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眸深邃,舉手投足間盡是風華。


    她有些心動,那顆心匍匐在心口,錯落有聲地起起伏伏。


    一想到那是葉桑未來的夫君,心裏更是堵了一口氣。


    見玲瓏依舊困惑地望著她,她咬牙,隻道了一句:“迴去。”


    到底是沒有想到姬長夜會是這般的神采,她心頭的落差極大。但隨即想到,姬家和葉家的親事興許還成不了,她便釋然。


    聞言,玲瓏點頭,立馬跟在了她身後離去。


    這一頭,大廳。


    許碧青一走,葉項伯便出現,剛要請李大人和小將軍在葉府住下,卻不想,李大人搖頭:“所幸事情並不倉促,我在驛站住下便好,等過幾日,許小姐病愈,我們前往雲城。”


    許碧青做的準備良多,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少了大半,行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緊急。


    聞言,葉項伯頷首,轉而看向姬長夜:“那姬小將軍……”


    按照姬長夜的性子,隻怕會同意……


    他這般想著,卻不想,聽到姬長夜冷淡道:“我自然隨李大人同住。”


    說罷,似是看出葉項伯的心思,他冷笑:“還是說,葉老爺比我想象中的要隨性些,並不在乎其他的看法?”


    他雖處事不羈,但該守的禮本分都不會落下。


    葉項伯竟期望他住下,簡直是愚昧至極。


    語落,葉項伯麵色猛然一僵。


    半晌,才咬牙,轉移了話題:“草民恭送李大人和小將軍。”


    角落裏,見事了,一直把自己當空氣的葉桑終於起身,婷婷走上前。


    “李大人,小將軍慢走。”她並未低眉順眼,望著他們的目光坦然澄澈。


    姬長夜幽深的眼底拂過一絲暖意。


    見狀,李大人爽朗一笑,雖覺得她的氣度比之許小姐差了幾分,卻是個好的。


    但在臨走前,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轉身道:“葉小姐一看便是內心開闊之人,必然不會被外界的流言蜚語所擊倒。”


    街上的傳言,他多多少少知道些,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又是個做實務的,比起鬼神言論,他更偏向於實踐。


    聞言,葉桑唇角抹開一絲笑,溫軟的柳葉眼淡淡溢出一絲風華:“李大人的話,桑兒銘記在心。”


    事了,他們並未再多逗留,不過片刻,便駕車離去。


    他們一走,原本還盈盈作笑的葉項伯立馬沉下了臉:“他們所說何事?”


    此事說重也重,說輕也輕。


    他沒有資格旁聽,而姬長夜卻將葉桑留了下來,無異於是在打他的臉!


    葉桑卻是一笑,對他眼裏的猙獰視若無睹:“自然是要事,若李大人認為爹爹不能知曉,桑兒自然不會多嘴。”


    她每個字都在戳葉項伯的痛處,葉項伯的臉色越發的難堪,攥緊了手:“葉桑,這就是你待父親應有的態度!”


    “國事與家事麵前,自然以國事為重,這麽簡單的道理,連桑兒都懂,難道爹爹不懂嗎?”葉桑笑,眼角橫飛出的不屑,由外的明顯。


    葉項伯氣得發抖,手到底是沒有控製住,猛然抬起。


    而葉桑就這麽看著他將手抬起,目光灼灼。


    葉項伯驟然被她看的微僵,落下的手停滯在了半空。


    角梅鬆了一口氣。


    葉桑卻笑,看著他騰在空中的手,極盡了諷刺:“爹爹如果有時間打罵我,何不如去看看妹妹,畢竟從今天起,妹妹便是容家的人,別人家總是不如自己家的,爹爹還是去看看為好。”


    說完,她一頓,又道:“至於李大人他們所談的要事,爹爹問我,還不若問青妹妹,畢竟她才是事主。更何況,爹爹待她如親女,說不定,她願同爹爹說呢?”


    她知道葉項伯臉皮再厚,也不至於去尋許碧青問這個事兒。


    說這話,也不過是想刺刺他。卻不知,她那句“待如親女”這四個字比之剛才那番還要戳葉項伯的痛處。


    葉項伯一頓,連帶著臉上的紋路也變得無比的僵硬。


    待如親女?


    他和青兒之間……


    念及這段時日流轉於心頭的情愫,葉項伯越發的煩躁,神色亦是控製不住的森然起來。


    “你說甚胡話!”他氣急敗壞,等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度,麵上一絲扭曲的古怪,又是重重地“嗬”了一聲,惱羞成怒般的甩袖離去。


    他這火發的莫名,葉桑不明所以。


    “角梅?這是咋了?”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著葉項伯離去的背影,怎麽也想不到葉項伯會這般發火。


    要知道,平日裏,葉項伯縱然再氣,這不至於這般跳腳才對。更何況,她方才說的話雖不順耳,但並非多惹人惱。


    角梅同樣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許是天寒地凍的,腦子也不好使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語落,“撲哧”了一聲,葉桑忍不住笑出聲來。


    ……


    葉項伯如何,她從未放在心上過,就算是這次,亦是如此。


    同角梅一同迴了小桔園,二人簡單了用了午膳,葉桑便讓角梅迴了房,而自己則是看了一會兒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許碧青的那番言論刺激到了她,她查閱了這幾年所看過的所有有關於農作物的書籍,卻不曾看到過絲毫有關於“紅薯”的部分。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總和前世有相同之處,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如此草率。


    念及於此,她寫了封信,令暗衛送到了驛站。


    而另一頭,迴了別院。


    許碧青便接到了來自雲城的信。


    得知李大人他們兵分了兩路,一組人前往容城,而另一組人則是去了雲城。


    許碧青不在,雲城原本能夠掌事的人變得反而越發依賴許碧青,處處詢問她的意見。


    許碧青放下信,不免有些煩:“什麽事情都來問我!”


    當初她想將雲家掌控在自己手裏,但並不代表她希望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不動腦子。


    她走前,便已經做過很細致的安排。比如,她在雲城荒山下安置的那塊農田該如何處置,雲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商鋪的計劃都做了出來,卻不想,他們竟然還出了問題。


    甚至,竟然連如何款待那些人,都要來問她!還詢問她,要不要帶他們去看看那塊田!


    笑話!當事的李大人都不在,帶著一群下屬看什麽看!那群人能懂什麽!


    他們沒腦子嗎!


    “一幫酒囊飯桶!”她忍不住爆了粗口,隨即立馬冷靜了下來,寫了封信令玲瓏派人送去。


    知道她氣急,玲瓏送完信,便立馬沏了杯茶給她。


    好在,同剛才那封信送來的,還有之前許碧青在雲城製備的那些護膚品,也多多少少緩和了一下許碧青的情緒。


    “小姐,要不玲瓏幫你搽些麵霜?”玲瓏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碧青點了點頭,褪下了自己麵上的薄紗。


    見狀,玲瓏立馬垂眸,等好半晌,做了心理建設,才抬眸將目光在她的麵上,果然便看到那張原本清秀的小臉布滿了紅痕和疙瘩,心裏微微抽了一口氣,但麵上不顯,小心翼翼地沾了點麵霜,塗在她的臉上。


    見玲瓏神情平和,許碧青倒是氣消了一些,道:“這次塗厚點,等一刻過後,淨麵。”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不能看,也隻能希望能夠好的快些。


    到底是不在前世,護膚用品實在匱乏,而她大學時,讀的並非和這方麵有關的專業,能做出這樣的成品,自然算她記性好,將當初在書裏頭看到的過程都記了下來。


    但這還是不夠。


    這個原身的膚質太差,稍微一點問題就會嚴重過敏,再加上以往在她未穿來之前,因為不知道過敏,原原身還不知死活地喜歡塗那些含鉛的白粉,導致她穿來之時,看到自己這張臉差點萬念俱灰。


    而如今,她這張臉是她努力了一年的成果,卻不想,兩個巴掌立馬讓她迴到了解放前!


    她越想越惱,但到底是沒有爆發,等玲瓏塗抹完之後,她的手已然攥地掌心通紅。


    “許氏,周兮月,等往後,有你們好看!”


    她睚眥必報,目露兇意。


    玲瓏嚇了一跳,但很快迴過神,連忙轉身將之前的那些護膚品收進櫃子裏,掩飾住自己麵上的控製。


    她雖然敬重小姐,但日子久了,跟在小姐身邊,還是總有些畏懼的。


    直至情緒平複,許碧青撥弄著桌上的茶杯,問道:“翠玉閣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知道,今日葉有容申時出閣,這也是為什麽許氏不曾出現的原因。


    翠玉閣那兒,今天必定一片忙碌。


    聞言,玲瓏轉身,低聲道:“聽說,五小姐一直在哭……”


    話裏頗有幾分不以為意,玲瓏扯了扯唇角。


    她在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誰叫這五小姐,還未嫁,就這般不檢點?如今能嫁出去,沒有被浸豬籠,依然算得上萬幸了。


    許碧青卻是一笑,眼底忽然流過一絲幽光,收迴了擺弄著茶杯的手:“等過會兒,我們去看看……”


    玲瓏瞬間瞪大了眼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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