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齊文睿,寧琪璿也沒了繼續遊玩的興致,心情怏怏地步行迴家。不是她不想叫輛馬車代步,而是這邊遊人太多,馬車進不來,想要打到馬車得穿過兩條街才行。


    才從酒樓出來的武景逸看到寧琪璿一個人在街上遊蕩不免得皺了皺眉頭,揮手招出一名暗衛,吩咐他暗中跟著寧琪璿,護著她迴到王府為止。


    宋王府,薔薇院,寧琪璿遣退了伺候的人,打算看會兒書後就上床睡覺,從來沒主動出現過的風十一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寧琪璿的書案旁。


    寧琪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風十一麵癱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直切主題,把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給說了,“小姐剛才迴來的時候,屬下發現有人暗中跟著小姐。”


    寧琪璿心中一凜,問道:“知道是誰不?”


    “不清楚,是個高手,應該也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暗衛,隱匿功夫不錯。”


    “也有可能是殺手、刺客。”寧琪璿猜測道。


    “不是的。”風十一語氣肯定地迴複。


    寧琪璿挑眉。


    “他身上沒有殺氣,而且,他的功夫比我強,若不是他在小姐迴府後主動顯出身形,屬下還沒有發現。”


    寧琪璿恍然,應該沒有哪個刺客會做這樣的蠢事吧?可是,這個人是誰派來的呢?又欲以何為呢?難道是齊文睿派來保護自己的?可是,從沒聽說過齊家有養暗衛啊。而且,暗衛也屬於護衛編製,歸兵部管轄,是有著嚴格規定的,並不是隨便誰都能用的,她身邊的風十一占用的就是南宮家的護衛名額。而據她所知,齊家是沒有招募護衛的資格的。


    不是齊文睿,那又會是誰呢?難道是表哥?知道自己今日要外出,特意派來保護自己的?可若真是表哥的話,沒理由不提前跟自己知會一聲啊?


    那邊,把寧琪璿安全送迴家的暗衛頭領還在為自己刻意現形為主子刷存在感而沾沾自喜呢,卻沒想到,人家小姐根本就沒有往他家主子身上想,白費了功夫不說,還挨了一頓責罰,真是心累啊。


    二月初九,會試正式開場。寧琪璿原本想要去送齊文睿進考場的,想想考場外人來人往的,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去送一個外男進考場,難免會招來閑言碎語,加之荷花村李家來人下聘了,寧琪璿便也留在了府裏。


    之後沒幾天,就到了菊清成親的日子。


    李家送來的聘禮不算多,甚至在京城百姓眼中都顯得寒酸,但是,卻每一樣都是用心準備的。李厚伯親自進山獵迴來的一對活野鴨,這個時節,就這一對活奔亂跳的眼鴨子就足夠吸引人眼球了;幾張兔子皮,也是李厚伯自己肖製的;另有聘餅一抬,三牲、茶葉、酒水、糖果若幹,外加聘金十兩。於李家來說,能拿出這些聘禮來已經是掏空了家中所有了。


    寧琪璿還是第一次見識這大安朝的婚禮呢,王府也待不住了,幹脆搬迴了寧宅看葉綰娘操持忙碌。


    寧琪璿出府居住這事,擋著寧琪璿的麵,莊瀅瀅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可轉頭就去戚新榮那裏告了一狀,說寧琪璿如何如何沒有規矩,如何如如何目無尊長,不聽勸告,為了給個丫鬟撐腰,不顧自身和王府的名聲,執意要外出,還留宿在外麵。以至於等到寧琪璿迴到王府後,屁股還沒挨著薔薇院的凳子呢,薔薇院的院門就被人從外麵給鎖了。王爺下令,二小姐禁足三個月。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家來下聘的,除了媒婆、幾位族中長輩外,李厚伯也親自來了。雙方早就商量好了的,下聘禮一過,就選了最近的黃道吉日完婚。李厚伯和菊清的年紀都不小了,雙方都想著能盡早完婚,這不,一拍即合,李家人也不迴荷花村了,在葉綰娘的安排下住進了還沒開張的繡鋪的後院。


    菊清這邊的嫁妝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因著荷花村離著京都有著三思天的路程,菊清的嫁妝裏並沒有大件的家具物件,三十二抬的嫁妝,第一抬嫁妝,輕輕巧巧一個妝奩匣子,裏麵裝著的是一片瓦片和若幹土疙瘩,寓意著新娘的嫁妝裏有著一處房產若幹田地。


    房子是寧琪璿給準備的嫁妝,是距離荷花村最近的鎮子上的臨街房,雖不是鎮上最繁華的地段,卻也是個宜居宜商的房子,不管是住人還是開鋪子都是可行的。


    田地也買在荷花村附近,是用菊清自己的積蓄買的,寧琪璿又幫著貼補了些,湊了二十畝的整數。


    光這兩樣,菊清的後半輩子就有了保障。何況還有其他三十一抬的嫁妝呢,綢緞布料、首飾擺件、壓箱銀子……這嫁妝竟是比那小富之家的小姐還要多些。


    成親的正日子定在了二月二十二,菊清需在十八那日從寧宅出嫁,到了鎮上後先在自己的房子裏住上一晚,到了二十二的正日子,才能進李家的門。路上的這段日子,新娘的嫁衣不能脫,蓋頭不能掀,著實辛苦。可習俗如此,寧琪璿也隻能幹歎氣,吩咐了葉綰娘準備了參片給菊清帶上。


    葉綰娘作為娘家人前去送嫁,同行的還有秀蘭、柳絮和幾位前去幫忙的丫鬟婆子。


    寧琪璿其實也很想去送嫁的,可是,一來她手頭總有忙不完的事要做;二來,齊文睿會試已經考完,她若這個時候離開京都勢必會錯過會試放榜的日子;三則,菊清和葉綰娘都不同意她去。無奈之下,寧琪璿隻得乖乖地留在京都。


    十八日,送完菊清,寧琪璿就帶著春筍迴了宋王府。才進二門,夏蓮就跑了過來,“小姐,小姐可算是迴來了,因著小姐出府的事,王爺發了老大的脾氣。”


    寧琪璿無所謂地笑笑,戚新榮會發生氣,她早就預料到了,莊瀅瀅那麽輕鬆地就答應了她出府的請求,背後怎麽可能不給她小鞋穿呢?


    “走吧,先迴薔薇院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去給祖母請安。”寧琪璿說完,帶著兩個丫鬟徑直迴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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