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讓自己學會遺忘都再也做不到,該是怎生淒涼悲哀。


    鳳橋樓十郎的手微微一顫,低下了頭,掩去悲傷。


    如今,還能收手嗎?


    不,不能了。


    他們與藍染之間已是死結,而他們同樣對不起殘夜,殘夜也不會再原諒他們,終究如同此刻一般,刀刃相向。


    他微笑,卻如此苦澀。


    真子那個傢夥,太自責了,連日世裏出事了,卻至今不能夠下重手。莉莎刀子嘴豆腐心,心腸軟,一直對殘夜的事情耿耿於懷,當初在喜堂上對伊勢七緒說的話,不知道在現世幾次因此噩夢悄悄在被子裏流淚。而阿武,本來就與妃雪相交不深,雖然相遇較早,相處的也不錯,卻從來沒有託付自己的真心,到後來,反而比較喜歡殘夜,若不是相處的時間短,還不夠分量讓他與真子幾個抗爭,當初的追殺,真說不準會出什麽事。


    而自己……


    他握緊了刀。


    沙羅,對不起。


    沙羅,不要怪哥哥的出手。


    正是一個空擋,多年的默契讓平子真子他們有意識的困住殘夜。


    “彈奏吧,金沙羅!”


    他半闔著眼睛,右手優雅的揮舞著,斬魄刀化為鑲著金花的長鞭,迅疾的來到殘夜的麵前!


    避無可避!


    能夠逃脫的路線,全部被平子真子他們封鎖,手中的刀虎視眈眈,鳳橋樓十郎的攻擊難以躲過,而閃避,也同樣是重傷的結果。


    且不說鏡花水月的秘密是王牌殺手鐧,就算用了,此時的藍染正與山本戰鬥,突然換了斬魄刀必將失去戰機。


    那麽,該如何呢?


    不過眨眼間的念頭,殘夜扯開冷笑,依舊那麽驕傲與冷冽。


    她似乎並沒有想躲的樣子。


    這個認知讓平子真子等人的瞳孔緊縮,握緊了刀,卻不知該阻止還是為解決一個強敵慶幸。


    幸村綾已經絕望的發不出聲音,她被困住,連接近殘夜都不能夠做到。


    烏爾奇奧拉和朽木白哉的打鬥頻率似乎慢了一個檔次。


    市丸銀雖然知道殘夜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就擒,比如像之前那樣用鏡花水月躲過危機,卻依舊不高興她這般令人擔心的行徑,不悅的睜開了眼,對著鬆本亂菊和吉良井鶴的攻擊,一時沒了玩耍的興致,下手開始重了。這個傢夥卻也不想想,之前是哪個傢夥胡亂吃醋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現在還理直氣壯的責怪殘夜。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不能這麽用。


    流水和涅繭利一直在交手,但是雙方都沒有下重手,仿佛還是兒時二人對練的時光。熟悉的畫麵一幅幅閃過,那些天真無邪的舊日時光,記憶一點點蔓延,熟悉感遍及每一個角落,流水拿著刀的手越來越軟。理智告訴她不能夠這樣,但是一波波的情感卻如此強烈,流水終於察覺到不對,卻不敢相信這個判斷。這般濃烈的如同身臨其境的情感,實在不像她奪取這個身體繼承原主的一切卻如同看戲一般的模樣,那麽,那麽隻有,這樣一種可能……鬆穀騰說她雖然失憶了卻和當初見麵的時候性格一樣,連小動作都是……所以,所以……從一開始,流水就是劉水,劉水就是流水!她不是一開始以為的那樣奪取了別人的身體,至少在認識鬆穀騰之後不是,所以,流水所依賴的姐姐,就是風離殘夜!就是她劉水的姐姐!在看到殘夜避無可避的死局後,她終於沒有力氣的拋下了刀,軟軟坐在空中。


    難言的心痛一下子爆發,那些她曾經以為隻不過繼承原主身體所以像看戲一樣的情感,並不是如此,而恰恰因為殘夜的死亡,讓在異界的自己失去了救命的稻草從而被封印,而她自己則懦弱的選擇了遺忘。孤苦無依的劉水,將溫暖的風離殘夜,視為自己的救贖,所以極端的依賴,走向了毀滅。她迴想著曾經的一幕幕,淚流滿麵。卻無論如何也起不了身,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她不能,她不能看到殘夜姐姐眼睜睜的死在自己的麵前!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的喪失了氣力。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流水,你終於想起來了?”涅繭利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看見她的掙紮,金色的眼眸還是微微溫和了,“你被下了藥,等會就好了,放心吧,她是風離殘夜。”所以,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擊敗呢?那未免,太小看她了。


    藍染與山本各自退開,又繼續對峙,對彼此的實力有了一些估測後,正在計算下一輪的戰鬥。


    鞭子纏上了殘夜的身體。


    而殘夜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笑容冷冽,目光冰寒,隻是眼眸中的琥珀色又褪去不少,金色基本占據了她原本清澈的眸子,看著有幾分灼人的悽厲。


    “夜,你似乎有些退步了。”


    在這種凝滯的時刻,藍染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擔心,含笑語。


    “啊,不會了,放心。”殘夜撇撇嘴,笑容沒有溫度。


    鳳橋樓十郎的金沙羅勒緊了殘夜。


    喂,失色,準備好了沒有?


    [哼,真是羅嗦。]


    也就是說準備好了?


    [這種貨色都要我出馬……]


    嘻嘻,失色,既然這種貨色你能夠應付的話,我不就能夠專心練卍解,不用擔心了?


    [切,誰稀罕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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