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了一眼,刑部尚書劉鵬,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到底是怎麽迴事,煩請四皇子同我們解釋解釋。”


    周子軒抬起頭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怎麽,這是仗著人多欺負本皇子人少嗎?”


    這麽說著,門外邊傳來了一聲冷哼,“四弟,你又惹出來什麽禍了?”


    聽到自家二哥的聲音,周子軒瞬間便是一個機靈,抬頭朝著門外看去。


    眼下這人也算是來齊了,大堂裏麵的幾個官員心中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有人過來就行,免得到時候傳出去,真的說他們一人多欺負人少。


    彼時,江南雲城。


    姬長夜和折袍二人漫步在大街上,看著街上那破敗的店鋪,慢悠悠地朝著知府府渡步而去。


    兩人迴到了知府府中,往日裏總是熱鬧的府邸,今日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寧靜,姬長夜轉身朝著折袍使了個眼色,折袍當即便退了出去。


    漫步走到後花園,姬長夜便看到了坐在後花園中的江建業。


    而江建業看到姬長夜之後,亦如往日一般熱情地打了個招唿,“姬大人迴來了,今日外出可還順利?”


    這般自然的態度,讓姬長夜忍不住挑了挑眉。


    “多謝將大人關心,今日出行一切正常,隻不過,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江大人怎麽還在此處?”


    江建業摸了摸胡須,很是友好地笑道:“昨日花園的池塘裏麵綻放了一片荷花,今日小女特地要求本官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大人,既如此,大人不妨隨著本官一起去看看吧!”


    姬長夜點了點頭,“江大人盛情邀約,那邊請吧!”


    說著,示意他先走,江建業轉身朝著一側走去。


    臨走之時不忘讓府中的小廝送過來了兩袋魚食。


    約莫著一盞茶的時間,兩人便來到了一處池塘旁邊。


    看著眼前修建的精致的池子,姬長夜開口讚歎,“自打來到貴府之後,本官還未曾見過如此精致的池子,這池子修築起來,要花不少錢吧?”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江建業假裝聽不懂,笑嗬嗬地遞過去了一盒魚食,“大人說的是,這般精致的池子,自然是要花費不少錢的,不過下關辛辛苦苦的往上爬,才坐到了如今這個位置,為的不就是能夠讓自己活得自在一些嘛!若是連修個池子都不行,那也未免活得太無趣了些。”


    姬長夜嘴角輕扯,目光平視看著遠方,“江大人說的對,辛辛苦苦的往上爬,若是還不能讓自己活得自在快活,那當真是沒有什麽意思。”


    語罷,轉過頭來,語氣很是尖銳,“隻不過踩著百姓屍骨爬上來的人,遲早一天會丟掉所有,重重地摔下去。隻有一心一意為國為民,這一步步走上去的路,才算得上是問心無愧,江大人覺得本官說得對嗎?”


    握緊了手中的魚食,江建業麵上笑容不變,“欽差大人說的話自然都是對的,這池子裏麵魚不少,喂喂這些金魚,看著他們互相搶食,也是極有心思的畫麵,下官還有些公務在身,就不陪著大人在這裏賞景了,告辭。”


    說完,將自己手中的一盒魚食傾倒而下,轉身大步離去。


    姬長夜看著在池子裏麵不停翻湧爭奪食物的金魚,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了,“這還當真是有意思得很!”


    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池中的魚兒,將魚食也全部倒了下去。


    晚間,姬長夜所居住的別院,門外腳步輕輕地走過來了兩個刺客。


    兩人小心翼翼地翻上牆角,在門口處撒了一把鼻煙,將守在門口的侍衛全部都弄暈了之後,輕手輕腳地朝著姬長夜的房中探了過去。


    房門被人悄悄打開,緊接著屋子裏麵便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馨香,甜膩得讓人頭腦發暈。


    一炷香之後,這才有腳步聲傳來,兩人越過了屏風走到床前,看著床上那鼓起的一團,眼中盡是殘忍的殺意。


    手中的長刀惡狠狠地朝著床榻上的人砍了過去,卻在刀落下的一瞬間,被一把長劍挑起。


    折袍寒著一張臉,負手站在床前,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凜冽殺意。


    那兩個刺客見勢不妙,當即便奪門而出欲走。


    姬長夜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依舊冒著青煙的香爐,冷笑了一聲,拿起床邊放著的茶壺,直接從香爐上澆了下去。


    屋子裏麵甜膩的香氣頓時消散,就在此時一枚飛鏢朝著姬長夜射了過來。


    ……


    得月樓的大堂裏麵,同樣是燈火通明。


    一群人從午後磨到了現在,早已是精疲力盡。


    可惜得到的結果兩邊都不滿意,便一直這麽耗著。


    周子軒目露得意地朝著葉桑看了過去,“事情的始末,本皇子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因為日本皇子也不過是想和少夫人還有長公主開個玩笑罷了,不管大人問我多少,本皇子的答案都是不會改的。”


    劉鵬一張威嚴的麵上此時滿是疲累,聽著周子軒這死不承認的話,有些無奈地轉頭朝著葉桑那邊看了過去。


    結果亦如之前一般。


    那邊坐著的祖孫兩人,根本就不搭理他。


    葉桑抬手為老將軍倒了杯茶,有些擔憂地道:“爺爺,今日之事要不算了吧。眼下天色已晚,爺爺再在這裏呆下去,身子就要熬不住了。”


    老將軍擺了擺手,抬頭朝著周子瑜看了過去,“二皇子怎麽說?”


    周子瑜麵上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二弟確實是性格頑皮了一些,不過起初也隻是想和貴府的少夫人開個玩笑,還請老將軍不要同他計較,待迴去之後,本皇子一定好好管教育他。”


    那是周子瑜自打進門到現在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自然是問出了什麽事情。


    然而這話一出口,不僅老將軍麵上神色不善,就連坐在一旁的兩個尚書還有順天府伊,麵色同樣都不好看。


    他們接到人報官,說是有人在天子腳下刺殺當朝公主,這才急忙帶人奔到了這。


    來的時候,得月樓外頭圍滿了百姓,當時的目擊證人此時便呆在後堂,可是這淩國二皇子一開口便將此事歸咎到了小孩子不懂事玩鬧上麵去了,這是在把他們幾個人當做傻子糊弄嗎?


    周子軒麵上的笑容越發得恣意了,“原本也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誰一定要享少夫人這麽不驚嚇,竟然還叫來了這麽多的官員。”


    說完這話,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開口的長公主,“同為女眷,貴國長公主的氣度才讓本皇子敬佩。”


    話中的挑撥和譏諷不言而喻。


    長公主抬起頭來,轉頭朝著身後跟著的嬤嬤道:“嬤嬤,刺殺當朝公主,是以何罪論處?”


    嬤嬤低頭,一本正經地開口道:“迴公主的話,刺殺當朝公主,當誅三族。”


    長公主迴過頭,麵上笑容無比淡然,“晌午那會兒,四皇子在這客棧裏麵多次對本宮出言不遜,本宮身後的這些奴仆和店中的小二與掌櫃可都是證人。當時四皇子跟前的侍衛還拿著刀與本宮相向,有刺殺之嫌,本宮再怎麽說也是一國公主。劉鵬,還不把人給本宮拿下!”


    長公主一聲怒喝,圍觀的眾人心中隻覺得一陣暢快。


    聞人言入耳,劉鵬當即便揮了揮手,守在門外的一眾官兵便進來將周子軒圍了起來。


    劉鵬開口道:“刺殺當朝公主乃是重罪,眼下長公主親自開口指認,就勞煩四皇子隨著下官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周子軒麵色扭曲地看著長公主,一旁捧著茶杯看戲的周子瑜也終於坐不住了。


    素來溫和的俊臉,此時也有些掛不住,“公主多慮了,四弟雖然胡鬧了一些,可是斷然沒有刺殺公主的意思,今日之事隻是一個誤會,還望公主明察!”


    長公主抬頭,扶著嬤嬤的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可是本宮就是覺得方才貴國四皇子的行為,是刺殺。”


    周子瑜臉色隱隱發黑,一雙拳頭早已握緊,語帶威脅,“公主這麽說怕是有些不妥吧,這是要將兩國的交情棄於不顧嗎?”


    這就開始慌了?


    長公主唇瓣輕揚,扯出了一抹笑容。


    “想要這件事情成為一個玩笑。也並非不可。”


    說著,目光冷冷掃向周子軒,“隻要貴國四皇子能夠誠心誠意地同我和桑兒道歉,並且賠償我們二人一千兩黃金,那麽今日這事就讓它這麽過去吧!”


    長公主這話一出,周子軒的臉色頓時便黑成了鍋底,怒吼出聲,“想要本皇子道歉,門都沒有,你們兩個賤人……”


    這次話還沒說完,便被身邊的侍衛堵住了嘴。


    周子瑜臉色一陣難看,顯然也是不想低這個頭。


    長公主坐在了葉桑身邊,慢悠悠地捧起了一杯茶水,“二皇子若是不答應也無妨,便讓劉大人和周大人將人帶去大理寺吧,想必明日父皇自有決斷。”


    這便是在逼他做出個選擇了!


    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周子瑜轉頭冷聲道:“四弟,道歉。”


    周子軒掙紮著搖了搖頭,長公主朝著捂著周子軒嘴的侍衛搖了搖頭,那侍衛當即便將手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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