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葉有容如今在宮裏麵,處理起來比較麻煩。不過她們將軍府裏麵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一個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正在喝茶的葉桑聽到冬九這話,嘴裏麵的茶水險些噴了出來。急促地咳了幾聲,抬起頭來,有些無奈的道:“別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葉有容就算再怎麽手眼通天,如今她在宮中,想要對我出手,隻怕是沒那麽容易。”


    “同樣,我們想要對她出手,也沒那麽容易。”


    皇宮既是一座牢籠,也是一座城牆。


    冬九聽到自家少夫人話中的無奈,抽了抽嘴角,知道自家少夫人正是把自己的話當成玩笑話了,當下也不打算辯駁,隻是笑著應道:“少夫人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葉桑點了點頭,又看向角梅,“前些日子,七巧來信說她已經來到了京城,我讓你去找她,可曾聯係到人了。”


    說到七巧,角梅眼中便不由自主地帶出了一抹笑意,對於自家小姐掏心掏肺的人,她都喜歡。


    “迴少夫人的話,奴婢前些時日便已經和七巧接過頭了。那丫頭精明的很,來到京城短短幾天就已經混得有模有樣,少夫人不必擔心。”


    “那丫頭還說了,等他她過些日子將自己手底下的人發展起來,少夫人若是有什麽要查的消息盡管讓奴婢帶給她。”


    想著那小丫頭一臉信誓旦旦的說著這話的模樣,角梅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倒不是看不起七巧,就是覺得十分可愛。


    葉桑聽著角梅的描述,麵上也揚起了一抹笑容,“這丫頭真是當乞丐當上癮了。”


    角梅忍不住笑出了聲,“奴婢瞧這也是,看著那丫頭的模樣,估摸著讓她當官家小姐,她還覺得不自在呢。”


    對於七巧的性子,葉桑也有幾分了解。既然如今角梅已經聯係到了她,那麽葉桑也不急著去見七巧,畢竟京城裏麵如今人多眼雜,給七巧招惹太多的關注並不是一件好事。


    角梅和冬九自然也是明白自家少夫人的心思,便又說起了別的。


    “說起來長夜去江南,也已經一月有餘了,馬上便要到六月中旬了,天氣越來越熱,爺爺和母親屋子裏麵的冰塊可還夠用?”


    葉桑角是團扇向冬九問道。


    心中則在暗暗盤算著,眼下才剛剛六月中旬,便已經熱成了這個樣子,到了七月之後,就連皇上也要去避暑山莊裏麵住半個月。


    老將軍身子骨看著硬朗,可到底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經不起這麽折騰,這酷熱的天氣,總得想個辦法降降溫。


    想著葉桑眉頭便皺了起來。


    角梅則開口稟報,“少夫人放心,老將軍和夫人院子裏麵的冰塊都是足的,水果之類的東西也沒有斷過,當然不會讓老將軍和夫人意味著酷夏傷了身子。”


    葉桑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兩個丫頭退下去,心裏則在認真地盤算著,能不能用簡易的工具做出一個風扇出來。


    想著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腦袋,早知他應該多看點書的……


    太子府後門口,一輛低調的馬車停了下來,戴著麵紗的許碧清扶著自己丫頭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在小廝帶領下,進了太子府。


    繞過長廊,來到了雲淩天的書房,小廝在門口停下,滿臉恭敬的道:“太子殿下就在裏麵,許小姐請。”


    許碧清露在外麵的雙眸,微微彎起,朝著那小廝點頭致謝。


    那小廝有些受寵若驚的低下了頭,慌忙地到了兩聲不敢,趕緊退了出去。


    許碧清也不在意,推開書房的門,便走了進去。


    求房裏麵,雲淩天一臉陰霾的坐在屏風後麵的書案前,偌大的書桌上,信紙和書本胡亂地放著,地上還有一盞被砸碎的茶杯。


    許碧清眸子微微一暗,抬手將自己臉上戴著的麵紗摘了下來,美眸中蕩出了一抹笑意,“不知太子殿下急匆匆地派人送信給小女,到底是出了何事。”


    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信紙全部都撿了起來,理了理,放在了書案上。


    雲淩天吐了一口濁氣,陰霾的目光從書案上放到了許碧清的身上,“許小姐果然貴人多忘事,莫不是已經忘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許碧清嘴角笑容微微一凝,緊接著笑得越發的溫柔和善良了。


    “小女太子殿下的約定,樁樁件件,都銘記於心,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啊?”


    說著麵上便露出了一抹疑惑不解的表情,美眸漣漣,看著倒是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可惜雲淩天心中沒有半分憐惜之心。


    “何出此言,當初合作的時候,許小姐是怎麽和本宮承諾的,那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斷然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如今本宮府中的謀客,都問到本宮跟前來了,許小姐作何解釋?”


    想著方才風無涯警告自己的模樣,雲淩天心中忍不住地升起了一抹憤怒,憤怒過後卻又開始有了淡淡的恐懼。


    縱然他方才嘴硬的不肯承認,可是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父皇知道了,那他這個太子,也就真的做到頭了。


    一想到此處,雲淩天看著許碧清的目光,不免變得有些陰狠。


    若非這個女人眼下還有些許用處,他當真就像這麽除了這個女的,以絕後患。


    雲淩天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殺意,許碧清自然是瞧見了,心,忍不住顫了一下,連忙垂下了眸子。


    麵上原本有些楚楚可憐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與雲淩天二人合作眾多,可是唯有一件事情隻有她們二人知道,那便是江南一帶的瘟疫。


    如今雲淩天這麽說……許碧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尖聲道:“江南那邊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雲淩天厭惡的皺了皺眉,冷聲嗬斥道:“住嘴,你是想要把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嗎?”


    也就是說,他們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被人查出來了。


    許碧清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想到方才雲淩天說的那些話,精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太子殿下怎麽知道是我手下的人泄露的消息,這件事情我從未和第二個人說過,當初辦事的人都是太子殿下的手下,如今出了事情,殿下去來找我,莫不是覺得我會愚蠢的把自己拉下水不成?”


    這話說的沒錯,可是她那話中的暗喻,雲淩天可就不高興了。


    “所以你這是在懷疑本太子手底下的人嗎?”


    許碧清微微低頭,恭順地道了一聲“不敢。”隻是那麵上的表情卻和他的語氣絲毫不符。


    雲淩天同樣臉色難看,“當初去辦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活著迴來。如今消息泄露了出去,除了你,還能有誰?”


    雲淩天說著,眼中又忍不住地又冒出了些許殺意。


    而他這般態度,讓許碧清同樣很是不悅。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對麵的人還是一國太子。


    想到此處,許碧清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怒意,放緩了聲線柔聲道:“點下,如今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既然知道這件事情的事,你府中的謀士那麽,小女子敢問,除了那位謀士,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許碧清這話一落,雲淩天便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了,不等她下麵的話開口,便直接拒絕。


    “殺人滅口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先生是本宮不可缺的左臂右膀,而且他絕對不會背叛本宮。”


    這話……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莫不是風無涯。


    許碧清微微皺起了眉頭,要真的是他,那就有些難辦了,不過,“既然殿下不想這麽做,那麽民女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雲淩天抬了抬眼皮,許碧清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將軍府裏,葉桑一臉頹廢地坐在院子裏麵,看著自己手中的設計圖,又看了一眼地上堆積的木板,隻覺得太陽穴抽搐不一樣。


    以前用這些東西的時候隻覺得方便又快捷,如今自己造起來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麻煩。


    低頭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設計圖,葉桑身體後仰,直接癱在了太師椅上,心中無數次後悔,為何前世沒多學點知識,淨做了一些無意義的事。


    角梅和冬九兩個人站在院子門口,時不時的朝著裏麵瞥一眼,看到自家少夫人頹廢的模樣,兩個丫頭嘴角憋著笑轉過了頭。


    時間迴到一個時辰之前,將角梅和冬九打發出去的夜殤,興致衝衝地拿著紙筆走了出來,二話不說便放在院子裏麵的一張漢白玉桌上畫了起來。


    一盞茶之後,看著桌上的設計圖,在冬九和角梅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葉桑興致衝衝的道:“你們兩個,去把你我找一些木板過來,記得要找材質柔韌,比較薄的。”


    這樣才不費力,而且用的時間也久。


    兩個丫頭悄悄撇了一眼自家少夫人手上那張有些詭異的圖,實在沒看懂畫的是啥,便吩咐底下的人按照自家少夫人的吩咐將東西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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