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桑帶著角梅一塊兒去了大殿,臨近過年,但來上香的人不減反增,都想在這個佳節來臨之際,來祈祈福。


    葉桑讓角梅添了些香油錢,小沙彌雙手合十,眉毛平和道:“阿彌陀佛。”隨後遞給了葉桑三炷香,葉桑含笑雙手接過,轉身跪在了蒲團上。


    角梅也接過了三炷香,燦爛地笑著和小沙彌道了謝,跪在了葉桑身後,心中許著願。


    角梅悄悄睜眼看了一眼前麵的葉桑,心中默念道:希望小姐一輩子都幸福安康。


    葉桑並不知道身後那個傻丫頭將願許在了自己身上,她虔誠地跪在佛祖麵前,心中道:佛祖,若是有靈,希望我前世的親人都能幸福安康。


    葉桑本來是不信這些的,但有了她穿越的事兒,她對這些誌異之道也多了幾分相信。


    昨夜,她做了一場噩夢,前世溫柔的母親血淋淋地出現在她夢裏,含淚想要撫摸她的頭,父親和大哥都站在不遠處,渾身也是血淋淋的,難過地看著她。


    葉桑醒來後隻覺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心髒,難受得快要不能唿吸。


    她緩了好一陣兒才緩了下來,這才有了來恩德寺上香這一出。


    葉桑上完香後,又去為姬長夜、姬老爺子,還有角梅都求了一個平安福,這才走出了大殿。


    角梅為她求了一個平安福,雙眸亮晶晶地遞給了葉桑。


    葉桑含笑摸了摸她的頭,也將自己求來的平安福給了她。


    角梅正高興著,跨出大殿大門時和葉桑說著話,門外有僧人笑眯眯地打斷了她們。


    “兩位姑娘,可要來算一算姻緣?”


    葉桑看過去,門口擺了一個桌案,用喜慶的紅紙鋪在了上麵,案上放了一個竹筒,裏麵裝滿了一些紅色的竹簽。


    葉桑看了看身旁的角梅,一時也來了興趣,低笑了一聲道:“角梅,去求一支來看看吧。”


    角梅臉上突地一下就紅了,有些羞惱地看了葉桑一眼:“小姐!”


    角梅此舉,更是加重了葉桑逗弄她的心思:“哎呀,角梅害羞了呢,去求一支吧,或許就求到了一個如意郎君呢。”


    角梅羞惱,但小姑娘到底也有幾分懷春的心思,心下也有些心動,隻是有些難為情,她想了想,臉上掛起了笑容,促狹地看著葉桑道:“那小姐和我一起求。”


    葉桑是可有可無的,見角梅也有心,眸中含笑,便點頭答應了她,心中暗襯,是不是真的該給角梅找一個如意郎君了?


    葉桑先搖了一支簽,出來的簽文是第六簽,簽文上說:麗人時運更生光,喜氣臨門事成雙。莫道後園秋果熟,金秋碩果堆滿倉。


    葉桑交給了對麵笑眯眯的僧人,僧人一看之下笑容頓時更大:“恭喜這位施主了,求的是上上簽,簽上的意思是,施主的姻緣在中秋到冬至期間,有可能長輩安排相親,或者有公子主動表白。”


    中秋到冬至期間?葉桑微愣,隨後笑了起來,這簽倒還是蠻準的,她看向了角梅。


    角梅自然也清楚這簽文背後的門道,咬了咬唇,便也去求簽了。


    在菩薩麵前說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等,角梅這才搖了一支簽,她求到的是第三簽,簽文上說:幾年久坐沒人招,今日枯枝長嫩果,自是有緣千裏合,無緣對麵不相交。


    角梅看了一眼之後疑惑地給了僧人,僧人笑容頓時更大,笑曰,“二位姑娘姻緣不錯,求到的皆是上上簽,這位姑娘簽上的意思是:多年未有的姻緣機會最近可有發展,如同樹的枯枝發新芽結嫩果一樣,而這個對象很可能是遠方來客,你身邊的人卻不是你要找的人。”


    葉桑聽後便笑了,轉頭捏了捏角梅的臉,嘖嘖道:“哎呀,我家角梅的姻緣快到啦,快要嫁了。”


    角梅聽了解簽後也開心,不過被葉桑如此調笑,她頓時紅了臉,頗有幾分怨念地看著葉桑:“小姐……”


    葉桑逗角梅逗得開心了,笑了笑,便不再逗她了,轉頭雙手合十,和僧人道謝道:“多謝師父。”


    僧人笑眯眯地點頭。


    葉桑和角梅一塊兒轉身,說道:“好啦,我們去青竹林那邊看看吧,聽說啊,來恩德寺便一定要去青竹林瞧瞧,那邊有一條明淨的小溪,裏麵的水四季常流,就連冬日也一直流淌著呢。”


    角梅笑著點頭,正要和葉桑一塊兒離開,她眼尖,突然感覺眼睛被什麽光刺了一下。


    角梅被刺得眯了眯眼,葉桑注意到,立即轉過來問道:“怎麽了?”


    角梅走開了一點,看見了前麵那顆剛剛刺到她眼睛的罪魁禍首。


    葉桑也看見了,角梅走過去撿起來,卻是一顆珍珠耳墜,珍珠珠圓玉潤,品相也是相當不俗的。


    葉桑看了看周圍道:“這會是誰掉的呢?”周圍一派歡喜,各家各戶的夫人小姐來到此處,皆麵上帶笑,小聲地和身旁的人交流。


    角梅看了看這珍珠耳墜,一時有些犯了難:“這耳墜價值不菲,它的主人現在恐怕也在找它吧。”可他們現在要去青竹林,也沒辦法守在這裏等失主過來啊。


    葉桑聽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道:“無事,我們在這裏等一等好了。”


    角梅點了點頭,唇邊的笑容也綻大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兒,等了會兒,發現還是沒有人來,角梅頗有些無奈,看了看後麵守姻緣簽的那個僧人,目光一亮,轉頭對葉桑道:“小姐,不如我們將這隻耳墜交給那個僧人吧,失主發現耳墜不見了,定會過來找的。”


    葉桑等得也有幾分疲,不想再等下去,聞言正要答應,便聽身旁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我就說小姐的耳墜怎麽不見了,原是被你這個小賊給偷了!”


    說著,那聲音的主人便一把將角梅手中的耳墜搶了過來。


    那聲音的主人搶過耳墜時有些用力,將角梅的手都給拽紅了。


    葉桑和角梅立即看過去,卻見是蘇婧的丫頭舒荷。


    舒荷瞪著葉桑主仆二人,尤其是角梅,眼帶厭惡,一把搶過耳墜過後便狠狠甩了角梅一巴掌:“虧你們還是將軍府的人,這般做派,也不怕玷汙了將軍府的名聲!”


    角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整懵了,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就連葉桑也沒反應過來,角梅的臉便偏向一邊,連同腳下也踉蹌了一下,摔在了葉桑身上。


    葉桑心頭立即一緊:“角梅!”說著,她立即扶住了角梅,輕輕抬住了角梅的下顎。


    角梅臉頓時暴露在她的目光裏,五個纖長的手指印迅速地浮上了角梅那張圓潤白嫩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看起來便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葉桑眸光登時一冷,偏頭冷冷地看向了舒荷。


    偏偏舒荷這丫頭還不知死活地在那裏對她身後姍姍來遲的小姐蘇婧叫喚道:“小姐,我找到了你的耳墜,竟是被葉小姐和她的丫鬟給偷了,真是,丟將軍府的臉麵……”


    “啪!啪!”


    葉桑冷冷地收迴了手,隻覺世界瞬間安靜,舒荷臉上還是嫌惡的表情,眼中漸漸升起了一股震驚與屈辱。


    葉桑毫不客氣地給了她兩巴掌,用力到打得自己的手都麻了,事後還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扔在了舒荷身上,冷聲道:“一個巴掌還給你,另一個,是利息。”


    話罷之後她再次看向角梅,角梅已經反應過來了,臉上的疼意讓她眼中迅速升騰起了一層霧蒙蒙的淚意:“小姐……”


    葉桑心疼地給她擦了眼淚,也沒管舒荷是怎麽想的,柔聲哄角梅道:“別怕,我給你打迴去了,我們馬上迴去,給你敷敷臉。”


    角梅淚汪汪地點頭,看向那邊的舒荷,淚汪汪地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葉桑不顧舒荷,正扶著角梅就要繞開她們走。


    卻沒料到,姍姍來遲的蘇婧擋在了她們麵前,向來溫柔的臉此刻卻劃過些冷意,有些冷漠道:“葉小姐,打了我的丫頭,就想走?”


    葉桑不耐煩地睨了她一眼,又睨了一眼舒荷,舒荷這會兒兩邊臉都已經腫得老高了,看起來倒是挺對稱的,她冷笑道:“蘇小姐的丫頭先打了我的丫頭,來講理?”


    舒荷隻覺臉上一陣熱辣辣的疼,可她心中更疼,隻覺屈辱至極,想她跟在蘇婧身邊多年,向來是受人尊敬的大丫鬟,就連蘇婧,對她也是極好的,她可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對待,此時被葉桑給打了,心中又怎能不恨?


    她心中一陣屈辱,眼中含恨,一個箭步,便衝到蘇婧身邊,眼淚汪汪地看著蘇婧,眼睛一眨眼淚便掉了下來:“小姐,分明是她們先偷了您的耳墜,我一生氣,才打了她一巴掌的。”


    她說著,便哭了起來,看著葉桑目光含恨,卻是又掩麵哭著道,“葉小姐可還是將軍府小少爺的未婚妻,手腳如此不幹淨,可不是給將軍府丟臉了嗎?葉小姐還如此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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