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眼前仿佛又浮現起失色掙脫自己時一霎那瞥見的居高臨下的冷笑。


    “保重。”臨走前,那金色的殺戮下淡淡的溫暖,已經沉若深淵的深意釋然。


    “失色……”


    殘夜開始覺得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會讓她失去什麽。


    121


    121、交錯 ...


    怔愣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殘夜咬牙站起,隨手抹幹眼角的淚水。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在這裏杞人憂天有什麽用啊,真是笨蛋!


    不如早點通過失色的試煉,練好卍解,到時候就有實力去保護失色那個別扭悶騷的傢夥了。


    讓她瞧不起自己,哼哼,失色我一定要讓你刮目相看。


    你以為宿命之戰什麽的,你一個人說了就算嗎?自講自話,我不同意看你又能怎麽著!


    她琥珀色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不為人知的深思,笑容一如既往的明亮,緩步向前走去。


    鈴蘭花隨著她的步伐移動也蔓延開來,侵蝕著那片陰雨連綿。


    一切都會過去的,她堅信。


    ——


    躲過無數的箭矢,殘夜頗有些狼狽的躲在大石後喘息。


    盡管身上的傷有些多,但因為在內心世界中,所以好的很快,不會對她的身手有太大的影響。但是也同樣是在內心世界,所以精神力的消耗是十分厲害的,她現在算得上是力有餘而心不足吧,即使體力還在,然而精神力卻跟不上自己所需要的步伐。


    果然,還是太弱了嗎?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她閉上眼睛小憩。


    是自己太過急躁了,現在的進度不快,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糟糕。


    不過重新加強體能的訓練,並且要選擇遺忘自己過去的習慣,終究有些不適應。


    體術,靈力,速度,洞察,斬魄刀……這幾項都要重新來過,像是要完全改變自己,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困難的吧。


    她長吐一口氣。


    失色的試煉,全部針對她過去的習慣,節節扣殺,不可謂不精妙。


    她冷下眼,站起身,繼續了她的戰鬥。


    不管怎麽說,現在,不是可以鬆懈的時候啊……


    隻有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強,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


    失色殺死鳳橋樓十郎的舉動顯然激怒幾位假麵軍團的成員,他們下手也不再顧忌。


    一個是因為現在對戰的雖然是殘夜的身體,但是靈魂卻是一隻叫做失色的虛,另一個,或許是因為失色那直白的諷刺,剖析了連他們自己也不願意正視的內心。又或者,他們依舊僵硬的欺騙著自己,那些傷人的話,不是殘夜所想的,而是這個叫做失色的傢夥為了打擊他們而杜撰的……當然,是真的明白還是假的憤怒,也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失色應付的有些吃力,分神查看了一下殘夜的進度,不由得皺眉。


    時間不多了啊……卍解一定要在那些傢夥出現之前完成,可是現在的殘夜,卻遠遠沒有達到卍解的條件——自己被這些傢夥纏著,即使要解決也要選擇時機,畢竟浦原喜助那個男人不能夠小覷啊。


    厲色一閃而逝,失色再次分出了一部分精神體去加大內心世界和外界的流速時間比,突如其來的虛弱讓她難以閃避平子真子的刀——


    敕啦——


    刀鋒入骨,冰涼與痛楚一齊席捲而來,失色的臉色一白,悶哼出聲。


    這是失色在交鋒中第一次受傷。


    平子真子愣住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再從刀柄至刀尖,艷冶的血色讓他一時難以反應過來,他看著失色肩上沾染的血色,目光僵硬的移到失色蒼白的臉上。他抿了抿唇,澀聲道:“為什麽不躲?”


    作為對手,會受傷是一定的,他也早已經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可是她剛剛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麽不躲!


    平子真子,早就在百年前死去,現在同名的,不過是一個心心念念要報仇的頹廢人罷了。


    然而,風離殘夜,昔日自己身後的小三席,卻硬生生擱在心間,疼痛滴血。


    失去了繁忙的事務,就愈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和喜助那個傢夥的見麵,也總是不怎麽開懷,尤其是當那天,喜助叫他來見一個人類女孩——不過普通人類,斬魄刀卻擁有彼岸風華的軀殼……


    假麵破碎。


    逝者已矣,隻剩下思念,真咲總說,世界上沒有什麽人能夠困住一個人一生,最多讓自己餘下思念。


    卻不想,不止他,連她自己也畫地為牢。


    不知不覺,他似乎又將眼前的人和殘夜混起來了。


    “哼,你清醒了沒有!”失色眼底厲色一閃,冰涼的嘲諷湧起,急速後退,硬生生將斬魄刀從自己的肩肋扯出。


    “還真是熟悉的傷口呢,平子真子……”失色的唇有些顫抖,卻依舊冷厲。


    這個肩膀的傷,在百多年前,便是平子真子親手刺下的,又於今日,再度撕裂。


    “傷都傷了,還裝出那麽一副樣子做什麽……”失色低聲冷笑,用靈力包裹住傷口治療,金色的眸子中閃過決絕與狠戾,“你以為,我是那個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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