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什麽神經……”花若影一向大大咧咧,被顧琛這麽一弄暴脾氣上來了,指著門來了一句:“滾!”


    “我的想法已經盡然告訴閣主,希望閣主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顧琛挑挑眉,笑得出奇好看:“看你的反應你怕不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什麽……


    被人輕薄?想到“輕薄”這個詞花若影臉一紅,但她還是惡狠狠地推了顧琛一把:“給我死開。”


    一旁的葉如歌和鍾離笙識趣地離開,隻剩下白柔還尷尬地杵在原地。


    顧琛似乎很滿意他造成的混亂,他微微一笑,張開雙手:“花若影吧,影影,抱一下,一抱解千仇。”


    花若影已經完全不想理他了。


    看著白柔低頭不語,花若影決定不再管顧琛的什麽了。她忙招唿白柔:“我帶你去換麵。”說著便拉起她的手,可後來又不知道是想到什麽似的瞧著她。


    “人皮麵具畢竟不是人的肌膚,不能常帶,若是在臉上停留太久,怕是會腐蝕皮膚。”花若影望著白柔,再看看在一旁的顧琛,咬咬牙,便帶著白柔進去。


    “你走吧。”風帶來她的話語。


    “哼。”顧琛抱臂,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走就走啊……說不定哪天求著我過來呢。


    顧琛擺擺手,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此時,花若影這邊正在細細雕刻麵具。


    每一次人皮麵具的雕刻,都是及費工夫的,但花若影對易容這方麵天賦異稟,再加上素素是標準的美人胚子,她也對美的事物很感興趣,不一會一張人皮麵具就已經初具雛形,不久就製作完畢。


    做好啦。


    花若影正想著為白柔戴上麵具,這時白柔卻突然開口:“閣主,等等好嗎……”


    花若影怪怪地看著她:“姑娘可是還有什麽疑慮?”


    “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與素素太過於相像了,我準備把人皮麵具上的淚痣去掉。”


    “依你。”花若影熟練地點去了淚痣,笑眯眯道:“這下可以了吧。”不過她還是很認真地端詳了白柔的臉,插了一句道:“其實姑娘本就與素素有七分像。”說著便將做好的人皮麵具開始往素素臉上貼。


    白柔苦笑:“閣主,像又怎樣,我沒有淚痣,而且素素這樣的大家閨秀,我這樣的賤骨頭怎麽好說與她像呢?”


    人皮麵具涼涼的觸感貼在麵皮上,白柔隻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點地被這張人皮麵具吞噬,身體好像都不屬於自己了,或許自己全身上下唯一屬於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心吧。


    心無可遏製地為著念塵的跳動著,願意為念塵披上不屬於的自己的臉,隻為了他能為自己迴看。


    白柔明白,初戀多麽重要,這是一個人初嚐愛情的甜美,初戀素素總會給念塵留下深深的印象,她有了素素的臉還能爭不過與念塵剛剛認識不久的陳曉熙嗎?


    白柔閉著眼睛想,意識好像逐漸在放空,這時花若影的話傳來:“好啦。”


    白柔睜眼,花若影笑吟吟地為她拿來鏡子,白柔伸手撫摸這自己的臉。


    人皮麵具很合適,確實符合自己的要求,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白柔突然覺得有些放鬆,輕輕唿出一口氣。


    “閣主想要什麽呢?”白柔望著花若影的眼睛。


    “你或許是我閣子的最後一個客人了,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你幸福。”花若影打著哈哈,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著。


    “莫非……”


    白柔了然的眼神,讓花若影突然意識到……她不會在往那裏想吧。


    她不會以為自己要跟那個姓顧的混蛋說的一樣吧!


    花若影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才不是要……嫁給那個混蛋呢,我也想與我父母一樣,帶著葉如歌和鍾離笙一起浪跡天涯,快活瀟灑。”


    白柔搖搖頭:“與你父母一樣……可兩人的纏綿,閣主自己再如何快活瀟灑,都是體驗不到的。”


    怎麽能一樣呢?如果遇到心裏最適合的自己的人,想把自己都給他的人,這樣哪怕粗茶淡飯、柴米油鹽都不會覺得枯燥無味吧。


    花若影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柔起身,從頭上取下一支桃木簪子:“這是我身上唯一比較值錢的東西了,或許抵不上你的人皮麵具,可這也是白柔的一片心意,還希望閣主可以收下。”


    花若影盯著那支桃木簪子,上麵刻了許多花紋,雖然是一件不太值錢的小玩意,可也說明白柔骨子裏還是有一股倔強吧。


    不想虧欠別人什麽。


    花若影看著白柔,芊芊玉指拿起這根簪子,嫣然一笑:“好呀,一定要幸福啊。”


    白柔行禮後轉身,目光逐漸變得堅定:“閣主,我會獲得屬於我的幸福的。”


    白柔漸漸離去,花若影就坐在席夢思上拿著這支簪子,心裏不住感歎。


    這真是一個不肯服輸的女子。


    與此同時,屋簷上麵,一塊瓦礫已經被揭開,顧琛在上麵看得津津有味:“可歎這白柔不是個狠毒的人,若是狠毒些的話我的這筆生意就穩了,哦,不,她既然隻付了一根桃木簪子,就是個窮光蛋,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害,到時候也難以應付,還是把這客人讓給這……氣的炸毛的臭脾氣女子吧。”


    想想花若影難以掌控的破鑼脾氣,顧琛忍不住想起她柳葉彎彎的眉,氣鼓鼓的眼睛,末了歎了口氣,輕輕一笑:“嘿,我在想什麽啊……”


    “閣主,你在想什麽?”商十七冷不丁從後麵出來,倒嚇了顧琛一跳。


    顧琛反手拍拍他的腦袋:“你這榆木腦袋可算迴來了,跟那筆交易的人談得怎樣了?”


    商十七是顧琛忠實的追隨者,倆人跌跌撞撞,是顧琛經營商聲閣收的第一個殺手,其實顧琛苦心經營商聲閣到現在,都少不了商十七的支持。


    商十七是他撿來的,那時商十七還不叫商十七,他叫阿乞,街角巷口的沒父沒母的野孩子,可憐的乞丐。


    顧琛發覺他根骨極佳,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可他派人打商十七,等他被打得還剩一口氣的時候如天神一般地出現,所以這也是商十七對他忠心耿耿的原因,他固執地認為顧琛於他,是生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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