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夜察覺到了市丸銀的動靜,冰冰涼涼的琥珀色眸子異色一閃,淡漠的掃了氣息不穩的伊勢七緒,微微側頭:“銀,不要玩的太過火了,很麻煩的。”


    “嗨嗨~”市丸銀顯然心情不錯,朝殘夜開心的揮了揮手作為答案,然後頗有些失望的看著伊勢七緒突然穩定下來的情緒,遺憾的嘆了口氣。


    什麽嘛,殘怎麽還護著這個不乖的孩子呢~


    我的罪麽……


    伊勢七緒覺得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之際,清涼的目光掃過她,卻意外讓她清明起來。


    她怔愣抬眼,看見的是殘夜不經意劃過的清冷目光,以及如同往常一樣的疏離淡漠後的關心,突然壓抑著聲音哭起來。


    嗬,嗬嗬……殘夜姐姐,殘夜姐姐又活過來了呢……


    殘夜姐姐沒有死……


    她還沒有死啊……


    沒有死,真好……


    她目光望向愛川羅武懷中已經沉眠的矢胴丸莉莎,眼睛又是一酸。


    可是莉莎姐姐,卻死了呢……


    這就是一報還一報嗎?


    莉莎姐姐……


    莉莎姐姐你死的很安息吧……


    莉莎姐姐……


    我失去了殘夜姐姐,現在又失去了莉莎姐姐……


    我失去了所有,我一無所有了……


    “嗚嗚……”她跪下來,嗚咽的發出悲涼的哭聲。


    風蕭蕭,仿佛也在嘆息。


    鬆本亂菊突然覺得眼睛幹澀的難受。


    ——


    猝不及防的攻擊成功在浦原喜助身上留下了血痕,一時之間,殘夜與三人又成對峙姿態。


    原本大家對彼岸風華的始解認知是它能夠吸收靈力攻擊但對物理攻擊無效,而雖然說吸收靈力攻擊並且轉化迴擊,其實是和反彈攻擊很相似,隻是作為斬魄刀的主人,殘夜能夠控製迴擊的方向和威力大小而已,但是靈力的屬性說起來還是原主人的,雖說很有用但是從某方麵來說也充滿著被動。堪稱天才的浦原喜助在很久以前與殘夜對戰時頗為狼狽,自然也會去思考解決之法。隻可惜應對的方法倒是想出來了,殘夜人卻已經離世。後來浦原喜助仍然沒有放棄這項研究,權當懷念殘夜的一種方式,可是他卻不曾想到,他終有一日會將這種方法應對在殘夜身上。


    所以,當殘夜將二式使出並且成功的傷到浦原喜助的時候,不可謂不令幾人驚詫——


    “原來,小殘夜你從一開始就有隱瞞啊……”京樂春水臉色肅穆,重重咳出聲來,顯然之前的傷對他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原來真的是這樣……”浦原喜助眉頭微挑,若有所思,“所以,曾經對戰時我察覺到反彈的靈力被損耗不是錯覺……其實你根本就可以同化靈力,我說的沒錯吧,殘夜……”


    “不錯,就是這樣。”殘夜微笑,眉宇間卻冷冷淡淡一片蒼茫,她將目光轉向沉默的平子真子,微扯嘴角,“那麽,平子隊長,你沒有什麽話要說了嗎?”


    恨嗎?她該恨嗎?殘夜不知道。作為恢復了記憶的風離殘夜,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進入靜靈庭的下場就是死,抑或,生不如死,所以即使沒有他們所謂的選擇與放棄,她最終也隻會迎來死路一條。可是,若是沒有他們,她根本不會在絕望中死去,也許隻是一次虛襲,在戰鬥中坦然麵對死亡。而同樣的,她可能也不能夠再次擁有生命,哥哥未必能夠用雙刀之解救她。從另一方麵來講,她就不應該進入靜靈庭,這樣,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再退一步講,就是因為她太過在意這些同伴才會讓他們的存在成為自己心的弱點。是她先給了那些人機會傷害自己,她有什麽資格抱怨。她知道自己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一會兒是經歷了殺戮之夜的風離殘夜,一會兒是被背叛的藍染殘夜,又變成因為失去記憶而患得患失悲傷絕望的柳生殘夜——可是那又如何呢?那又能怎麽樣呢?有什麽關係嗎?


    她不否認,她是個愛逃避的人,因為她知道,即使逃避了,她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因為永遠都有人會為她撐起一片天。可是,藍染殘夜死了,由平子真子支撐起的那一片天空塌了,柳生殘夜的天空很溫暖,可是因為幸村綾和不二周助出現了裂痕,風離殘夜幾近崩潰,因為她最重要的生命支柱她的半身失色永遠的離開她了……


    恨嗎?她該恨嗎?她從來都知道,戰爭的結果永遠隻有失去,可是她依舊站在這裏,依舊對昔日同胞舉起了手中的刀,那麽接下來,她是否會親手斬斷她曾經擁有的,她是否也會失去她曾經珍惜的。戰爭,有什麽意義呢?


    這是哥哥為她掀起的血雨腥風的盛宴,她又怎麽能夠喊出停止?


    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那就失去好了。


    沒有關係的,習慣就好。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她早已做好坦然的準備。


    平子真子沒有說話,他隻是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刀始解後沖了上來。不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心軟愧疚被動搖,還是氣急攻心連話都不屑於迴答。


    殘夜也隻是從容的應對,閑適淡漠,看不出一絲的悲傷,仿佛此時,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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