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的怎麽樣?”


    一陣腳步聲響起。


    雲靴跨過門檻,跟隨在男人身後的人將門關上。


    “我們的人沒有查出任何異常,爺,或許陳家隻是為了擺宴?”


    姬長夜的身份無人知曉,他們選擇先行離開,陳子居也不會讓人攔著。


    大堂裏盡是風花雪月,不僅請了容城各家名門閨秀,也請了眾多江郎才子,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同樣,也是為了挽迴因為退親而落下的名聲。


    隻可惜,整場宴會,葉桑並不在其中,效果倒是少了幾分。


    “陳家不至於那麽蠢。”男人淡淡道,說話間,手裏的雪扇展開。


    雪扇做工精巧,看似與其他雪扇並無二致。


    不過大冬天的,隨身一把玉扇著實有些奇怪。


    聞言,折袍撓了撓頭,臉上的嬉笑之色已全然褪下,目光沉凝地看著盯著扇麵:“爺,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在容城逗留半月有徐,再呆下去恐怕就要陷入僵局了。”


    姬長夜不語,走至窗邊,推開窗戶,湧進的風雪頓時裹挾了屋子裏的溫暖,折袍不禁冷得縮了縮脖子。


    但那玉扇卻悄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絲綢質地的扇麵上勾勒著一副寫意山水,可在風雪湧入後,水墨畫漸漸褪去,一副路線圖竟躍然紙上。


    “根據圖上顯示,容城的確在所屬範圍內,不應該沒有發現。我們根據蛛絲馬跡推理得到的線索也都指向容城,這裏一定跟藏寶圖有關。”


    男人揚眉,鷹眸掠過扇麵,目光沉靜而犀利,唯有拿著玉扇的手指略微有些泛白。


    看著他的神情,折袍一頓,讓他想那些複雜的問題確實是難為了他。


    “可是爺,我們已經調查了當年跟隨開國元君的幾大將領之後,除去那些隱姓埋名的,剩下的都不了解藏寶圖之事,甚至有的根本不知道。根本就沒有發現其他線索,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錯了?”


    “蠢不蠢?即便是知道,又怎麽會和你同說?”男人轉頭,睨了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鄙夷。


    折袍頓時語塞,臉色訕訕地撓了撓頭。


    實在是他們在這裏停留了那麽久,一直都沒有收獲,他確實是有些急了。


    “或許,容城的線索並不在那些名門之後。”


    藏寶圖……這是知道了隻會埋在心裏的秘密,又有誰會願意和其他人同說?


    更何況,若是他們早就知曉,便早已經是富甲一方,而不會落魄到那個地步。


    大多數的名門之後,歸鄉農耕,情況並不是眾人想象中的那般好的,皇帝生性多疑,更疑那些跟隨他開片疆土的將士,又怎麽會讓他們有機會飛黃騰達,大多數人都陸陸續續被皇帝以各種名義遣迴鄉,要麽就是不動聲色地死了。


    麵上風光,底子是爛的。


    不是很明白男人的話,折袍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隨即想到什麽,說道:“可是,爺,三皇子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過不久我們就得赴京,到那個時候,什麽都晚了,要不要我們先把葉家的婚事解決一下,不然,等我們迴去之後,指不定被那些眼高手低的人看笑話?”


    “看我笑話的人還少嗎?”男人輕輕地冷笑了一聲,話還未說完,忽然,他的目光一淩,聽到一絲動靜,冷冷地掃向屏風處,大喝了一聲:“誰!”


    折袍一愣,等反應過來,連忙探了過去。


    他們在屋子裏呆了許久,竟然才發現屋裏有人,想到之前他們說的那番話,心裏猛地一驚。


    屏風後,葉桑從昏迷中醒來,聽見他們提起的“藏寶圖”和“三皇子”,心裏猛地一跳,頓時覺得自己完蛋了。


    知道太多的人,下場總是不得好死的。


    即便她不是有意偷聽,要是被發現了,也是會被殺人滅口的,越想,她忍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緩緩地朝著門口移動。


    結果,還未挪動幾步,體內的藥性再一次發作,她悶哼了一聲,就算再怎麽忍,卻還是零星發出了一點聲音。


    完了!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幹澀,怕自己意識不清,她又在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想要從窗口逃脫,哪知,還未等她起身,身後,一個手臂穿過她的眼前,直接捏住了她的後脖,將她拉了過去。


    她下意識地大叫,卻被男人捂住了嘴巴。


    “閉嘴!”


    一眼便看出是葉家的那個女人,姬長夜擰眉,見她大叫,立馬捂住了她的嘴。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吃虧的不會是他,但是若是被發現,總歸多事。


    更何況,他們的身份隱秘,並不想暴露。


    “你怎麽會在這裏?”冷冰冰地質問,目光掃過她全身,發現她套著他的衣衫,渾身是血,他褶皺著的眉頭更皺了幾分。


    即便不曾清楚見過她的麵容,但單單一個背影,他還是認出了她。


    除了她,有誰還未對那麽狠?


    看著她手臂上交錯的幾道傷疤,他緊緊地抿唇,眼底劃過一絲幽光。


    這個女人……不僅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那麽狠。


    女人之前的妝容已經洗盡,麵容清晰地暴露在的月光裏。


    柳葉眉痛苦的微蹙,臉色藏寶如雪,唇瓣因為隱忍被咬出了血珠。


    她的唿吸急促,不僅因為後脖被掐住,更因為體內那蠢蠢欲動的火熱。


    鼻尖是清涼的竹香,她忍著想要如狼似虎撲過去的欲、望,攥緊著自己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放開我……”


    她的意識又開始變得昏沉,原本清冷的眼眸絲絲縷縷地勾出了一絲別樣的媚態。


    一旁的折袍見是一個女人,愣了一下,見自家爺貌似認識她,更是腦子有些轉過彎來。


    之前葉桑出現,妝容詭異,打扮俗媚,他著實無法將眼前長相清麗的女人和葉家四小姐聯係在一起。


    “我說了,放開我……”


    眼前一片模糊,恍然間,隻能夠看清一雙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黑眸。


    葉桑一字一頓,咬著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越是這樣,她整個人便更迷糊,到最後,差點要暈厥過去。


    她快被他掐的無法唿吸。


    察覺到她的異常,男人眸光一動,原本掐住她後脖的手一鬆。


    “啪——”的一聲,葉桑瞬間到底,疼痛瞬間消退了體內繼續火熱。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無暇去理會那個男人,將自己身上散開的衣衫收緊,緊緊地攥著手將自己蜷縮起來,麵色***,更多的是隱忍。


    姬長夜擰眉不鬆,剛要開口,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屋外傳來。


    “小姐,我就是在這裏看到四小姐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的!”葉有容的貼身女婢春桃的聲音傳來。


    葉桑的臉色煞白。


    屋外,春桃領著一眾人前往。


    方才在大堂,葉有容忽然開口說,葉桑失蹤,立馬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陳家立馬派人尋找,確實左右找不到人,這時,春桃忽然小聲嘀咕,稱看到葉桑和一個陌生男子在廂房附近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說是那麽說,但是已經讓所有人都浮想聯翩,大多數想要看好戲,自然跟了過來。


    春桃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葉有容虛偽地訓了她一句:“閉嘴!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是怎麽教你的?你知不知道,要是誤會,單單你這句話,就會毀了姐姐的清譽!姐姐是未來的將軍兒媳,又怎麽會和陌生男主獨處!要發現是個誤會,我拿你是問!”


    葉有容一臉義正言辭,引得眾人側目,一旁的林婉予笑了一聲,見她臉上泛著怒火,拉過她的手,冷冷地說道:“你關心你那姐姐又有什麽用?全容城的人誰不知道她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在自己家偷雞摸狗也就算了,如今,在陳家宴會上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為她掩飾,說不定她還不會領你的情!陳家退婚是明智之舉,隻希望這次,將軍府能看清她的為人!”


    “隻不過是個賤丫頭,怎麽都比不上你,嫁進將軍府也隻會為葉家丟人現眼!”


    “林姐姐,姐姐的為人我還是很清……”葉有容被說的臉紅。


    “容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姐姐的為人,隻怕我們比你還清楚!”林婉予打斷她,接下話。


    葉有容欲言又止,似是找不到別的話反駁她。


    走動間,兩個人一唱一和,更讓人認為這件事情不會是誤會。


    春桃領著眾人來到廂房門口,眾人推門而入,依稀聽到一聲男人的呻、吟,目光裏盡是了然之色。


    屋裏,男人因為脖子上的傷口疼得叫了一聲,見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想到之前他的差事沒有完成,心裏大叫了一聲槽糕,剛要離開,卻已經發現來不及了!


    他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見人群裏,葉有容就站在最前麵,眼睛一亮,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就看到葉有容臉色一邊,就算葉有容偽裝的再好,可是那種陰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依舊如同蛇蠍一般,讓人感覺到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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