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海沒有主動聯係其他的受到囚禁的人,似乎他們之間也有獨立的小圈子。這種劃分是以他們的掌控者區分的,囚徒對周望海他們的態度比較淡漠,一種無形的阻隔擺在他們中間。


    這段時間裏他們過得還算不錯,總好過以前風餐露宿的生活,唯一有些讓人鬱悶的就是自由的問題。周望海時刻沒有放棄逃跑的打算,就算這裏生活得再過安逸,也不是暫時的假象。


    囚徒的臉上可是寫滿著麻木,他們目光呆滯地完成必須完成的工作。周望海猜測這裏麵還有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終於讓他打聽出他們的工作內容。


    與人接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對生活已經麻木的,心裏充滿絕望的人。所以周望海從來沒有指望著自己的同類,反倒是找到營地裏麵為數不多的機器人。每次與機器人對話時,周望海總能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因為機器人不喜歡說謊。


    對於某些事情機器人費爾蒙斯倒是保密,總是以一句“你的權限不足”來敷衍周望海。費爾蒙斯似乎對句古老的話有著莫名的感情,周望海沒有在意所謂的權限不足,營地能找到可以交流的生物不多。


    根據費爾蒙斯的講述,他們的工作簡單而粗暴,沒有一點嚴謹的規劃安排,而且毫無技術含量。他向周望海抱怨著人類的粗心大意,然而身為人類的周望海也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我們的工作就是遇到敵人進行衝鋒,駐紮營地時負責出出苦力,還算是蠻簡單的。運氣好些,還可以當做商品出售出去!”費爾蒙斯以輕鬆的口吻說出,讓周望海有些感到沉重的話題。


    聽完費爾蒙斯的話,周望海感到他們未來的生活可不是現在那麽美好,他試探性地悄聲問道:“那我們的武器呢?衝鋒,總需要我們擁有一定的武力,否則這是白白送死。”


    費爾蒙斯用看未開化的生物的眼光盯著周望海,這種眼光讓周望海感到有些不自在。得到的答案也讓周望海更加堅定逃跑的念頭。


    “武器,你個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將你武裝成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你隻需要負責衝刺就好了,然後就是賭你的運氣了!”


    殘酷的畫麵出現在周望海的腦海裏,周望海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他的心髒不爭氣地提前跳動幾下,原來他們美好的期盼都是些美好的幻想。


    費爾蒙斯已經見慣了經受不住打擊的新人,他們都是對即將來臨的災難心存幻想,這就像是臨刑的人感到那一刻的時間變慢一樣。人類還真是矛盾的生物,這些他們撰寫的書籍裏都有詳細的解釋說明,卻還是會犯下相同的錯誤。


    如果周望海經曆過一次作為敢死隊、誘餌等工作之後,並且他能活著迴來。費爾蒙斯猜測周望海也會變得與那些“行屍走肉”差不多,缺乏感情而麻木對待一切。


    “真的嗎?我們會經曆那些?”


    清脆的聲音從周望海的背後傳出來,陳小綿偷偷跟隨周望海跑到這裏,帶著些擔憂的情緒問道。


    “或許吧!不過沒關係,有我保護住你,沒有人能欺負你!”周望海自認為戰爭也不是那麽可怕,他曾經經曆過小型的戰鬥,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提前逃離這裏。


    費爾蒙斯沒有譏笑周望海的誇誇其談,這時候按照人類的思維邏輯,對周望海嘲諷不會起到很好的效果。真正等到周望海活著經曆過戰爭之後,那時嘲笑的效果最佳,而且周望海一定無話可以反駁。


    “吱吱”修理機器的聲音傳過來,費爾蒙斯繼續專心修理殘破的機械臂。他專心致誌地修複再也修理不好的手臂,以費爾蒙斯手裏麵的零件、工具,完成這項十分困難的事情。


    周望海牽住陳小綿的手離開這裏,這種狀態下費爾蒙斯是不會搭理其他人,除非發生重要的事情。他也是偶然間聽到人閑聊,提起過營地裏麵有個毒舌的機器人,周望海也與機器人打過交道,他們還算是可以交流的。


    總比營地裏麵總是在談論食物、藝術、信仰的囚犯,更好交流一點。至於從看守者打聽事情,周望海可沒有這樣的打算。這樣做除了增加對他們的警惕性,為他們的逃跑計劃增添困難之外,沒有其他的好處。


    “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尋找破綻逃離這裏,當了不能像你那樣莽撞行事。恰當的時機是至關重要的,行動力也不可或缺。”


    周望海娓娓道來他們接下來的計劃,製定合適的目標對他們能起到振奮精神的作用。低落的情緒一旦產生,他們就很難從低穀中爬出來。


    大概是被周望海的無知言論逗笑了,史茗在後麵不厚道地笑出聲,她蠻欣賞周望海充滿幹勁的樣子,不努力過又怎麽知道現實的殘酷。


    神出鬼沒的史茗並未嚇到周望海,因為他現在有些熟悉了這種讓人驚悚的感覺,即使他們正討論關於逃跑的事情,也不必刻意避開史茗。因為她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幻想,如果這裏真的這麽好逃離,也不會催生出一堆頹廢的人類。


    “你總是盯著我們做什麽?我們也沒有好值得你關注的,擺脫你離我們遠一點好嗎?”


    周望海逐漸試探出史茗的底線,這種程度的玩笑是不會拿他怎麽樣,僅僅是她心情不好時會讓他體會電流的感覺。看樣子周望海不夠走運,他又被電流侵襲全身。


    “我還指望你能有些價值,這樣也不算是讓我白費功夫。如果你想逃跑的話,請你製定詳細的計劃,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到,免得還要我替你收屍!”


    史茗壓低聲線警告周望海,她的建議被周望海接受,周望海並很自然地將其當作了逃跑的建議。而且,周望海也覺得她說的也沒有錯,這些都是他應該考慮好的事情,畢竟他們的機會隻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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