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賜:“走走走,我們趕緊走,我可再也不想遇到無形童子那樣的人。”


    公孫淨香:“無形童子?就是那個下毒於無形的無形童子?”


    蒙天賜:“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


    金靈兒:“這無形童子不會是個孩子吧?”


    蒙天賜:“他隻是體型是個孩子模樣,其實早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金靈兒:“我想,我看到他了。”


    公孫淨香:“如果是他,我們可沒有好日子了,走,越快越好。”


    金靈兒:“你們都認識他?”


    公孫淨香:“我可不想認識這種老毒物,這種老怪物沒見過也聽過,如果可以,我真寧可一輩也不見到這個人。”


    幾人說話間,已經又跑出幾裏地,吃飽了的年輕人總是跑得特別快。


    稻田綠油油的,散發出無限生機。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熱浪陣陣襲來,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烈日當空,幾人跑了這一陣,汗已經止不住往下流,那公孫淨香整個衣服都濕透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公孫淨香已經放慢了腳步,氣喘籲籲道:“停一會兒,停一會兒,再跑下去我可命就沒了。”


    另外兩人聽他這樣講,不覺也停下了腳步。


    這時,稻田裏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之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道:“有人嗎?來人啊,快來救救我。”


    三人都聽見了那聲音。


    金靈兒看了一眼蒙天賜,又看了一眼公孫淨香。


    這兩人也同時看向了她。


    金靈兒:“快走,不能管,現在不是管閑事的時候。”


    公孫淨香:“靈兒說得對,這救命之聲來的太突然,太詭異。”


    他說的話另外兩位又何嚐沒有想到?


    隻是這唿救之聲,聲聲切切,說不出的淒涼之意,好像再過一會兒這老人就要離開這世界了。


    雖然說著要走,幾人還是不覺放慢了腳步。


    那聲音喘息道:“幾位好心人,我實在太痛苦了,你們就發發善心,救救我老頭子吧。”他每個字都說得極慢,好像每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說罷,竟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金靈兒拉著蒙天賜的胳膊,輕聲道:“這聲音聽著耳熟,莫不是那敖犬?”


    蒙天賜也聽出來了,就是那穿寶藍色袍子的老頭兒,敖犬。


    金靈兒:“是你嗎?敖犬老頭兒?”


    那稻田裏的老頭又咳嗽了幾聲,才緩聲道:“是我,看在我們總算有一麵之緣,快來救救我吧。”


    幾人已經漸漸走到那稻田邊。


    果然是那敖犬。


    金靈兒:“你還好意思向我們求救?你這個壞事做盡的人,死有餘辜。”


    那敖犬躺在稻田旁,寶藍色的袍子已經看不出顏色,胸口還在流著血,嘴裏也全是血,頭發散落下來,臉上沒有一塊幹淨的皮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那敖犬顯然早就知道是這幾人,強撐著抬起頭,道:“過去是我對不起兩位,現在我深受重傷,站都站不起來,幾位發發善心,救救我。”


    金靈兒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道:“你這隻老狐狸,用起了苦肉計,還想讓我們上你的當,送你三個字,‘沒門兒’。”


    那敖犬顫巍巍道:“你們聽我的氣息,看我的傷勢,我已經傷成這樣,還怎麽能騙你們?我現在動也不能動,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太陽又這麽大,如果在這麽下去,我隻有死路一條。”


    蒙天賜往那稻田裏看去,果然一滴水都沒有。


    這稻田竟然也幹出了裂痕。


    金靈兒拉了蒙天賜,對著那公孫淨香道:“我們還是走吧,不要管這個狡猾的壞老頭兒了,就算他這次沒有騙我們,之前騙我們總是他。我們不至於還要以德報怨。”


    隻見那敖犬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聽到這話,突然就倒了下去,又掙紮著抬起來,嘶聲道:“我不求幾位能帶我走,隻求幾位能給我一碗水喝,給我一點食物,我實在是又渴又餓。”


    金靈兒大聲道:“你又渴又餓關我們什麽事兒?我們非親非故,憑什麽要幫你?你要是被渴死餓死,我們還要拍手稱快呢。”


    敖犬嘴邊的血已經幹枯,嘴唇裂開,吃力道:“蒙兄弟,我知道你是個仁慈的人,求求你,給我老頭子一口水吧,我就是死了也會感激你。”


    公孫淨香冷冷道:“你死了會感激他,活著可不一定。像你這種人,隻要活著,就是禍害。”


    說罷,就要跟著金靈兒離開這裏。


    金靈兒知道蒙天賜容易心軟,拉了他的胳膊,就要走。


    才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噗通”一聲,那敖犬竟然已經暈倒了。


    蒙天賜拉開金靈兒的手,快步走了過去,用手探了探那敖犬的鼻息。


    蒙天賜:“他還活著。”


    金靈兒:“真是禍害遺千年。”


    蒙天賜:“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去弄點水跟食物給他。”


    說罷,轉身往小鎮奔去。


    公孫淨香無奈的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金靈兒張大了嘴巴,手指著蒙天賜,又看了一眼公孫淨香,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憋出一句:“你也不攔著他,你看看,這是什麽人,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在這裏充好人。”


    公孫淨香:“他哪裏是充好人,他就是好人。”


    金靈兒:“什麽就是好人,我看他就是濫好人。”


    公孫淨香:“濫好人也是好人。”


    金靈兒:“濫好人,害死人。”


    公孫淨香:“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先走吧,讓他一個人當濫好人,免得連累我們。”


    金靈兒瞪了公孫淨香一眼,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剛剛才患難與共,現在就要不顧江湖道義,畏難先逃?”


    公孫淨香哈哈大笑道:“你看,說他濫好人的也是你,要留著等他的也是你。”


    金靈兒:“我這種天選之人,是要長命百歲的,濫好人也連累不到我。不過就是去取點食物跟水,又不是去拚命,等等又何妨。”


    她雖然嘴裏這樣說,眼睛卻一直望著蒙天賜消失的方向。


    剛剛三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擔心,現在,金靈兒卻莫名有種危險在靠近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不好到她在那稻田旁走來走去,雙手搓來搓去。


    天氣很熱,公孫淨香已經滿臉是汗,金靈兒卻覺得隻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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