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熅靜默地看了時雪一會兒後,微微笑起來,不似平常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這迴連眼裏都帶了淺淺的笑意,說:“你很在意?”


    “嗯。”


    說實在的,時雪並不在乎棠熅是不是要跟孫淳博一個鼻孔出氣,她的目標是世界第一,是今年國際賽的團隊冠軍,在孫淳博玩花樣之前,她就會和暴雨一起拿到冠軍,至於那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但是,棠熅這些天給她帶來的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很不爽。


    棠熅眼裏滿是試探:“我是不是教練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倒是沒有。”時雪知道她問不出個結果來,於是話鋒一轉,“那您贊同孫教練的想法嗎?”


    “我贊不贊同有什麽關係嗎?反正明年會長一退休,國家隊肯定要改革,你們也做好心理準備,今年是最後的機會呢。”


    說這話時,棠熅眼裏的鋒利看得時雪後背都不自覺沁出一層汗來。


    時雪直視棠熅,語氣堅定得狂妄:“您放心,我有這一次機會就夠了。”


    這句話的重音落在‘我’字上,帶著明顯的挑釁,邊上一直在裝透明人的暴雨差點被粥嗆死。


    棠熅自然也聽出來了,這分明在嘲諷她當年沒有抓住機會。


    掛著微笑的棠熅輕輕睨著時雪,看不出來生沒生氣,但淡淡的眸光又讓時雪不舒服了。


    被棠熅用這種眼神看了好幾天,迴迴看得她壓抑得要死,時雪忍不住了,勾起嘴角,語氣裏滿是鋒利:“棠教練還真是不會正眼看人呢。”


    棠熅一點不生氣,微笑著柔聲道:“抱歉,我左眼看不見,不聚焦,可能看上去就像沒有在正眼看人,其實我很認真在看你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時雪氣得臉都黑了,卻又完全找不到迴嘴的餘地,隻能裝作自己沒有被氣到的樣子,笑道:“對不起,我冒失了。”


    棠熅笑得大器:“沒關係。”


    一頓早飯吃得時雪消化不良,帶著一肚子氣去訓練。


    暴雨跟在旁邊,無奈得很,時雪再狂,對上棠熅也占不到一點便宜,她早料想到會是這樣,忍不住道:“不是說了不搞她嗎?”


    時雪又氣又惱:“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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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國家隊的訓練安排得非常緊湊,幾乎沒有什麽喘息時間。平時就沒有放鬆過,時雪和暴雨不覺得吃力,倒是很歡喜每天能跟國內最強的一批人打對練。


    每天泡在訓練館,連見棠熅的機會都少了,隻偶爾能在食堂碰上。


    不過,有汪佳萌和耿小雅這兩個小眼線在,棠熅的舉動倒也總會在第一時間進到時雪耳朵裏。


    時雪原本以為棠熅肯定會給耿小雅開小灶,但幾天下來,從小孩嘰嘰喳喳的話語裏卻沒有聽到相關的信息。


    “棠教練一點也不兇,也沒有往死裏練我們。”終於知道自己被暴雨騙了,兩個小孩兒告狀般跟時雪匯報。


    “那不是挺好嗎?”暴雨捏著喝湯的勺子,笑笑地道,“還是你們某種屬性作祟,很希望她往死裏練你們?”


    耿小雅哼她一嘴,一邊扒拉飯一邊略有失落地道:“她才沒空搭理我們呢,人家忙著訓練超級新人。”


    “超級新人?”


    “對啊。”汪佳萌抬起勺子偷偷指了個方向給時雪和暴雨,“看,就那兩組。”


    時雪和暴雨齊刷刷地看過去,汪佳萌忙讓她們別看得這麽光明正大,免得別人說她們背後說人閑話。


    兩個人收迴視線來,時雪看兩個小孩兒一副不太甘心的模樣,打趣道:“怎麽?你們這兩個新人賽冠軍都沒能得到主教練的器重?”


    “可不,棠教練都不正眼看我們。”耿小雅一臉不甘,扭迴頭去瞥一眼棠熅的得意門生,氣嘟嘟地道,“不就是比我們的適配值高嗎?那也未必能打贏我們。”


    聽到這話,時雪吃飯的動作一頓,剛想問,便聽汪佳萌也一副厭惡的語氣道:“為了一軍候補的位置跟自己的搭檔拆夥,不要臉。”


    暴雨和時雪都是一怔,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都沒有接這話。暴雨伸手敲敲小孩兒的腦袋:“說話文明一點。”


    “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視線給得太頻繁,那兩組新人在離開時還特意往這邊看了一眼,對上暴雨和時雪的視線也沒有絲毫怯懦,眼睛裏滿是少年人的雄心壯誌,甚至略帶不屑。


    “嘖嘖嘖,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這麽狂會被人揍的。”耿小雅故作老成,心裏對那種眼神不屑一顧,因為曾經她也這麽狂過,盲目自信,直到幾個月前被時雪虐得找不著北。


    下午訓練的時候,時雪趁休息時把高紗紗叫到一邊,問起梯隊的事情。


    “梯隊那兩組超級新人是什麽情況?你聽到什麽風聲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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