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太醫在偏殿休息,心中很沒底,這病罕見、難治,他都束手無策本以為雲舒也是沽名釣譽,十之八九也看不出什麽來。


    可是看著宸王出來並未震怒,甚至能從他的臉色看到一絲釋然,趙太醫心中很是不安,隱隱地覺得這次怕是瞞不住了。


    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趙太醫悄悄溜了出去,將一張紙條塞給他的隨從,又悄悄地溜了迴去。


    整個過程他覺得自己做的很隱秘,其實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宸王府的人的監視之下。


    仆從沒走多久就被人打暈了,字條也被取了迴來。


    宸王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危已。


    “趙太醫,王妃到底得的是什麽病,你如實說來。”


    “迴王爺,臣實在無法確診,看著像受了寒涼但又不全是,臣實在是咬不準。”


    “這麽說你心中有些猜測,不妨直言。”


    “與寒毒之症很是相似,隻是臣從未見過如此來勢洶洶的寒症,實在不敢妄言。”


    趙太醫咬緊牙關,他堅信雲舒不知道,多半是在詐他。


    當初他也當做寒毒治了好久才發現不對勁的,而且雲舒不是不讓宸王觸碰嗎?說不定已經讓她給治死了,想要栽贓給他。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更明白慕容芯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寒毒?”雲舒輕蔑地一笑,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


    那不知趙太醫在不知是不是寒毒的情況下,使用封穴之法將寒氣引到小腹,是做何解?


    同時在湧泉、至陽等穴位施針,激發陽氣又是為何?


    不知趙太醫可曾聽說過朝陽病?


    雲舒的三連問直讓趙太醫冷汗直流。


    “這,你怎麽會知道。”雲舒的話讓他震驚不已,他可記得當時雲舒隻是把了一下脈就將他們趕了出去,若說雲舒知道朝陽病還在情理之中,可是竟然看出了他的行針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雲舒的話已經讓趙太醫的心裏防線有些崩潰,宸王乘勝追擊道:“趙太醫現在還有什麽要說補充的,雲側妃可有說錯。”


    將那張截下來的字條扔在趙太醫的麵前,瞬間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


    “臣知道宸王妃得的是朝陽病,也是臣暗地裏施針的。”趙太醫終於承認了。


    “大膽,你竟敢隱瞞本王,是誰指使你的。”


    “臣答應過,絕對不會說的,請王爺給臣一個痛快吧!”趙太醫視死如歸,想要全一份義字。


    “你以為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是慕容家了。”雲舒實在是看不下去。


    “這。”趙太醫張張口欲言又止。


    雲舒看著這個死腦筋的人說道:“宸王妃的病情非一日之功,能為她瞞著的一定是她身邊最親近之人,此事必和慕容家脫不了幹係。”


    “哎——”一聲歎息他知道雲舒說的對,此時再隱瞞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想我趙稟一生行醫,無半分汙點,沒想到,沒想到晚節不保,不保啊——


    臣幼年曾受過慕容老將軍的幫助,所以一直記在心裏。後來慕容將軍找到老臣,要我幫宸王妃治病,答應隱瞞病情不告知任何人……”


    隨著趙太醫的講述,一個被隱藏了十餘載的秘密終於被揭露了出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按你的說法是在選秀前太子才知道宸王妃有這個病,還是宸王妃自己說出來的。”


    “是,是宸王妃自己承認的。”


    “宸王妃說她時日無多,也不會有子嗣而且心中愛慕的是宸王,就算太子選了她也不過是一個擺設。”


    從小慕容芯蕊就被當做太子妃培養,她的婚姻關係到後宮和慕容家的關係,可是為了心中所愛,為了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慕容芯蕊違背了她父親給他安排的婚姻,等同於背叛了家族,她活的純粹,為愛不顧一切,隻想在最後的光陰裏陪在心愛的人身邊。


    “你是說朝陽病除了發作時兇猛不發作時和正常人無異以外,還會讓病患失去生育能力,那麽對另一半會不會有影響?”


    雲舒故作驚奇的樣子,她察覺到趙稟話中的漏洞,按照趙太醫的說法慕容芯蕊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這個事實。


    她若是真的愛宸王,為何會害他,若沒有今日之事,宸王府很可能後繼無人。


    “迴雲妃,這一點和寒毒一樣,對宸王不會有影響的。”聽完這話雲舒和靖王同時古怪地看著宸王,宸王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了,慕容芯蕊不知道會對宸王產生影響,所以她的本意也沒有想傷害宸王,這應該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了。


    “你下去吧!”宸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痛苦地打發了趙太醫。


    這一晚上太刺激了,如果當初慕容芯蕊嫁給了太子,那結果會不會是東宮女人的不幸?


    若宸王沒去尋雲舒,是不是這宸王一脈就斷絕了。


    雲舒試探地問了一句:“宸王殿下,你看,要不,要把下脈啊!”


    “不用。”雲舒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往後蹦了一下,很委屈地看了獨孤靖澤一眼。


    “我說五弟,你這心裏不痛快也不能拿你三嫂出氣啊!”獨孤靖澤將雲舒拽到了身後。


    “三嫂?在王爺心裏我是三嫂嗎?”雲舒在胡亂的瞎想著,若說真正的三嫂應該是南宮雨颯才對畢竟她才是正妃,而雲舒是側妃算是妾理應當不得的,沒想到獨孤靖澤無心的一句話讓雲舒很是感動。


    “不用,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們先出去。”宸王開始了趕人,怕是誰攤上這樣的事情也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吧!


    不用雲舒把脈宸王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若不是這次發病,趙太醫已經是黔驢技窮了,說不定宸王真的就要斷子絕孫了。


    偏偏還是她最愛的女人一手促成的,最可氣的是她也不自知,這讓宸王想發火都不知道找誰發去。


    “三哥,你說宸王不會想不開吧!”雲舒還是有些掛心。


    “你不用管他,他還不至於這麽脆弱。”獨孤靖澤憋著笑拉著雲舒離開。


    “老五你也有今天,這件事夠我笑你一輩子的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麵前嘚瑟。”


    “小舒,你還是不要叫我三哥了,就叫三郎吧!民間不都是這樣叫的嘛!”獨孤靖澤突然剝奪了雲舒叫他三哥的權利。


    實在是今晚宸王在外喊三哥,他總會覺得是雲舒在叫他,所以還是換一個隻有雲舒能叫的比較好。


    要不然哪天宸王叫他三哥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打死,會不會被他惡心到。


    “好,三郎。”雲舒看著獨孤靖澤臉上全是甜蜜。


    與那可憐的宸王和還在生死線上掙紮的宸王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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