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倒沒有。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我笑眯眯地看著他,避重就輕。


    曾經經歷過的苦難再被提起來。對我來說,除了能偶爾博些別人短時間的憐憫,隻會徒增煩惱,更沒有一絲絲多餘的好處,反正,我是十分不愛說起。相比說來,顯擺顯擺現下的優秀,可有點意思地多!


    但,就在此時此刻,我突然發現,被在乎的人掛在心上的感覺,好像還不錯嘛!


    往江澄身邊蹭了蹭,輕輕拉過他幹燥溫暖的手掌貼在右邊的臉皮上,方才一路飛奔上山,渾身上下都被山風吹得涼絲絲透著冷意。我咧著嘴角傻嗬嗬地笑道,“有點冷呀,幫我暖一暖臉——”


    盡管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嫌棄,甚至帶了幾分別扭,江澄卻並沒有出聲拒絕,甚至十分順手地對準我臉頰上僅存地那點軟肉捏了又捏。


    掌心寬大手指修長,江澄的手掌幾乎遮我大半個臉麵,暖洋洋的溫度瞬間驅散通身的冷意,我心下一動,胸口的位置好像也突然跟著罕見的溫暖顫了顫。


    “唔……”捏就捏,要不要這麽大力,我疼地輕哼出聲,江澄才略略斂了動作,掌心老老實實貼著臉頰不再動來動去。


    第26章 不想睡你


    數十米高的天女石像立在山壁前。因此後麵空出來的縫隙也並不算小,同時容納下我們二人綽綽有餘。隻是高大的石像遮擋住唯一的月光,導致這方空地半分光線也無,昏昏暗暗,憋屈得很,再加上石頭縫中冒出的野草都能掩住我的膝蓋,實在破敗地很。


    江澄將四周大致掃了一圈,明顯很滿意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迴過頭時,微微擰眉不解道,“為何要呆在石像後?”


    “恩?這裏不好麽……”我隨著江澄視線也跟著看了一圈,狹小安靜又隱蔽,完美!


    順手扯下江澄暖烘烘的手掌,握在手裏充當暖手寶,“你修復靈力需要時間,這裏安靜,很適合你恢復的——”


    寬厚的手掌象徵性地輕輕往後抽動,一時之間也沒能抽動。見我兩手攥得死緊,江澄也不再作無謂的動作,隻是目光很生硬地轉了轉,落在天女石像坑坑窪窪的後背,甚是敷衍地應聲道,“地方不錯!”


    頓了一頓,又突然問道,“魏無羨他,還沒到嗎?”


    我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前方半點動靜也無,應當是沒人吧!如此想著,我正要搖頭,一抬眼恰好看到江澄滿是擔憂的模樣。


    愁人啊!猶豫一瞬,我鬆了手,還是認命地站起身探頭往廟門前看去。果然,不算明亮的月光下,破敗的廟門周圍裏裏外外半個人影也沒有,安靜得很。


    正要跟江澄匯報前方的情況,剛一迴頭,便看到江澄雙手端端正正地交疊在丹田處,正專心一致地恢復靈力,再正經不過的模樣。


    到嘴邊的話被我重新咽了迴去,泯著嘴無聲笑了笑,我重新蹲迴原來的位置,雙手撐著下巴,又盯上江澄漸漸顯出幾分稜角的側臉發呆。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小小聲地匯報導,“還沒有人來。”也不管江澄看不看得到,徑直指了指廟門的方向,“還有半個時辰,便到同溫情約定好的時間,應當快來了。”


    話音剛落,看上去一心恢復靈力、很是認真的江澄,微微側頭瞥我一眼,有點意外又略略不解道,“你,不是不喜歡溫情?”


    江宇直,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心下一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我表現出來的有這麽明顯嘛!


    “誰說我不喜歡她的,”我輕聲哼了哼,在江澄直勾勾地目光下,不大自在抓了抓耳朵繼續哼道,“我是不喜歡你……”


    話說一半,外間突然傳來魏無羨由遠及近的說話聲和紛紛雜雜的腳步聲,拖拖拉拉顯然來了大群的人。


    瞥見江澄臉上沉了幾分的表情,猶豫半晌,我一時之間竟不能確認他是因為魏無羨又在外惹了麻煩不高興,還是說……因為我方才未說完的話。


    隔著石像雖看不到前方的情況,卻能聽得清清楚楚,紛亂的打鬥聲漸靠漸近,幾個唿吸間,雙方停留在廟門附近僵持不下。不過,他們的事情不著急,我該說完得話可還是要說完的。


    我湊過去,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補充道,“我是不喜歡你……對她好。”


    “我什麽時候……”正一心放在廟內打鬥動靜的江澄,下意識張嘴反駁道。隻是,話說一半,猛得頓住,轉迴頭看過來的同時,往後仰了仰身子,盡力與我拉開大段的距離。


    用不用這麽誇張!與江澄對視幾秒後,我終於還是頂不住壓力,在他逼迫的目光下,訕訕地縮迴去乖乖蹲好。


    隔了兩個手臂的距離,江澄才略略收迴目光,隻是看向我的表情很是奇怪,說不上是震驚還是疑惑,亦或是不解,總之……我看不懂。


    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江澄才繃著一張難以啟齒地臉,哆嗦著嘴唇好半天,終於壓低嗓音問道,“久久,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


    聞言,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登時,比他更加疑惑不解,“你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嘛!”


    為什麽又問一遍?抓抓耳朵,我弓著腰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歪頭安靜地看著他。這個問題之前就問過了啊,江澄現在幹嘛還作出一幅難為情又難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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