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瀛口不能言,抬頭看了一眼雲紀南,雲紀南臉色為冷地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邊算了吧。”


    那侍女聽到雲紀南這麽說,明顯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二人道:“兩位殿下,宴會就快要開始了,奴婢帶著兩位殿下去後麵換個衣服吧。”


    總不能就這樣穿著一身髒衣服去參加宴席。


    雲無瀛和雲紀南想了想,點了點頭,由著那侍女帶路朝著後麵走去。


    而這邊,馬場上麵。


    姬長夜和雲浩天兩人騎著快馬,輕輕鬆鬆的就把後麵的那群不入流的世家公子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們迴來之後半盞茶的時間了,那些人才騎著馬到達終點。


    在馬場上沒能將這倆人算計了,雲淩天心中始終有些不如意。


    看到兩人迴來了,又看了一眼後麵那群氣喘籲籲的世家公子,輕笑著道:“三弟和少將軍果然沒有讓本宮失望,一圈跑下來,竟然連汗都沒有出。這般騎術,早知本宮方才也跟著你們兩個在第二輪比試了。”


    這話說的,後麵跟上來的那幾個年輕公子臉上的神色著實有些尷尬。


    雲淩天好像沒看到一樣,對著他們幾人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雲浩天則是笑著拍了拍自己座下馬的脖子,“皇兄過譽了,這哪裏是臣弟的功勞。明明是皇兄馬場裏養著的這些馬兒,一個個的都矯健非常,臣弟隻需要坐在它們身上,撒蹄子不停跑的可是它們,臣弟和少將軍兩人當然是什麽汗都沒出。”


    一向不喜歡多言的姬長夜也點頭道:“太子殿下這馬場裏麵養著的馬兒,果然不是凡品。”


    這話就是將功勞全部都歸結到了馬兒身上。


    雲淩天嘴角的笑容冷了冷,轉頭對著身邊一身玄衣的年輕男子道:“子初,看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黑衣男子微微拱手,“殿下過譽了。”


    雲淩天轉頭笑著朝眾人招唿道:“眼下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便打道迴府吧。”


    眾人紛紛應和,一群人下馬換迴了自己的衣服,往迴走去。


    而這邊,雲無瀛和雲紀南被那侍女帶著朝著後院走去,一路上兩人也心存警惕,但並未發現什麽出格之處。


    姬長夜派到他們二人身邊的暗衛,也一直跟著。


    那侍女低著頭在前頭走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道歡快中帶著些許詫異的年輕女聲,“咦,四殿下五殿下,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雲無瀛和雲紀南轉過頭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假山前的周兮月。


    兩人禮貌地點了點頭,雲紀南開口道:“周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周兮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宴廳裏麵太悶了,我便想著出來走走。眼下宴會馬上便要開始了,兩位皇子怎麽還往外走?”


    雲紀南有些尷尬地朝著自己的衣服上看了一眼,周兮月的目光隨著雲紀南看了過去,站現在雲紀南身邊的侍女連忙低頭小聲地道:“都是奴婢的錯,方才奴婢為兩位皇子上茶的時候不小心把茶水和糕點弄到了兩位皇子身上,宴會還沒開始,便想著帶兩位皇子去換身衣服。”


    周兮月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同時心中又有些疑惑,一個丫頭把茶水和糕點弄到了兩位皇子身上,還是同時的,這未免有點太巧了吧!


    想著周兮月抬頭朝著那二人看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地道:“各位皇子們出來的時候,隨從應該都會在馬車裏麵備一身換洗的衣服,為的就是避免意外。你直接帶兩位皇子去外頭馬車裏麵換了就是,也不是什麽大事。”


    既然在太子府中還是小心一些好,去外麵的馬車裏麵換衣服,雖說有些委屈兩位皇子了,河馬車就停在太子府門外,大街上人來人往,就算有人想要動個手腳也不方便。


    更何況他不相信四皇子和五皇子身邊就沒有個保護的侍衛,隻要不給別人下手的機會,那麽這兩人今日就不會被太子陷害了。


    周兮月這話好像是在為那丫鬟開脫,實則是在提醒雲無瀛和雲紀南。


    雲無瀛和雲紀南聽到周兮月的話,眼睛明顯一亮。


    雲紀南轉頭對著那侍女道:“周小姐不說,本皇子倒是忘了,馬車裏麵確實是有一套備用的衣服,你帶我們二人去外麵馬車裏麵換了便是。此處是皇兄的府中,裏麵放著的都是皇兄的衣服,我們二人穿著難免不合禮數。”


    那丫頭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低著頭在三人看不見的地方,眼中劃過了一抹明顯的陰暗。


    “殿下與太子殿下乃是親兄弟,不過區區一兩件衣服而已,太子殿下不會怪罪兩位殿下的。更何況太子殿下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奴婢們要好好伺候著兩位殿下,若是被太子殿下迴來知道了,那奴婢……”


    那丫頭說著咬著嘴唇,眼中似乎露出了些許淚水。


    雲紀南心生憐惜,剛想要開口,一旁的雲無瀛卻朝著他搖了搖頭。


    雲紀南見狀,有些為難地朝著那丫頭看了過去。


    那丫頭見方法有效果,裝的越發可憐了。


    站在一旁的周兮月則擺了擺手,笑著開口道:“這位姐姐多慮了,四殿下和五殿下兩人比太子殿下要矮一些,身形也不如太子殿下那般健壯。就算太子殿下不介意,可是總不能讓兩位殿下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在宴席上遊走,這樣豈不是更加失禮。”


    “還不如讓兩位殿下去自己的馬車裏麵把衣服換了,眼下宴會就要開始了,去馬場的太子殿下還有那些世家公子們也快迴來了,到時候正好跟著他們一起進來參加宴會,一舉兩得,豈不更好?”


    原本隻是懷疑的周兮月聽到那丫頭再三阻礙,越發覺得那丫頭不懷好意,想著之前桑兒同她說的話,費盡心思的把兩個人朝引。


    這話說的有理,雲無瀛和雲紀南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那丫頭咬了咬唇,心知自己若是強硬的要求雲無瀛和雲紀南跟著自己去換衣服,反而會露出馬腳,隻得同意。


    “既然如此,那奴婢帶著兩位殿下去馬車裏麵換衣服吧。”


    雲無瀛和雲紀南點了點頭,跟著那丫頭轉了個頭,朝著馬車旁邊走去。


    周兮月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轉頭朝著這邊宴廳裏麵走去。


    卻沒發,現在她轉身的時候,一抹青色的倩影,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那三人的身後。


    這邊宴廳裏麵,一輪遊戲玩完,眾人笑嗬嗬地坐在原地喝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著各自的話。


    因為是太子府中舉辦的私宴,也並未曾邀請上了年紀的誥命夫人,葉桑便陪在長公主身邊,和卿兒兩人一唱一和,逗得長公主開懷大笑。


    周兮月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坐在長公主身邊的葉桑,嘴角帶著壞笑,偷偷摸摸的走了過去,伸手捂住了葉桑的眼睛,故意壓低嗓子,“猜猜我是誰?”


    長公主和卿兒兩人都不出聲,葉桑則笑著伸手將周兮月的手從自己眼睛上拉了下來,道:“兮月,長公主麵前,不得胡鬧。”


    周兮月撇了撇嘴,坐到葉桑跟前,有些不服氣地道:“你怎麽知道是我的,還每次都知道,這樣子一點驚喜都沒有。”


    葉桑笑著伸手刮了刮周兮月的鼻子,解釋道:“你身上總是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桂花香,香味不重,卻沁人心脾。城裏麵的各位小姐們大多都喜歡用玫瑰或是蘭花,卻嫌少有人喜歡用桂花的。這樣我要是還猜不出來是你,你豈不是要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了?”


    周兮月臉色微紅,一把抓住了葉桑的手,低聲念叨著,“下次我要吩咐身邊的丫頭,換一種熏香。”


    葉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而不語,一旁的卿兒看得心中嫉妒,噔噔噔的跑過來,趴在葉桑腿上仰著小臉問道:“葉姐姐,那你說說卿兒身上的香味,是什麽味道的呀?”


    葉桑身上摸了摸卿兒的發髻,挑眉調侃地道:“嗯,讓我想想,這我還真的一時半會兒迴答不出來。”


    看著小姑娘為委屈屈的撅起嘴,葉桑笑著捏著卿兒的臉道:“你這丫頭,一天不知道要吃多少東西,一會兒身上是糖膏的味道,一會兒身上又是肉丸子的味道,我哪裏分辨的清楚你身上具體是何種味道?”


    卿兒聽到葉桑這麽說,臉頰爆紅,轉身一頭栽進了長公主的懷裏,“公主公主,你管管葉姐姐,她說話真是太過分了,卿兒身上一天哪裏有那麽多的味道?卿兒明明是個香噴噴的小姑娘。”


    長公主慈祥的笑著點了點頭,朝著葉桑看了一眼,低頭道:“嗯,沒錯,卿兒確實是個香噴噴的小姑娘。就是身上這核桃露的香味有點太濃了。”


    卿兒一張漂亮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撅了撅嘴默默地不說話了。


    長公主捏了捏卿兒的小臉,輕笑著道:“怎麽著,還生氣上了?”


    卿兒哼了一聲,起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你們這就是在羨慕我吃的多,我才不和你們多計較。就算充滿了食物的香味,那我也是香香的小姑娘。”


    這番話惹得三人都笑了起來。


    長公主轉頭去逗卿兒,周兮月則挪到了葉桑身邊,小聲道:“剛才我出去的時候,遇到雲無瀛和雲紀南了。”


    葉桑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低聲道:“可是發現了什麽異常?”


    周兮月點了點頭,將自己碰到雲無瀛和雲紀南的時候,跟在她身邊那個丫頭詭異的行為和葉桑細細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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