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的王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用著急拿出來使用。”張文濤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現在就可以拿著我草擬的公函,去麵見魯本道夫會長,他清楚我們的計劃,你不用這麽看著我,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對自己的商會忠心!同時,你可以將我故意放任不管的海岸線口子坐標交給威廉,讓他們先得到一些甜頭,然後當他們大舉施為的時候,我帶著所有民兵一口吃掉他們大部分的糧草,到了那個時候,瑟堡港的糧食危機就會結束。法蘭西近衛軍那幫二逼,二逼就是…你不用知道什麽意思,反正就是貶義詞!”


    “我說到哪裏了?對了,法蘭西近衛軍那幫人如果就這麽當縮頭烏龜就算了,要是他們敢跟你呲牙,你就將這件‘重磅炸彈’丟出去,既得到了豐厚的獎勵,又重創了三大商會和你的老東家,還可以獲得美人芳心,嘖嘖嘖,一石三鳥的好計謀,怎麽樣?”此刻的張文濤在傑納斯的眼裏猶如一隻不斷的搖曳著尾巴的老狐狸一般,不過事實證明張文濤的計劃很到位,正好解決了傑納斯很多的顧慮。


    法蘭西近衛軍任人唯親已經成為事實了,就算現在帕傑羅補償了自己很大的權利,但是這些權利可以瞬間給你,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迴去,這不過都是商會會長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不過,就算能夠將法蘭西近衛軍成功的拖下水,如果不能一舉將他消滅掉的話,會遺留下很多麻煩,中國有句話叫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張文濤也不知道自己用單詞拚湊起來的俗語傑納斯能不能明白,不過他還是盡力保持原味。


    臨近午後,傑納斯再次悄悄的從後花園翻牆離開了總督府邸,張文濤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下樓梯,現在的總督府,那些暫住的平民已經全都搬離,除了一些獲得了職務的平民,比如患了傷風感冒的若夫魯瓦教授一家人,還住在那間二樓西側的客房內,隻不過他的大兒子被獨自安排了一間隔壁的房間,小兒子則依舊和老父親住在一起,並且照顧一些普通的起居。


    張文濤隻是習慣性的看了眼二樓的走廊,就準備繼續走向一樓大廳,卻看到若夫魯瓦教授被他的小兒子皮特攙扶著走出來,兩人四目相對,若夫魯瓦教授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過確實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麵朝小兒子比劃了幾個手勢,小兒子從他的手心裏麵拿起一枚金幣,這才奔奔跳跳的離開了,看樣子是打算用這枚金幣換取一些小吃之類的,這對於這個年齡的孩子是純屬正常的反應,商業區內有很多小商鋪出售各類糕點和小吃,兜裏有了些餘錢的平民會給自己的孩子們一枚金幣解解饞。


    “教授先生,看到您能夠下地了,我感到很高興。”張文濤上前施了一個貴族禮,對於這些有本事的平民學者,張文濤表現出來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要知道您的身體是整個瑟堡港的,我們還在等待您的改良種子誕生呢!”


    若夫魯瓦教授兩腮慢慢微紅,他不能說太多的話,隻是朝著自己的房間指了指,示意張文濤跟上,便獨自推門走進房間,張文濤連忙上前,攙扶著教授坐迴到房間裏麵唯一的床上,這才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等待聆聽教授先生的教誨。


    “種子…在這邊。”若夫魯瓦教授用盡力氣指向了被放在巨大帷幔下的各類種子,便坐在那裏喘著粗氣,“嗬,嗬嗬,幾十年的辛苦經營,總算是有了一些成果。”


    張文濤走過去,輕輕的揭開蓋在最上麵的黑色的帷幔,露出了下麵整齊的4x4十六株各種糧食作物種苗,不過其中也不乏有失敗枯死的,還有葉片發黃蟲咬的個案存在。


    仔細的數了幾遍,最後確定成功的隻有不足10株,差不多一半一半的樣子。在這種沒有化肥、沒有高科技栽培工藝的時代,已經是不容易了。


    在看到其中一株種苗被浸泡在無土化的液體中的,張文濤眼前一亮,這若夫魯瓦教授居然已經突發奇想到了這般地步,無土栽培居然提前發明了,可是自己確定沒有提及過任何相關的信息,真的很了不起了。


    張文濤從那些成功的種苗上麵取下了一些種子後,分門別類的裝進背包裏麵,接著又從那些失敗的種苗上麵也取了一些種子。


    “那些獲得成功栽培的種子你拿去一點也就罷了,至於那些失敗的種苗,你拿那些種子去有什麽用?”若夫魯瓦教授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強烈的好奇心使得他不得不趁此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些種子可能隻是不適應瑟堡港的氣候條件,既然他們不是沒有發出芽來,而是枯死的,可能是因為瑟堡港的泥土水份不足,又或者是瑟堡港靠近大海,如果將這些種子栽種在那些內陸河道港口城市的話,也許可以栽種成功也不一定!”張文濤在麵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提出的問題,都是孜孜不倦的解惑的,因為這對於自己來說隻有好處,若夫魯瓦教授不諳世事,不惜爭鬥,要不然以他這般的學識,可能早就被一些國家收攏起來,當作國寶來看待了。


    若夫魯瓦教授點了點頭,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朝著這個方向想過,但是在瑟堡港一待就待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出外遊曆過的若夫魯瓦教授,說沒有遺憾是假話,但是現在身體由不得他在外遊曆,隻能指望瑟堡港貿易提升後,有大量的商人可以攜帶沒有見聞過的各類種子前來瑟堡,讓他研究了。


    張文濤似乎看出若夫魯瓦教授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渴望,心下決定,一旦瑟堡港的經濟恢複,就下達命令,隻要可以攜帶一些稀有的種子的商隊就可以在瑟堡港獲得禮遇,同時也可以享受到一些隻有貴族才可以享受到的美食和服務。


    房間裏的兩個人再沒有交談,一個隻是將收集來的種子分門別類放進背包,一個隻是靜靜的坐在床沿邊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時間過的很快,天已經黑了,張文濤叫來總督府的新管家囑咐了一些事情,給若夫魯瓦教授準備了一些補充氣血的食材後,將一些曬幹的藥材一並交給了管家,一字一句的安排著將這些藥材熬製的湯藥注入那些補血的湯水裏麵混合。


    新管家是從那些平民中臨時找的,當然和若夫魯瓦教授的推薦脫不開關係,算是得到了教授的提攜,所以一聽總督大人說這個湯藥對教授的病有用,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和藥材,親自捧著去了廚房,一切都親力親為。


    “那個湯藥…那些藥材,你懂的可真多,好多東西都是我沒有見過的。”若夫魯瓦教授吞咽了一口吐沫後,臉上方才有了一絲血絲,“跟你來的那兩位老者,想必也是個中高手,聽說他們都對藥劑學很有研究,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我和他們一起做一些學術上的討論和研究?”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有了教授您對植物的敏銳觸覺,加上那兩位對藥劑學的造詣,我猜用不了多久,瑟堡港就可以建立起一個圍繞著植物為基本的藥劑學公會!”這個構思不是張文濤率性而為,在很久以前他就有這種想法,不過處在一個三級港口城市的總督位置上,很多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光是經費和人才兩個難題就夠張文濤心煩的了。


    “我覺得您的那位小兒子倒是個秒人,當天您躺臥病榻的時候,他那番虔誠的禱告倒是有模有樣的。”張文濤忽然想起了那個為了一枚金幣開心奔跳的小皮特,“我知道他對植物這個領域沒有您的大兒子擁有才華,但是如果他對上帝足夠虔誠的話,我倒是可以在之後建立的新教堂裏,給他安排一個位置。”


    “真的?你…您說的都是真的?”若夫魯瓦教授對自己的小兒子最為關心,他也自然明白小兒子智商有問題,18歲的他其實隻有平常孩子5、6的智力,但是他確實對宗教信仰無比堅定,曾經也有一位遊方的神甫經過瑟堡港,要不是小兒子的智力有問題,當初就已經被那位神甫帶走了。


    “一個城市需要發展,除了經濟和軍事兩大門類外,宗教支持也是很必要的。”張文濤點了點頭,看來他的設想得到了肯定,這是將若夫魯瓦教授繼續綁在瑟堡港唯一的方法,他早就看出來,教授對小兒子有著偏愛,不僅僅是因為小兒子的智力有問題。


    “好,就算,就算是最初級的神甫也沒有關係,隻要有個可以容身之所,傾聽上帝的心聲就好,就好。”若夫魯瓦教授心中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下,“對了,剛才你交給管家的藥方能不能抄錄一份給我研究一下?我有些好奇,一些無關緊要的植物,混合在一起,居然有那麽強烈的效用?”


    在一旁的巴爾德爾忍不住的喘息,他已經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那個光明念力契約者將會成為一名虔誠的信徒!差一點他就要失聲高唿道,“神甫?!該死的!不行,就算給他光明聖堂,不,主教,不,光明大主教都是無可厚非的!要是可以盡快祝我恢複神力,一個紅衣主教的名額也是吹灰之力而已!光明念力的契合體啊!”


    “主人,您失態了!”黑兵站在一側不住的提醒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失態,好幾次他借用咳嗽來提醒巴爾德爾,都沒有起效。確實,一名對於光明念力的契合體來說,一切世俗中的職務都是可以用來交換的。就連教皇…黑兵不敢再往下想了。


    “咳咳…”巴爾德爾清了清嗓子,一臉病態的紅暈浮現雙頰,“我現在終於相信我當初的想法是正確的,太正確了!如果我真的可以恢複神力的話,我一定要給予這個西楚霸王更大的迴報!”


    係統提示:您獲得光明之神巴爾德爾靈體的充分賞識,好感度提升為尊敬0/1000!


    走出若夫魯瓦教授房間的張文濤也自然被這一條係統消息用懵了,他左右環顧著走廊兩邊,深知巴爾德爾應該在附近,隻不過這些靈體不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是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的。


    算了,好感提升了也不錯,至少以後辦起事來方便許多。


    在樓梯口遇見了新管家,這個看起來不過40多歲的中年白人男子正囑咐著兩名侍者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個大托盤,不用多問就知道那巨大的銀盤罩下麵一定是自己所說的藥膳了。


    “總督大人!”兩名侍者和管家看到張文濤走近,這才恭聲道。


    “唔,倒是分毫不差。”張文濤揭開那銀質盤罩,隻是輕嗅了一番那藥膳散發出來的香味,喃喃道,“你要看著教授將這碗藥湯喝完才能離開,一定要囑咐教授趁熱喝,那樣才會有效果,好了,去吧!”


    管家的臉上滿是感激,似乎張文濤給了他一個感恩的機會,張文濤也沒有多想,這才離開總督府邸,他的目的地是船廠還有商業區。


    夜晚的瑟堡港很是安靜,因為不習慣騎馬,張文濤隻是帶著兩名侍衛跟隨,前往山腳下的碼頭船廠。


    忽然,前麵有一道黑影迅速閃過,接著又是一道黑影,張文濤朝著身後的兩名侍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偷偷的半蹲下身,看著那些黑影匆忙的背影和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商業區方向。


    看來傑納斯動手了,這批人應該是小部分的運糧隊伍,人不多,就算他們背包裝滿糧食作物,也不會很多,這次隻是為了給法蘭西近衛軍和三大商會及臨時聯盟的人一點甜頭罷了。


    蹲在原地的三人,見沒有再有黑影出現,這才站起身,繼續前進。


    “大人,為什麽不上前阻止他們?那些人趁著黑夜偷摸進港,必定心懷不軌!”問話的是身後一名叫做奧德克的侍衛,他是傑納斯負責總督府事宜的時候,從平民中選出的青壯年之一,為人老實實在,而且忠誠。特別是那一身蠻力,力大無窮,幾個青壯年合力都不定是他的對手,最要命的是飯量極大,一頓要吃上小一斤麵食,因為總督府招募侍衛的時候聲稱除了給予餉銀外還管三餐,所以主動要求當兵。


    張文濤這才重新審視了這個叫做奧德克的侍衛,從他的身影上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鐵牛,一手拿著鍋鏟的肌肉男,兩人倒是有些神似,張文濤更是壞壞的想道,“要是鐵牛有幸來到歐羅巴的時候,必定要將兩人認識認識,不知道到那個時候,鐵牛會不會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看樣子你並不隻懂得吃,腦子還很好使!”張文濤讚許道,“不過是一些小雜魚罷了,我們的目的是他們身後的大魚,隻要釣上一條大魚,瑟堡港的糧食危機就算解決了。”


    奧德克一臉不解的看著總督大人的背影,雖然他不笨,但是突然聽到什麽小雜魚,什麽大魚的,這些明明是人不是嗎?怎麽說著人的事情,就扯到魚的身上去了?雖然魚是很好吃,自己也喜歡吃,但是自己明明在跟總督大人談及的是有人偷摸進港的事情,不想了,聽他們說總督大人是上帝派來的使者,是救苦救難的神的使者,既然他這麽說,就必定是正確的。


    張文濤自從那次將病危的若夫魯瓦教授救治迴來後,就在這些平民心中有了地位,在這些淳樸的平民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瑟堡港的總督大人了,是神的使者,若夫魯瓦教授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可是在總督大人的救治下,居然可以下床走路了,不是神的使者,怎麽會那麽神奇?


    在平民中也有懂行的人,張文濤一直佩戴在胸前的那枚光明神使的徽章被有心之人挖掘出其中的含義來,一名曾經在教堂做雜役的老者聲稱總督大人的那枚徽章上刻畫的圖案以前在教堂裏看到過相似的,這無疑更加堅定了張文濤是上帝派來的使者的說法。


    三人來到船廠的時候,傑納斯已經帶著第一批偷渡進瑟堡港的送兩隊伍進了商業區的交易所,那裏的老板已經得到了會長魯本道夫暗示,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以目前的高價收取一部分糧食作物。


    那些隸屬於臨時聯盟的送糧隊伍,一共12人,沒人滿包的糧食作物被整齊打包的放置在了交易所糧食作物交易區內,此刻的交易區裏空空蕩蕩,這也從側麵告訴了這些人,瑟堡港現在真的是無糧食可用,真正的處於糧荒危機時刻。這些人沒有一個是npc,都是清一色的玩家,他們在裝卸下所有的物資的同時,也開始將早已經編輯好的簡訊傳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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