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就是一個陪客的陪客,不會每次都那麽倒黴的。”


    “但願如此,你每次進宮,都少不了讓本王擔驚受怕的。”


    “哪有?”


    “沒有嗎?當初是誰喝了催情的酒,差點……是誰賞花被被下癢藥,最後還從橋上落水了……是誰奉詔入宮,差點被人放幹了血……這樣的事你還想經曆幾次,本王可承受不住。”


    “那上次,上次我隻是去找芷蘭說說話,結果是你掉水裏了,我上次可沒有出事。”雲舒有些心虛地狡辯著,說實話她的心中也對這皇宮有些陰影。


    “上次,那是本王替你擋災了,如果不是你,本王也不會……”


    被雲舒提起自己的糗事,獨孤靖澤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想他什麽場麵沒有見過,如果不是因為雲舒,亂了分寸,又怎麽會中了那樣的一個雕蟲小計。


    “王爺就不要擔心了,我不可能每次都那麽背的,這次,這次我保證,就乖乖地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獨孤靖澤牽著雲舒的手,朝著宴席而去。


    夜涼如水,一陣寒風吹過,卷起點點光華,借著月的光輝,踏著腳下的石板路,胡說心煩意亂的,朝著前方那個燈火通明的,巍峨的宮殿走去。


    每次皇家有宴會的時候,他們作為太醫的,都要在偏殿候著,以防有的人喝的不省人事以及應對一些突發的狀況。


    “胡太醫,你走錯了。”有人看著胡說走向了另一條小路。


    “哦!你看我糊塗勁,一到晚上就容易迷路。”


    “胡太醫還有夜盲的毛病,怎麽沒聽說啊!”


    見被人誤會,胡說也就順著說:“這種事怎好與人述說,以前進宮都是跟著公公走,有他們帶著自然無人知曉,這不一不留神就走錯了。”


    “原來是這樣的啊!”


    “李太醫,這件事也就你知道了,可要替我保密,隻要傳出去了,我這一世英名也就毀了。”


    “明白,明白。”被稱作李太醫的人露出一副我了然,了然的模樣。


    “胡太醫,我看你這一路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有什麽心事。”


    “心事倒是談不上,就是最近遇到一個疑難雜症,至今不得其解。便覽醫書也尋不到答案,這都有點著魔了。”胡說編著謊話,一點也不臉紅心跳。


    不過他說的也不完全是瞎編的,他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個難題,隻不過剛才走錯了路的時候,並不是在想那個問題。


    “什麽疑難雜症,不妨說出來,我們一同研究研究。”同為醫者,李太醫知道胡說的能力,能讓他都頭疼的問題一定不簡單,想要參謀參謀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


    “這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再說這也不是時候,改天,改天一定和李太醫一同切磋一番。”


    經胡說提醒,才方然轉醒,他們此刻可是在皇宮之中,的確不適宜談論此事。


    “是我太心急了,不過能難道胡太醫的病症,恐怕也不是我等能解決的。”


    “李太醫莫謙虛,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若是能夠得到同仁的集思廣益,必能攻克。”


    “胡太醫太過謙虛了,誰人不知,如今這太醫院中,論醫術,胡太醫當居榜首。”


    “我的醫書算什麽,要說醫術高超還應該是雲妃娘娘……”一提到雲舒,胡說的眼底有些暗淡了。


    “話雖如此,胡太醫小心禍從口出,公然議論皇家之人,小心……”


    李太醫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忍不住說道:“要是她不是…必是我們杏林之幸…隻可惜…算了,算了不說了。”一臉的惋惜。


    岐黃之術向來不被文人墨客所認可,都覺得是下九流的玩意,不願意沾染。


    雲舒本是書香門第出身,卻獨愛岐黃之術,並且修為不低,隻可惜身份太過尊貴,這是杏林的一大損失啊!


    “如果她不是,那麽我是否就有機會了,如果她過得並不幸福呢!”


    胡說不知想起了什麽,匆匆和李太醫辭行,朝著另一個方向急匆匆的行去。


    行至無人的小路上,從懷中掏出一張已經被揉的褶皺的信紙:


    “今夜子時,宴會後身竹林相見,有事相商……雲舒敬上。”


    對於雲舒,他的記憶中,就是那個和他一同救死扶傷,那個心懷悲憫的人。


    在胡說的心中,她從來都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雲妃,而是那個與他一同救死扶傷的醫者,是那個有著悲憫之心的女子。


    嫣然一笑,能掃除所有陰霾,讓人如沐春風,她清澈的眸子,總是迴讓人不經意間深陷。


    這許多年來,他都一直在問自己,如果當初他能夠早點遇上雲舒,這一切會不會都將變得不一樣。


    看著雲舒和靖王在一起時的那幸福模樣,胡說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將這份感情深埋,刻意的避開有雲舒的地方。


    那一年,雲舒被送入道觀,雖然他有些氣憤,氣憤靖王為什麽要讓雲舒去受這個苦,可是也再次的看到了希望。


    自古以來,入了皇家的女人,就沒有能逃離的,進了道觀就等於休棄、失寵、被打入冷宮。


    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入了道觀複寵的,可是,盡管是被皇家拋棄的,也不是他人能撿拾的。


    但是,若雲舒願意,他們依舊可以做不是夫妻的夫妻,至少胡說可以守著她,陪著她。


    三年,他連靜庵堂的大門都進不去。


    三年來,他不知來了多少次,不知通稟了多少次,雲舒從未見過他,也從未見過故人。


    好像她真的看破紅塵,要與過去劃清界限。


    三年之期滿,誰能想到,靖王竟親自前去迎接,雲舒依舊是屬於靖王的。


    胡說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雲舒是幸福的,雲舒是幸福的……可是煙花易冷,浮雲易散。


    憑空出現了一個林曼綺,一時間雲舒成了個笑話。


    他多麽想要去看看她,那時候她應該是很痛苦的吧!那個時候最需要人安慰吧!可是他沒有理由去王府……


    王爺移情別戀,你是被傷透了心嗎?


    這個時候你找我,是不是說,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你說有事相商,是不是想讓我幫你逃離苦海……


    一封信將那個熟悉的倩影,將那個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晰的身影,拉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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