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去看那匕首上的字,但見上麵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的幾個字:肖慧,別,等!


    她又將那匕首翻過來,但卻再不見一字。


    她不由蹙蹙眉。


    這當然明白是那綠眼睛男孩送她的,不是他誰會將這東西放在狗洞裏。


    隻是這到底什麽意思?


    讓自己別等他?自己又什麽時候說等他了?難道是說每日早晨去山林間散步?


    那日鬥狼後醒過來,她自然問起了男孩。


    袁婆子的迴答是一個年老些的仆人將他帶走了,想來這人應該是男孩所說的邱爺爺吧……


    “姑娘,晚飯端來了。”正在這時,就聽外麵傳來汀蘭的聲音。


    慧娘不敢再看,趕緊讓翹兒將那匕首收起來。


    吃過晚飯後,慧娘又讓汀蘭將自己製的那些香水香露香液香糖的東西妥善的收好,還有沒完工的那香脂也裝起來,這才放心的去睡了。


    第二日早上,肖家的大總管肖戰跟了周大友一起來接了慧娘母女,近中午的時候一眾人迴到了肖府。


    迴來的第一件事自己先去見過肖老夫人,對於寧氏這個媳婦,肖老夫人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但對於慧娘這個孫女卻是熱情多了,問了吃又問睡,最後還問那山莊上有哪些好玩的。


    “祖母,慧娘在山上閑來無事,所以就照著舅舅給的那方子自己弄了一瓶迷迭香精油,您試試效果如何?”等老人問得差不多的時候,慧娘則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小琉璃瓶。


    “在山上還想著祖母,你這孩子還真是有孝心。”肖老夫人那雙蒼老的眼眸亮亮的,伸手示意鄔嬤嬤將那琉璃小瓶子接過來。


    慧娘假裝羞澀的笑著,一雙眼眸的餘光卻瞥向坐在肖老夫人一邊的那個身著寶藍色紵絲直裰的中年男子。


    肖老夫人那雙眼眸充其量也不過時亮了些,但這人臉上那雙眸子卻是閃爍著賊光,讓慧娘想起那日山澗中的那隻土狼。


    正是她的四叔肖誌水!


    “什麽好東西,我也看看!”那隻“土狼”竭力壓下了眼眸中的興奮之色,起身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湊到肖老夫人身前去看那瓶精油。


    屋子裏的氛圍頓時變得奇怪起來——


    德娘垂著頭,玩著手中的九連環;最愛和丈夫眉來眼去的段氏第一次沒將目光投在丈夫身上,轉頭去和貼身丫鬟釧兒說話;顧氏目不轉睛的看著肖老夫人和肖誌水,勾起的唇角中滿含諷刺;寧氏微擰著眉,淑娘則看向慧娘……


    “四叔想要嗎?可我這裏沒有了,不過我可以將方子給四叔,四叔去自己弄吧。”慧娘似乎對一切毫無所覺,很是熱情的對肖誌水道。


    “真的?”肖誌水臉上閃過一抹狂喜,但很快又斂去,“那又怎麽行?你舅舅那裏……”


    “四叔放心,舅舅並不喜歡弄這個,隻是家中的幾個表姐妹沒事時耍著玩。”慧娘又道。


    “那好吧!”肖誌水聽了立刻點頭,然後又誇讚慧娘什麽心靈手巧蕙質蘭心之類的。


    慧娘又是滿臉的羞澀,但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卻是冷冷的勾起唇角。


    從早上看見大總管肖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後來進了福祿堂看見四叔肖誌水竟然也在,她就明白了大致。


    她的這個四叔天生之所以總是財源滾滾以致後來富甲天下,就是從來不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而且想法十分超前——


    大到學人家去買鹽堿地,後來果然就趕上官府集中灌溉改良,得了無數好田;小到花重資派人去向南方某個用鹵水點出了好吃豆腐的農夫取經,然後開飯莊賺大錢;再到看人家走西北的生意盈利豐厚,立刻跟風而去,闖開一條商路……


    而如今,聽說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精妙良方,又怎麽可能放過?


    至於她毫不保留的提供方子,當然有自己的考慮——


    她在府上弄這些花露,應該一早就被人看在眼裏,這般技術含量不高的東西,就是她不說,這些人也必定會有辦法知道。


    芝草這顆毒瘤到如今她還沒空想適當法子除去。


    再說……其實這蒸餾工藝在上京也許已不是秘密。


    前幾日靜娘寫信過來,說那銅蒸餾器已經製好了,會隨著李氏給姐姐的妝奩一起送到。


    另外呢,就是說還想要兩瓶那玫瑰露,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後麵,說上京有些香鋪裏也有得賣,很昂貴呢。


    既如此嗎,那就便宜了她這個四叔吧,反正這東西也不是高產量的東西,就像那玫瑰露,要不是她想到用幹玫瑰花苞,要真用鮮花,光原料也將她叫窮。


    她讀了那香料典籍,又嚐試了多次製香,一番錘煉下來,對於那調香術上的一些好方子已經駕輕就熟,自然也不會在乎這小小的花露。


    之後她又主動對肖誌水說起一些分離方法,樂得肖誌水又將她一番好誇。


    肖誌水高興了,肖老夫人自然也高興。


    肖老夫人一向最寵這個老兒子!


    第二日一早請安的時候,慧娘這番無私貢獻就得到了迴報,那就是肖老夫人決定出五千兩銀子的私房錢給淑娘添妝,而且理由讓任何人都無法反駁,昨晚上老三托夢給她,讓她幫著好好照看兩個女兒,說著說著還哭了。


    慧娘麵上也陪著哭,但心裏卻忍不住笑。


    竟然換了五千兩!好劃算,隻是不知這五千兩裏有四叔多少?


    肖老夫人當年嫁妝豐厚,而且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私房,但老人卻慳吝的很,輕易不會拿錢出來,當年大姐貞娘出嫁據說雖拿了五千兩出來,但後來卻向大伯父討要了好幾件珍貴玉器。


    而姐姐出嫁呢,更是一直拖到如今也不提什麽添妝的事。


    呃……


    當然,她們母女也實在沒指望這個。


    不過,她要是給的話,她們自然是歡迎,昨晚上還聽母親在和姐姐算計嫁妝,想必是不夠的。


    大新規矩,男方聘禮約莫多少兩,女方的嫁妝也要夠這個數。


    姐姐的嫁妝是絕對夠不上了,但相差太遠是如何都說不過去了。


    時間在忙碌中一天一天過去,轉眼淑娘大婚的日子就臨近了。


    慧娘看姐姐因著急上火,嘴上起了皮,正琢磨著幫她調製一種叫做牛乳口脂的東西來改善一下,一邊正幫她沏茶的小草忽然一拍腦袋叫起來,“姑娘,對了,您那玫瑰源還沒給二姑娘送過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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