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般的鮮紅刺目駭人,倒映在周圍的精靈臉上,妖冶詭異,令人不自覺的感到畏懼。


    “世界樹,您說過陳清成功通過修羅之劍的第一階段試煉吧?”愛莎想到一個可能性。


    世界樹驚異:“你想說陳清現在通過第二階段的煉心,因此才讓修羅之劍如此迫切?”


    “是有這個可能。”愛莎正色道,“如果陳清真的成功了,也許……他將會結束千百萬年來不斷重演的災厄。”


    修羅之劍的擁有者太多,但無人征服修羅之劍,如果陳清能成為修羅之劍的主人,意味著未來將不會出現擁有者,修羅之劍徹底成為他個人所有。


    “果真如你所料的話最好。”世界樹淡淡道,“但我絕不會讓修羅之劍脫困,風險太大。”


    猜想終究是猜想,假如實際情況是陳清走火入魔,加持修羅之劍必然掀起新一輪的血雨腥風。


    “倘若陳清成功了,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我們這樣的做法,會不會……”


    “引來他的敵意?”世界樹不禁失笑,“封魔穀內我逼他承受殺意試煉,事到如今他還能原諒我不成?事實上,他真的成為修羅之劍的主人,也不會放過我。”


    “嗷!”


    修羅之劍還在掙紮,血光漫天。


    “走吧。”世界樹道,“我感覺到六股神階強者的氣息非常接近,還有許多強者正在朝那邊趕去,或許我們去了那裏就能知道答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夠吸引這麽多神階強者聚於一處,本身就極不尋常。


    “嗯。”


    愛莎點頭,薄如蟬翼的金色翅膀一震,飛入半空,繼而離開精靈秘境,朝殺意穀進發。


    ……


    “鏘!”


    正當費恩手中的霜之哀傷快要觸及龍語者之時,一柄利劍格擋在他麵前。


    陳清頓步,望著與費恩對抗的男子,震驚:“狄克?”


    幾分鍾前躺著冰棺中半死不活的狄克,如今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不可思議!


    “你還太弱了。”狄克淡淡道。


    “……”


    陳清啞然。


    他無法反駁。


    如果不是因為弱小,他又豈會陷入如此狼狽、任人宰割的局麵。


    “上一任修羅之劍擁有者?”費恩退後幾步,眼中滿是暴虐。


    阿爾薩斯要奪走他的身軀,他的計劃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老嫗從空間中衝出,大發雷霆:“是誰!”


    她利用冰棺讓狄克不至於**腐朽,再使用封魂針鎖住狄克最後一絲生機,所以狄克自身絕不可能無故蘇醒,必然是有人故意把封魂針取出!


    “難道是你?”


    老嫗死死盯著陳清。


    在她的記憶中,隻有陳清接觸過狄克的肉身,他的嫌疑最大。


    陳清趕緊來到龍語者身邊,小心攙扶著她,繼而望向老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除了你還有誰!”老嫗殺意澎湃,抬起利劍。


    狄克皺眉,阻止道:“格蕾絲,不是他。”


    “那是誰?”老嫗氣惱,“你知不知道封魂針被取出後,你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打情罵俏,當我不存在嗎?”


    費恩憤然出手,湛藍色的霜之哀傷鋒芒攝人,寒光於半空劃過,快若驚雷一閃。


    “鏘!”


    狄克力格擋,結果手中武器斷裂,整個人朝後方倒飛而出,在地麵化出長達數百米的軌跡。


    “嘭嘭嘭……”


    被亂石填滿的殺意穀阻止不了狄克倒退,瞬間卷起漫天塵埃,粉碎無數巨石。


    “死!”


    費恩再一次對身負重傷的龍語者出劍。


    “轟!”


    宛若匹練般的劍氣激射而出,衝出廢墟,逼得費恩不得不收招躲避。


    成為巫妖王的費恩盡管強得可怕,但身為修羅之劍擁有者的狄克又豈是易與。


    ……


    布魯托、貝利幾人早已在狄克出現的那一刻便離開戰場,遠遠觀望。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自然不會蠢到加入戰鬥。


    “原先我還覺得費恩是想折磨陳清,現在我倒是搞不明白費恩到底在玩什麽名堂了。”哈裏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靜觀其變就行了。”倫納德倒是樂見其成,“狄克在死之前已經步入神階,哪怕失去修羅之劍的加持,但能成為修羅之劍擁有者的家夥,本身實力也強得離譜,費恩別想短時間內擊敗他。”


    ……


    “你們快走!”


    狄克衝出殺意穀,眸中暴起猩紅色的光輝:“我來拖住他!”


    形勢危急,沒有矯情廢話的時間,陳清想也不想,抱起龍語者火速離開。


    “隻有一口氣的廢物也敢攔我?死!”


    費恩怒吼,灰色煙霧彌漫開來,氣勢節節攀升。


    他一躍而出,速度快得幾乎化為一道灰色的線,逼近狄克。


    “轟轟轟……”


    下一秒,大地崩裂,劍氣縱橫,恐怖的威勢使得附近的樹木被震成齏粉。


    ……


    陳清跑出一段距離,結果眼前再次出現不速之客。


    “陳清,不好意思,龍語者歸我了。”布魯托舔了舔嘴,眼中盡是貪婪。


    “咯咯……”


    陳清的指甲深陷手掌,難以表達的憋屈讓他喘不過氣來。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他有針對過誰?


    他所有的努力,不過都是為了活命。


    他好心幫助沐晴,做黛妮的手下也算忠心耿耿。


    結果呢?


    沐晴背叛他,黛妮和封魔老人想殺他,甚至因為修羅之劍,天下他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你快走,我來拖住他。”龍語者低聲道。


    “你?嗬嗬……”


    陳清麵無表情:“你就這麽想死嗎?”


    他放下龍語者,凝視著她。


    “我……”


    龍語者欲言又止。


    “唔!”


    然而,她還未開口,陳清整個人撲了上來,雙手抱住她的臉頰,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不給她拒絕的權力。


    很冰的唇。


    仿佛親吻了一塊毫無感情的冰。


    明明靠得這麽近,陳清卻感覺她離自己好遠。


    兩秒後,唇分,陳清望著她有些茫然的眸子,眼眶通紅,笑了,笑得慘淡:“我說過我喜歡你,也告訴過你,你死了我會很傷心,你能不能別這麽快忘了?”


    “我……”龍語者手足無措。


    “我知道你一心想救龍域,我知道你的使命是保護龍域,但龍域毀了還能重建,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自己?”陳清聲嘶力竭的怒吼。


    他真的快崩潰了。


    甚至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在我麵前秀恩愛?找死!”


    布魯托冷笑,舉起手中的血色大斧朝著陳清劈去。


    “小心!”


    龍語者立刻擋在陳清麵前。


    “嗤啦……”


    大斧在她背後撕開一道口子,鮮血迸濺。


    5%!


    3%!


    1%!


    直至清空。


    “轟!”


    一瞬間,陳清大腦空白,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隻手死死的鉗著,說不出話。


    牽起陳清的手,龍語者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眼淚朦朧:“如果……如果你死了,我……其實我也……會傷心。”


    “嘭!”


    最終,她倒在地上,鮮血暈染開,沾濕陳清的鞋。


    生命值清空必死,這是遊戲的規則。


    陳清表情呆滯,低下頭,怔怔看著帶著失去氣息的龍語者。


    痛!


    痛徹心扉!


    難以言喻的痛,讓他心髒都快承受不了。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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