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了一下午也沒談出什麽結果來,蘇婧憤而離開,葉有容也沒再挽留,兩人可稱得上是不歡而散。


    離開的蘇婧簡直是裝了一腔怒火,出了宮後實在是忍不住,竟一腳憤憤踢在旁邊柳樹上。


    “喀”的一聲輕響,卻不是來自柳樹,而是來自蘇婧。


    她本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哪裏有什麽力氣,除了惹得自己受傷外,對柳樹造不成一點傷害,就連葉子都沒掉一根。


    “小姐,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載著蘇婧來的府中馬車等了她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蘇婧出來,卻又看到了這一幕,可謂是各個驚掉了下巴。


    坐在馬車中的侍女瞧見蘇婧這樣,有些著急,連忙下了馬車問道。


    蘇婧眼下本就氣憤,又痛的說不出話來,隻恨恨的瞪了那侍女一眼,隔了半晌等到痛意過去一些之後才開口說話:“管我那麽多做什麽?還不快快扶我上馬車。”


    “是,小姐。”


    那侍女被蘇婧這一眼瞪得有些害怕,愣了楞才出手攙扶,免不得又是被挨了幾聲訓斥。


    好不容易扶著蘇婧上了馬車,這位大小姐才算是冷靜了下來。


    此時蘇婧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太過失態,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種種憤惱,麵上仍舊是一副知書達禮模樣。


    “方才是我太過激動,惹得你們受驚了。”蘇婧溫柔一笑,瞧著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我對不起你們。”


    那侍女被罵了幾句,原本心中十分不滿,眼下聽了蘇婧這話又有些受寵若驚,隻連連擺手,示意蘇婧大可不必如此。


    蘇婧頓了頓,又繼續溫柔道:“方才是我失態,還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也別把這件事情同旁人亂說,不然……”


    說著,蘇婧略略低頭,露出了一個有些難過的表情,配著她因為痛意而微紅的臉龐,看起來格外的我見猶憐。


    “小姐您放心吧,我們剛才什麽也沒看見,這件事情不會和旁人說的。”馬車上的侍女以及車夫聞言,忙紛紛保證。


    “那便多謝了。”蘇婧說完這話後又迅速低下頭去,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誰也不知道,她悄悄露出了一個滿是惡意的陰狠笑容。


    眼下葉有容是指望不上了,兩人之間的聯盟因為今日一事已然有了幾分裂痕,生了嫌隙。因此,蘇婧自不會蠢到再去尋葉有容幫忙了。


    “若隻有我一人對付葉桑的話,定然是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可。”蘇婧在心中默默想著,“葉桑你且等著,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京城的另一邊。


    仍舊是上次那個風無涯同北冥烈談事的偏僻物資,隻是這一次沒有風無涯,隻有北冥烈連同幾個屬下在那裏。


    如今夜已有些深了,屋子中隻有北冥烈麵上的桌子上點了兩盞燈,瞧著竟有些鬼氣森森的,十分陰暗嚇人。


    “夜之,你尋來的這人靠譜嗎?”北冥烈似是有些不滿,麵上露出狐疑之色。


    隻見北冥烈桌子對麵站著四人,其中一人渾身著黑,就連麵部也籠著一條黑色布子,叫人瞧不出究竟是長什麽模樣。


    在他旁邊是一個苗疆打扮的人,一雙倒吊三角眼,穿著看不清楚花色的衣服,就算是普通的站在那裏,也讓人心生不安。


    更何況那人寬大的袍子下麵,竟還隱隱傳來昆蟲或者是蛇類爬動的那種“翕翕索索”的聲音,更是讓人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在苗疆服飾的人旁邊,各自站了一個身著短打的侍衛,隻是兩人距離那人都不算太近,顯然也是有些忌憚。


    “迴殿下的話。”被喚作夜之的那黑衣人恭敬對北冥烈道,“屬下辦事您放心,此人屬下精心考察過,絕對是沒什麽問題的。”


    “本殿下絕對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隻是此人看著便有些邪性,又精通蠱術,著實是讓人放心不下。”北冥烈說的很是直接。


    “據傳聞說,北蠻的大皇子是當代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雄韜偉略,我還當是什麽,原來竟如此膽小嗎?”


    夜之還沒來得及說話,身著苗疆服飾的人倒是先開口了。他聲音聽著陰測測的,還很是嘶啞,就好像是尖利的指甲劃在石頭上一般,格外令人不適。


    北冥烈聽得這話已經是皺起了眉頭,但還不等他說什麽,那苗疆服飾的人就又說道:“先前我還想著要投奔於您才主動前來,若是大皇子不惜才,那我離開也罷。”


    說完,那人飄飄轉身,竟是做出了要走的姿態。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震驚。北冥烈身體先於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迅速喊出:“等等。”


    看著那人停下,北冥烈才皺著眉頭說道:“你自己這身打扮,本殿下就算是不起疑心也難。你若執意這麽說,那也須得讓本殿下看到你的能力和忠心才是。”


    “這個簡單。”


    此人似乎是有些偏執,看起來毫不遲疑的道:“大皇子若是放心不下的話,我可以讓您給我下蠱,母蟲交到您手上,若我不忠,隨您處置。”


    說罷,他竟真的從衣袖當中套出一個小小的藥盒,打開旁邊是一顆藥丸,還有一隻正在肆意扭動的血紅色蟲子,看起來很是讓人生畏。


    “此乃子母兩蠱,若是有人服下帶有子蟲的藥丸,那便必須對拿著母蟲的主人一心一意,若是沒有執行命令亦或者有所背叛,便會生生受被子蟲啃噬血脈之苦。


    明明是說著這麽恐怖嚇人的事情,那人麵上神色卻依然平淡,聲音也是往常的嘶啞,仿佛此事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一般。


    “如此效果驚人的蠱蟲,就隻是這麽簡單,不需什麽步驟嗎?”北冥烈皺著眉頭,依舊滿是懷疑,“另外,你究竟為什麽找到夜之,找到本殿下?”


    “收起你的那些鬼話來,本殿下可不信你是因為仰慕而來。”


    那人忽的陰測測笑了:“北蠻大皇子名不虛傳,我果然是沒有錯看您。沒錯,這蠱蟲和藥丸須得由您滴血,才能算是認您為主。”


    “之後的每日,蠱蟲都要滴血,並且要貼身放在您身旁,否則便會失去功效,再也起不了什麽用處。”


    那人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至於我為什麽投奔與您,道理也很簡單,其他三國行事張揚又人才濟濟,我去了隻能被埋沒。”


    說到這裏,他猛的抬起頭來,一雙三角眼狂熱看向了北冥烈:“隻有在您這裏,我才能真真正正的發揮自己的用處!”


    北冥烈被他看的有些不適,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緩了一下心神。


    “你倒也是個聰明的。隻是本殿下當初是想讓夜之去尋一個懂得催眠之術的人,而你這一身苗疆打扮,想必是隻會蠱術吧?”


    北冥烈說完後想了想又道:“這蠱蟲本殿下暫且不用了,你好生收著。若你能表現出你的價值,那把你收入麾下也未嚐不可。”


    他這般說,自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蠱蟲一事玄幻莫測,且此蠱又需鮮血……誰知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萬一對自己不利怎麽辦?倒不如先行拒絕。


    苗疆服飾的人聽了北冥烈的話之後,麵上緩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一雙三角眼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北冥烈被他看的有些不適迅速低下頭躲了過去,複又抬頭看向了夜之,皺眉問道:“我記得先前我同你說過要尋催眠師,你怎的尋了個蠱師迴來?”


    被北冥烈問話,夜之不敢怠慢,當即恭敬行了一禮,斟酌迴答。


    “迴殿下的話,這蠱師不僅對蠱術一事十分精通,且對催眠之術也很是在行,屬下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在考察之後把他帶給您的。”


    一旁的蠱師也道:“殿下未免對苗疆之事太不了解。蠱術精通的話,別提一個小小的催眠,就算是殺人於千裏之外,也不在話下。”


    他又道:“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提防。我投奔到您門下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絕對不會對您不利,你我二人各取所需,豈不妙哉?”


    看著那蠱師一副信誓旦旦模樣,北冥烈勉強信了幾分,隻是眼中仍舊帶有些許懷疑。


    “空口無憑,若你當真擅長催眠之術,便在這裏好生表現一番。若是可以的話,本殿下自會重用你。”


    “這個簡單。”蠱師輕笑一聲,轉過頭去看向了在他旁邊的侍衛。


    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動作的,隻看到那侍衛麵上神色幾度變化,從起先的驚恐,再到情不自禁的後退害怕,到最後的茫然無神,不過隻是一瞬的功夫罷了。


    這下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


    蠱師身旁的另一個侍衛“蹬蹬蹬”往後連退了幾步,看起來很是害怕。而夜之則下意識的站到了北冥烈麵前,做出一副保護姿態。


    饒是北冥烈再怎麽見多識廣,此時也有些大驚失色,不由得霍然站起身來定定看著那蠱師:“你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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