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黑龍教下手了,遭殃的就不可能隻有一個研究所!


    我一言不發的直視劉敏亮。


    孰料這孫子也直視著我,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我知道他要是想裝無辜,光靠對眼是鎮不住他的,隻得咬牙道:“別特麽遮遮掩掩,離了你,老子難道就打聽不到消息了還是怎麽著?趕緊說,除了研究所,你家還有多少產業受了牽累?”


    劉敏亮眼神閃爍,還想扯淡。


    我佯怒:“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老子這個會首!”


    他知道瞞不過去,隻得歎息:“這些產業都是外物,動搖不了我們的根本,眼下夜菩提即將現世為患,我們當以大局為重,不能再與黑龍教起大規模衝突,否則……”


    不等他說完,我就笑著打斷了他:“嗯,按你的意思,咱就得忍氣吞聲?”


    劉敏亮見我笑得猙獰,知道快把我惹『毛』了,趕緊湊上來按著我的肩膀:“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損失對我們而言算不得什麽……”


    我徹底火了,反手握住他的腕子:“放屁,什麽叫算不得什麽?我看你是仔賣爺田不心疼,劉家曆代苦心經營,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有今天的局麵,你不心疼,老子還心疼呢!”


    “再說了,劉家是不是行會的中堅?是不是老子的嫡係?如果老子連劉家都保不住,是不是得讓別家寒心?會不會讓外人笑話?”


    劉敏亮不吭聲了,他不是不知道這一點,更不是不心疼自家的產業,隻是,處在他的位置上,他不能說這些,除了著眼大局之外,他也不想落個為保私利,不顧行會的話柄。


    我使勁拍了他胳膊一下:“咱們倆之間,如果都拋不開這些虛的,那咱們才真輸定了!”


    這話終於打動了他,他神『色』微動:“行,那就說實的,除了我的研發部門,我家在醫『藥』方麵的兩家公司,一家製『藥』廠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尤其是祥雲製『藥』,更是被監管部門責令停產整頓,起因就是幾種新投產的『藥』,缺乏可靠的臨床依據,被人舉報……”


    “新『藥』?是你的研發部搞出來的吧?”


    劉敏亮沉著臉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嗬嗬一笑:“還真是裏應外合,雙管齊下。這事兒坐實了,你在家裏恐怕也不好過吧?”


    他愕然看向我:“你是說……”


    “沒錯,我就是在說劉敏江。”


    “不能吧,他雖然混蛋,但裏外拐還是分的清的。”


    “那我就奇怪了,難道是你自己把新產品配方泄『露』出去的?”


    劉敏亮語塞,但還想爭辯,我抬手止住了他:“他有沒有裏通外敵,咱們會查清的。”


    他苦笑:“說的輕巧,怎麽查,這次人家可是切實拿住了咱的把柄,就算捅上天,也是咱理虧。”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黑龍教的能力,論這方麵的影響力,我家老爺子都自認不是對手。”


    我笑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整出來的東西,是增益的,還是使壞的?”


    他正『色』道:“使壞的東西我怎麽可能拿去量產,又不是要打仗!”


    我點頭:“那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


    “你可別瞎特麽整,這是官麵上的正經事,樁樁件件都得有理有據,不像江湖上講人情,這邊講的是法理!”


    我白了他一眼:“老子在你眼裏就那麽不靠譜?”


    “那倒不是,隻是我咋不記得你有這方麵的能力?”


    我得意的笑著站起身來:“什麽時候關停檢查?”


    他尷尬一笑:“明個。”


    我狠狠一脖溜刮了過去:“那你還特麽有閑心跟老子在這兒扯皮,趕緊帶楊樹滾迴東寧,拿點東西迴來!”


    看著他們急吼吼的離開,我癱在床上,默默拜謝我家那位頗有先見之明的老頭子。


    我讓楊樹去取的,正是老頭子留給我的賬本。


    其實劉敏亮說的沒錯,若論起官麵上的能耐,我確實不算強,但好在老頭子早有預見,而且早已替我打算好了,這次能否保住劉家的產業,就看老頭子當年埋下的種子是否能生根發芽了。


    我這迴與其說是要保劉家,還不如說是要保住我們楊家在賒刀人中的威信,不算上新進的林愛軍一支,餘下的所有分支誰不知道劉家是楊家的死忠,兩家的曆代祖師都走得極近,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同氣連枝,若是劉家有事,楊家不出麵,那肯定會讓其他分支起疑。


    他們必然會懷疑楊家已經沒了能耐,失去了掌控全局的能力,如此一來,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局麵就毀了。


    更重要的是,老子咽不下這口氣,黑龍教又如何,慶雙天又怎樣,老子豈能任他們『揉』捏!


    劉敏亮二人趕迴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我接過東西翻看了幾眼之後就爬了起來,撐著身子,隻帶了楊樹一人開車出了門,直奔市郊一片安保極為嚴格的住宅區。


    幾經查找,我讓楊樹將車子在一個小區門前停了下來,我倆避過門崗和保安,『摸』到了一動七層的步梯樓前。


    我抬頭打量了幾眼,若非一再經過確認,實在有點不敢相信,我要找的人,竟然住在這樣一棟已經有些年頭的老式步梯樓裏。


    讓楊樹把樓門鎖捅咕開之後,我倆輕手輕腳的爬到五樓,按響了中間一戶人家的門鈴。


    門裏半天無人應答,我不由得有點懵,要是今晚找不到正主,剛才跟劉敏亮吹的牛『逼』可就成了笑話!


    可等了半晌,門鈴幾乎按碎,還真就沒人應聲。


    我無奈的苦笑,正準備下樓的工夫,樓下傳來腳步聲,一個五十歲出頭,穿了一身棕『色』西裝,拎著個已經磨得掉了皮的公文包的男人,從樓下上來,疑『惑』而又警惕的看著我們。


    “你們是幹什麽的?來這裏找誰?”


    我一見此人,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方書記是嗎?”


    男人眉頭微皺:“你是誰?”


    “您別緊張,我們的確沒見過麵,但我父親您應該是認識的,他叫楊震。”


    男人手一抖,手裏的公文包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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