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怒,下令賜死了在場所有的舞姬。


    饒是如此,依舊無法平息太子的怒火。


    姬長夜卻知道,他隻不過是在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想要銷毀證據。


    左右這次的事情變成了一場鬧劇,姬長夜並未逗留,片刻,便從太子的營帳中走出。


    守在營帳外的小公公不敢有任何怠慢,低聲地恭敬道:“小將軍,慢走!”


    如今出了此等事情,萬萬不能再惹任何的事情了。


    此事非同小可,直接驚動了皇上。


    原本為期七日的涉獵縮減到了五日,頭一日,馬瘋,不出三日,便有人潛入,予以謀害昊國臣子,作為當今聖上,皇帝斷不能忍讓,第一時間般下令迴朝,徹查此事。


    這次涉獵不能盡興,再加上今年的寒冬比往年更淒冷了幾分,眾人所獵到了獵物比往年少了整整三成,拿到魁首的並不是往年的常勝將軍太子,反而是平日裏文武不顯的五皇子。


    而在頭一次救駕有功出盡風頭的三皇子,收獲寥寥無幾。


    迴朝路上。


    姬長夜掃過前方氣勢比往日淩人的五皇子,眸光微動,對雲浩天淡淡道:“可看出什麽嗎?”


    此次涉獵太過於風平浪靜,倒讓人反而覺得有問題了。


    雲浩天一笑,唇角緊抿,多了幾分凝重:“未曾看出任何異常。”


    除了這幾日,太子在騷動,所有人都正常得反而不正常了。


    聞言,姬長夜慢條斯理地撥開眼前的雪扇,迴憶起昨日在太子營帳的那出戲,沉聲道:“太子身邊有高人,不若,太子也不會那麽肆意。”


    不計後果地便要往他碗中下毒,卻並不忌憚他這個姬小將軍在太子營帳出事的後果,那就意味著他們絕對有依仗,並且有對策逃脫懷疑。


    況且……


    “太子此次聰明地可不是一星半點啊……”雲浩天接下話,淺淺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按照太子往日的性子,若是遇到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如此果決,直接處理了在場所有人,而是慌亂無措才是。


    姬長夜無言,看著手中的雪扇,眼眸微眯,卻並未言語半分。


    見他如此深沉,仿佛猜透了什麽,雲浩天道:“當年開元皇帝被征西戎,近十年是我昊國最為繁榮昌盛的十年,疆土遼闊為四國之首。傳聞,開元皇料定昊國百年後會落沒,便匯集了寶藏藏於不知名的地方,以保昊國百年基業……但這也隻是傳說,你說我們如此追逐是否會是在做無用功?”


    聞言,姬長夜抬眸,俊顏在風雪中越發顯得冷硬:“還沒有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麽。”


    當年跟隨開元皇開辟疆土的幾大將領,其中一人便姓“姬”,這也是為什麽,此次放棄線索,他們都沒有放棄的原因。


    雲浩天抿唇,星眸看向不遠處遼闊的遠山,目光是靜得深沉:“如今,昊國沒落,勉強驅之靖國,國力第三,但近幾年已有衰敗之事……希望是真的……”


    最後一句話,飄散在風雪裏,就算是他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麽。


    姬長夜沒有迴應。


    整個隊伍在雪中前行,有條不紊。


    迴到將軍府,姬老爺子早已經在前日前往邊疆。


    哪想,一迴府,便接到消息。


    “容城境內發現有靖國的暗號,很有可能靖國已經派人潛入容城,我們懷疑過段時間的四國聚首有關,爺?我們過去一趟?”折袍拿著密文,遞交到姬長夜手中,憨厚的臉上有幾分凝重。


    聞言,姬長夜臉色一沉,目光掃過密文上的字,看罷,半晌才問道:“三皇子那邊?”


    “三皇子那邊已經得到消息。”折袍迴答。


    姬長夜點頭,將那封密文放置在燭光之上,不過片刻,燭光將其熔化。


    “安排人馬,我們去容城。”並沒有耽誤片刻,姬長夜飛快地下達命令,原本剛邁進屋子的腳隨即退迴,往外走去。


    聞言,折袍一頓,隨即問道:“那將軍府這兒?”


    姬家不比其他京城世家,姬家暗處有不少皇家的人在監視他們,很多事情,他們不能明目張膽。


    語落,姬長夜麵不改色:“姬家長夜和葉家四小姐有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涉獵歸迴,前往容城看望自己的小娘子,有何不可?”


    說話間,二人腳步匆匆。


    這話被他說的風卷雲情,淡泊可見。


    聞言,折袍唇角一抽,竟不知道該如何言語,暗暗地扶額隻覺得頭疼。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京城的流言又不會消停了……


    也不知道婧姑娘,會不會誤會什麽?


    “那爺,婧姑娘那裏……”


    聽到“婧姑娘”三子,姬長夜擰眉,隨後想到什麽,眉宇舒緩道:“和她有什麽關係……?”


    尚書府和姬家來往不多,那位蘇婧,他因為幼時的交情,也隻不過點頭之交,何時和她搭上關係了?


    殊不知,就是因為他對蘇婧態度猶如君子,不似外界那麽肆意,才引出這樣的誤會。


    看到自家爺眸裏的疑惑,折袍:“……”


    爺,你不是一直真愛著婧姑娘嗎?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


    而與此同時,尚書府。


    得到姬長夜前往容城去探望葉家四小姐的蘇婧一頓,指甲被她不小心掰斷。


    “啊!”一側的舒荷輕聲叫了一聲,連忙拿出帕子捂住從蘇婧指尖裏淌出的血。


    “趕緊叫大夫!”見蘇婧隻是垂著頭,漠然地看著自己的收,舒荷急的跺腳,連忙讓守在外麵的小丫鬟去叫大夫。


    這傷可大可小,若是一個不小心,往後指甲沒長好,那可是真真的不好了。


    小姐這般完美的人,哪裏容得了半點瑕疵?


    這一頭舒荷焦急的不行,翻出平日裏的白玉膏要為她塗抹,蘇婧恍若未覺,任由著她動作,目光有些空洞和迷離,直到舒荷將她的手指包紮好,她才悠悠地迴過神,美眸裏染著幾絲心碎:“舒荷,我有哪點不好?”


    上次,姬長夜一擲千金,為的不是她,而是葉家四小姐。


    而這一次,姬長夜涉獵歸來,讓她歸心似箭的不是她,還是葉家四小姐。


    她素來自信,之前並未將葉家的那個女人放在眼裏,可如今,她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懷疑。


    聞言,舒荷連忙握住她的手,低聲地說道:“小姐,你忘記了,葉家如今和姬家定親,姬少爺如今這般,也許是姬老太爺的吩咐,小姐,你別多想。”


    “是啊,我不能多想……”知道舒荷是在安慰自己,蘇婧輕輕一笑,臉色卻越發的蒼白:“可長夜是什麽樣的人?若是他不願意,又有誰能逼得了他?”


    甚至,連將軍府都沒有進,便連夜前往容城……


    越想,蘇婧的心便越澀然。


    舒荷無言以對,剛要繼續勸慰她,就在此時,大夫匆匆趕來。


    這傷不算嚴重,再三確定不會影響往後指甲的生長,大夫才離開。


    舒荷看向自家小姐:“小姐……”


    “算了,你退下吧。”蘇婧說道。


    小姐的話不容拒絕,舒荷一頓,最終無聲地退下,卻不知道為何,她隱約間聽到小姐低聲地念了一句:“葉家四小姐……”


    那聲音淡淡,卻不似往日小姐說話時的那般柔和,反而……多了一絲陰冷。


    ……


    容城,風雪交加。


    不止為何,今日比往日更冷了幾分。


    小桔園,葉桑讓角梅多燒了一個暖爐,才覺得沒有那麽冰冷刺骨。


    見自家小姐臉色發白地縮在大氅裏,角梅有些心疼:“小姐,要不先迴床歇息吧。奴婢給你熱湯婆子。”


    葉桑體質不好,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饒是這幾年她常年鍛煉,也消不出骨子裏的寒意。


    大氅裏,葉桑可憐巴巴地瞧著自家丫鬟,眼眸輕眨,低聲地說道:“真是太可憐了……”


    每年冬日這個時候就是她最難熬的時候,比常人還要難熬幾分。


    一想到往後也是這般度過,她就忍不住有些悲戚。


    看著自家小姐可憐巴巴的模樣,角梅忍不住一笑,竟熱好的湯婆子塞進她的手裏,說道:“小姐,怎麽能這麽說自己?”


    小姐平日裏看上去清冷淡泊,也唯有在這個時候,會露出軟弱的神情。


    是真的被冷壞了。


    葉桑扯了扯唇角,臉再一次埋在大氅裏,悶悶地沒有言語。


    見葉桑精神不好,角梅歎了一口氣,將床鋪好,便讓葉桑躺下。


    可能是有些累了,不過片刻,葉桑便覺得困乏。


    她垂著眸,掩飾眸裏的光暈,讓角梅去睡。


    角梅不疑有他,見萬事安排妥當,便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門一關,原本睡眼朦朧的葉桑睜開眼睛,那雙柳葉眼在黑暗中明亮萬分。


    她躺在床裏沒有動作,沒過多久,屋外,兩抹黑影悄然出現,依稀能夠聽到模糊的對話。


    葉桑神色一動,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麵朝著床內,唿吸平緩。


    沒過多久,一絲青煙順著縫隙飄進。


    床上的葉桑仿佛恍若未覺,陷入了長夢裏。


    ……


    與此同時,葉有容的翠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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