟掉了地上,還罵道:“嘛玩意?界(這)不是拿我們打鑔(chǎ,方言,意為:拿人開涮,開玩笑。)嗎?”


    其他幾個也湊上來觀看,隻見那紙上麵寫道:你將失去選拔機會,除非搶得其他人之任務。


    士兵們立時都不自然的拉開了距離,紛紛打開自己的蠟丸,又都防著受到別人的攻擊。有些士兵看過自己紙條後,紛紛轉頭就跑,看樣子是按指示完成自己的任務去了。而淩雲楓根本就沒打開蠟丸,隻是把他裝在口袋裏,然後也飛快的向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這是一個山穀中的平緩地代,幾百米外就是山林。初秋隻是趕走了暑熱,在這曬了大半天的林子裏,淩雲楓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悶熱。


    淩雲楓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除了一身網球服,就隻有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挎包。幸好這身網球服是長袖的,要不然這山林裏的蚊蟲就能活吃了他。打開挎包,裏麵除了一張沒什麽用的旅遊地圖之外,就隻有一把老式鐵皮手電筒和一個發煙器了。淩雲楓知道,那發煙器應該就是退出或求救時用的了。再迴憶一下其他人的裝備,也都是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然後就隻有一個挎包了。


    無論如何,自己是完成最初的想法,不拖累大家。隻要等到天黑或是大家都走遠了,把發煙器一拉,應該就成迴去了。


    迴去幹嘛呢?也許會被送迴老部隊吧,到那時,也許能找到失去的記憶也說不定呢?……時間就在淩雲楓的胡思亂想中渡過。


    就在淩雲楓想要起身活動活動時,隻覺後背陰風吹過,一支匕首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淩雲楓腦中閃現了不下十種反製服偷襲者的方案,可想歸想,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自己的這點身手,十個也打不過後麵的人啊。更別說他此時就像個成年人的靈魂卻占據了個幼兒園小朋友身體的感覺。光知道方法,沒有力量也是白搭啊。


    淩雲楓等了一會,後麵那人遲遲沒有動手,他便大著膽子迴頭去看。隻看後麵竟是個t恤衫牛仔褲的短發少女,正笑嗬嗬的望著自己。


    “看什麽看?別又想在老娘麵前溜鳥喲,小心我割了它。”那少女麵目姣好,樣子就像十六七的模樣,可那一副潑辣勁使的淩雲楓雙腿一緊。這不是那個女兵又是誰?


    “還發什麽呆啊?快走,這林子裏有埋伏,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那女兵見淩雲楓還傻愣愣的不動彈,就上去踢了他一腳。


    其實自從那個兵攻擊別人之後,兵們就開始不太信任同伴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各自的紙條裏到底寫了什麽。隻是淩雲楓不在乎這些,所以他也就毫無心機的跟那女兵一起走了。


    在林中的一個樹坑裏,兩人用樹枝和枯葉搭了個隱蔽巢。隻等天黑了再行動,畢竟白天目標太大了。而且有攻擊命令的紙條不隻一個,從那女兵的口中得知,已經有好幾個人被襲擊了。


    兩人在隱蔽巢裏趴著,打算輪班值哨。淩雲楓半開玩笑的問道:“你就不怕我趁機搶了你的蠟丸和挎包自己跑了?”


    “怕啥?你要是敢,老娘就閹了你。”說著那女兵就捂嘴偷笑起來。


    淩雲楓一臉的鬱悶,心道這丫頭以後誰敢娶哦。


    “其實叫你跟我一起走時,我故意把後背給你。你要是真的有什麽壞心思,那時就是最好的時機。可惜我沒有看錯你。”那女兵狡黠的一笑,卻有點風情萬種的感覺。


    淩雲楓馬上甩甩頭,這肯定是錯覺,是錯覺。


    “怎麽,後悔了?晚了,哈哈哈……”那女兵笑了一陣又問:“哎,你是哪個軍區的?叫什麽啊?總不能一直叫你那個誰吧?”


    “我叫淩雲楓,某軍區大老虎特種大隊,少尉副連長,綽號:飛虎。曾獲得軍區建築物徒手攀登第一名;軍區格鬥第三名;運動射擊第二名;野外生存……”


    “得得得,誰問你這些呢?知道你牛,炫耀什麽?”那女兵不耐煩地打斷了淩雲楓的背書式介紹。


    “我說我其實失憶了,你信嗎?這些都是我資料中所記載的。”淩雲楓有些落寞。


    “……我相信你。我叫王海霞,是食品廠的。”


    “啥?食品廠?”淩雲楓有些淩亂了。


    “哈哈哈,姐逗你呢。食品廠屬於某某序列。不過我們更喜歡食品廠這個稱唿,所以姐的綽號叫‘辣椒’。”王海霞頗為得意的說道。


    淩雲楓剛想表示一下這個辣椒姐是真夠辣的時候,突然被王海霞捂住了嘴巴,還做出了禁聲的手勢。淩雲楓仔細聽去,外麵果然有沙沙的腳步聲,慢慢向他們靠了過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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