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傾狼狽地揣起肚兜,逃出了大殿。


    丞相夫人也跟著出去了。


    閩俊弼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了。


    這潘文傾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青史留名吧。


    周圍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如利刃般對準潘丞相,他不知老臉要往哪兒擱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這是怎麽了!此刻他隻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潘文傾作為丞相府的嫡出小姐,竟然是如此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姑娘,很多人都覺得不可理喻。


    他的多數政敵是樂得看好戲的,張尚書就在想,潘老頭的女兒算是身敗名裂了,他還想將女兒嫁給閩星洲,現在別說嫁給閩星洲了,恐怕以後嫁人都成問題。


    潘文傾造成的風波讓整個宴會都充斥著尷尬。


    閨秀們也嚇得不敢表演節目了。


    第二日的宴會就在告別香茗:茉莉雀舌毫中結束了。


    潘文傾哭的幾盡哽咽。


    丞相夫人看著女兒是疼在心裏,“傾兒到底是怎麽迴事?”


    潘文傾哽咽地說,“傾兒被人...被人陷害了!...傾兒不知道...怎麽會有那個東西...掉出來!”


    丞相夫人眼裏冒火,“是誰!是誰要害我女兒!”


    潘文傾冷靜下來,“一定是方若嫿!”


    丞相夫人詫異道,“樂音郡主?”


    “嗯。”潘文傾說,“昨天她跳舞時我將簪上的珠子取下來扔去了,但是沒有將她絆倒。我扔的時候太緊張幅度有點大,定是被周圍的人見到告訴了她。所以,她今日也用同樣的辦法將我絆倒。可恨的是她竟然在我的舞衣裏縫了肚兜,真是歹毒之極!娘,閩星洲,閩星洲他還嘲笑我,他還落盡下石!我真是瞎了眼喜歡他!”


    丞相夫人眼裏閃過精光,“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這時,公公來敲門,“潘夫人,玉貴妃請你把潘小姐的舞衣給她,她要徹查此事。”


    瑤華宮。


    傲蓉同方若嫿說,“我實在是不明白,肚兜那麽大一件,若是混在潘小姐的舞衣裏,她穿衣的時候怎麽會不發現?”


    方若嫿看向門外,“劉公公來了。”


    方若嫿拿著粉色的舞衣看了一會,“姐姐我明白了。”


    “潘文傾此次宴會沒有跳舞的打算,所以沒有準備舞衣。也就是說,她去偏殿換衣服時,這件舞衣是宮人給她的。再說說這件舞衣裏的玄妙,這件舞衣是三層錦,中間一層縫上了肚兜,所以潘文傾是看不見的。然後肚兜縫的很虛,隻是一兩針,為的就是要掉下來。”方若嫿分析道。


    傲蓉疑惑道,“那為什麽一開始不掉下來?偏偏摔倒的時候掉下來?”


    “這就是這位幕後黑手的絕妙之處了。雖然肚兜縫的很虛,但是縫了兩針,它暫時是不會掉的。而潘文傾跳的舞是《汐月》,此舞前麵動作輕緩,但那啥部分有個動作是將雙手用力拉到後背處向下伸,這個動作會讓縫在穿上衣服後大約在肋骨處的肚兜從裏層掉下來。而就在這時,我恰好讓她摔倒了,所以肚兜掉了出來。所以無論我是否讓她摔倒,鑒於她那個動作的用力程度,肚兜一定會掉出來,她難逃今日一劫。”


    傲蓉敬佩地看著她,“若嫿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方若嫿抿唇。


    傲蓉問她,“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做這種事的,肯定是個女子吧。”


    方若嫿腦海裏已經把所有人都過了一遍,“的確是女子,首先,她能買通宮女,或者,她的身份能讓她在宮女的眼皮下給舞衣做手腳,再或者,她的身份無法去做手腳,但是她有這類身份的朋友幫她做手腳,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了。然後,她熟悉潘文傾,她知道潘文傾會跳《汐月》這個舞。所以姐姐,此舞是潘文傾的拿手舞嗎?她以前跳過嗎?”


    傲蓉仔細迴憶了一下,“沒有,我確定這是她第一次跳。”


    方若嫿點頭,“這就好辦多了,我現在隻能確定她是潘文傾的閨中密友。”


    傲蓉聳肩,“她的閨中密友是誰,我就不知道了。現在我們要怎麽辦?”


    方若嫿攤手,“將此舞衣送去,就說你什麽也沒查到。”


    傲蓉問道,“不把真相告訴她們了嗎?”


    方若嫿冷笑一聲,“真相?恐怕她現在已經認定了我是害她出醜的人吧,怎麽會聽的進去你說的?”


    ……


    方若嫿從瑤華宮出來,途經禦花園,見遠處一人負手而立,月光給他渡上了一層銀輝。


    “樂音郡主。”


    方若嫿轉頭,見是滕雅暢,“滕大人。”


    滕雅暢說道,“真巧,又是在晚上遇見郡主。”


    方若嫿“嗯”了一聲。


    “郡主這是房子裏太悶,所以出來走走嗎?”滕雅暢問道。


    “算是吧。怎麽,滕大人這次沒救小兔子?”


    滕雅暢抿嘴,“小兔子不是時時能遇見的。”


    “滕大人也是出來走走嗎?”方若嫿問道。


    “哦,郡主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方若嫿見遠處的身影還在,便走到他跟前。


    兩人都不說話,隻靜靜地站了好久。


    方若嫿見他一言不發,便實在站不住,轉身欲走。


    “包子好吃嗎?”閩星洲開口。


    說起包子,方若嫿已經疑惑了很久,“為什麽會帶包子呢?”


    閩星洲反問她,“為什麽不能帶包子呢?”


    方若嫿見他這樣說,便道,“你到底為什麽會帶包子呢?”


    “我為什麽不能帶包子呢?”


    方若嫿覺得這樣說話著實無趣,“不說就算了。”


    閩星洲看向她,“我問你包子好吃嗎,你答非所問問我為什麽帶包子,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卻惱我不迴答你的問題,嗯?”


    她不轉頭,方若嫿差點還以為他變冰雕了,“挺好吃的。”


    “其實這種宮宴一般大家都會先墊點,我去吃了包子所以來遲了,我帶了點是因為千雲是個食量大的,他恐怕下午還要墊點。”閩星洲說道。


    方若嫿噗嗤一下笑出來了,“千雲看著瘦瘦的。”


    “所以隻有傻子才會空著肚子來。”閩星洲說道。


    方若嫿頓惱,“你才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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