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是什麽?”時雪指著屏幕問處在暴走邊緣的時懿。


    “亂碼啊。”


    “為什麽會有這些碼?”


    “程序出錯了。”


    “為什麽會出錯?”


    時懿長吸口氣,衝著時雪微微一笑,耐著性子迴答她的問題:“我要是知道為什麽會出錯,這些破玩意兒這會兒就不會霸占我的屏幕了。”


    時雪想了想,說:“所以是因為出錯了,才會有這些東西冒出來?”


    “對呀。”


    “那……如果車裏出現這些,是車子出錯了嗎?”


    時懿莫名其妙:“什麽車子?”


    “媽媽的車子,我在車裏看到過這種碼。”


    “……什麽時候看到的?”


    “車禍的時候。”


    時雪清楚記得時懿聽到她這話後瞬間變化的表情,之後時懿拍著她的肩告誡她:“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別人。”


    盡管時雪不知道時懿為什麽要讓她保密,但她下意識的明白了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真的就再也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


    但當時時雪並不知道時嘯聽到了她和時懿的對話。


    後來時嘯將時雪找去,仔細問過關於車子亂碼的事情後,開始搜集一些信息。先是跟車禍有關的新聞,然後是車禍之後的各種調查和相關文件。


    當時的時雪還沒有辦法理解那些東西,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天時嘯突然變得很暴躁,甚至跟時峰大吵一架,摔了家裏好多東西,包括時峰平時碰都不讓人碰的古董花瓶。


    那一次吵架之後,因為媽媽去世本來就不太歡樂的家裏氣氛更沉重了。


    時嘯變得不愛說話了,除了對她以外,時嘯對所有人都很暴躁。


    倒是本來脾氣有些急躁的時懿突然之間安靜了許多,像變了個人一樣。


    又長大一些後,有一天時雪聽到新聞在介紹一項新的電磁技術,她覺得耳熟,想起時嘯之前好像查過這個,於是便去翻找相關的報導。


    直到時雪在某篇報導裏看到這項技術出自時代巔峰,而且首次運行就是在車禍當天時,她似乎終於知道時懿為什麽不讓她把亂碼的事情告訴別人了。


    車禍之後所有的調查都顯示車子的中控係統一切正常,但時雪明明看到了亂碼。並且,電子公路係統的技術公司也表示,車禍當時係統後台檢測到了異常磁波,係統極有可能受到了外部侵害。


    隻是,除了連痕跡都沒有留下的所謂的異常磁波外,那家公司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係統受了侵害。


    因為沒有證據,車禍被當成電子係統異常所造成的意外來處理。


    別人也許會覺得這是技術公司不想負責的藉口,但時雪知道那家公司沒有說謊。


    車子在電子公路上運行時中控係統都是接入公路係統的,公路係統的異常會傳導至車子的中控係統。


    車禍時車輛中控係統確實出現過異常,但完全沒有人察覺,唯獨時雪憑藉著過人的動態視力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閃現的亂碼。


    時雪終於理解了時嘯突然的轉變,時嘯在調查過程中知道了害死她們媽媽的真兇。然而她們卻無能為力,甚至不能告訴任何人。時嘯也隻能借著打碎花瓶這種事來發泄對時峰的怨憤。


    “被當成意外處理的車禍是一場巨大的騙局,我是這場騙局裏唯一的證人,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時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幹了壞事的報應,我出類拔萃的動態視力很快就要離我而去了。”


    暴雨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輕輕在時雪腦門上彈了一下:“胡說什麽。”


    時雪湊上去討好地親她一口:“還有想問的嗎?”


    “沒了。”


    “那該幹嘛幹嘛去吧,別跟著我了。”


    打發走暴雨後,時雪自己冷靜了一會兒才從悲憤的情緒裏抽出身來,有些事情是不會被時間撫平的。


    待情緒冷靜後,時雪給江素打電話,一來是詢問宙天那邊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她走的程序,二來是告訴江素她要接受魏氏科技的幫助進行特殊的訓練。


    聽時雪說到她跟時家的關係時,江素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驚訝,這倒讓時雪很奇怪:“你這麽淡定我還挺意外。”


    “其實我早有懷疑。”


    “為什麽?我哪兒露餡了?”


    江素輕笑一聲:“你沒發現你跟時懿長得有點像嗎?”


    “嘖。”時雪一點兒也不高興。


    收了玩笑話,江素認真問道:“什麽時候開始訓練?”


    “過幾天吧,魏焓說要給我找專業的教練和團隊,要幾天準備時間。”


    “嗯,到時候如果可以,我去看看你們。”


    “好。”


    ****


    幾天後,時雪和暴雨再一次來到魏氏科技,魏焓真的給安排了一個團隊。


    “這是我們公司在神經元研究方麵最優秀的團隊了。”魏焓將幾個穿研究服的人介紹給時雪,還略微無奈地道,“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魏氏科技的團隊居然會為電競選手服務。”


    時雪不屑地輕笑一聲:“我也沒想到我會成為世界頂級科研團隊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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