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


    眾人齊齊舉杯。


    一杯胭脂醉下肚,寧琪璿半點事沒有,菊清和秀蘭這兩個酒量最差的當即就頭暈眼花分不清二和三了,逗得寧琪璿哈哈大笑。


    葉綰娘嗔怪地瞪了寧琪璿一眼,忙和柳絮兩人各攙扶了一個帶著菊清秀蘭迴房去了。


    顧菲菲的酒量自是不必說的,可她畢竟與幾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又喝了兩杯胭脂醉,在讚歎了一番酒好月圓之後也借故離開了。


    院中隻剩下寧琪璿和武景逸兩人。兩人都是無親人在身邊的孤寡之人,在這花好月圓的團圓夜裏難免有些傷感,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話卻沒多說幾句。


    “噯,景一,你還有家人在嗎?他們都在哪?”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真的是有所感慨,對上寧琪璿那雙靈澈的大眼睛,武景逸竟是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有,也沒有。”


    “哦,怎麽說?”


    “我出生在一個大家族裏,家族裏明爭暗都不斷。當今的家主是我的長兄,我因排行最小,兄長對我一直都很照顧,或許正是因為這份異於常人的關照讓我遭了某些人的嫉恨,害得我身陷險境,九死一生才逃到了這秋水縣。”


    “爭家產嗎?”寧琪璿長歎一聲,說道,“有錢也有有錢的愁啊,為了家產你爭我奪的,殊不知靠著自己的雙手賺來的銀子花起來才會心安理得,若是沾染了血腥,這錢就燙手了。”


    武景逸沒想到寧琪璿小小年紀竟然發出如此感慨來,想著她獨自一人支撐著這個家,想必也是有著一番不為人知的故事的吧。


    寧琪璿感歎完,隨即就把這些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端著酒壺又給武景逸倒了一杯,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我這有現成的美酒,不需要拿東西去換酒喝,來,給你滿上,今日我倆喝個盡興。”


    武景逸沒有推辭,他所身份顯貴,可這般美酒也是第一次喝到。


    寧琪璿看著武景逸,驚奇道:“沒想到你酒量那麽好啊。我跟你說啊,我身邊的這些人沒一個能喝酒的,每次喝到最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自斟自飲了,再好的酒也喝成了悶酒,實在是太無趣了。”


    “你年紀還小,還是要少喝些酒才對。”武景逸語氣平淡地勸說道。


    “知道知道,我有數的。你問菊清她們,我哪次喝醉過了?”


    ……


    待到夜深人靜,武景逸一個人坐在床上調息的時候,竟然驚喜地發現自己體內的毒素似乎有所減弱,自己的內功心法很是順利地運轉了一個大周天。


    他身上說中的是一種奇毒,此毒對常人無害,可是對於修煉內功的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性會附著在你的經脈當中,隨著你的內力流轉侵害你的經脈竅穴。


    以往,武景逸每次運轉內功的時候都會渾身疼痛,甚至口吐鮮血,根本無法堅持下去,如今,竟是完完整整地運轉了一個大周天,雖然身體還是會有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可卻已經在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了。


    武景逸心中激動,強製按捺住激蕩的心緒,仔細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來。毒素雖然還在,可經脈卻似被修複了不少,才使得他在運轉內功的時候堅持了下來。


    可是,是什麽原因才使得他原本千蒼百孔的經脈有所修複的呢?


    武景逸努力迴想最近幾天的飲食起居和所遇到的事情,思來想去,唯一有不同的也就是今晚寧琪璿給他喝的胭脂醉了。難道,竟是那酒的緣故?


    可是,再好的酒它也隻是酒啊。內宮秘藏的解毒丹都無法解除自己身上的奇毒,區區一壺酒,還真能解毒不成?或許自己該問寧琪璿多要些胭脂醉迴來試試?


    思緒翻轉間,不知不覺竟已天亮。武景逸找到寧琪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日後,我的月錢能不能換成你的胭脂醉?”


    “啥?一大早的,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胭脂醉可是三百兩一小壇的呢,你的月錢能換多少?每個月一小杯?再說了,你不是說要拿月錢抵那治療費的嗎?那五十多兩銀子還沒還完呢,你現在的月錢可是我的。”


    武景逸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可是,為著自己的身體著想,他也不得不厚著臉皮討要胭脂醉了。想了想,從懷裏摸出一塊漆黑如墨的令牌遞給寧琪璿道:“我拿這個做抵押,日後拿錢來贖還。”


    寧琪璿接過令牌翻了翻,直覺告訴她這塊令牌背後包含的意義肯定不一般,便疑惑地問道:“這東西一看就不一般。你也不像是那嗜酒的人啊,怎麽就為了一壇子酒竟要拿這樣的物件交換呢?”


    “能換嗎?”


    “真要換?”


    “換。”


    看著武景逸那一臉的堅決,寧琪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說道:“其實吧,你好歹也算是我的老師,孝敬你幾壇子酒還是可以的,不過,既然你主動提出來要換,那我就不客氣啦。這黑不溜秋的東西我就暫且收下了,等你啥時候有錢了再來贖迴去。”


    武景逸點點頭,“收好,別弄丟了。”


    寧琪璿眉毛一抬,“知道啦,那麽不放心,幹嘛還拿出來換酒喝啊。”


    武景逸默然。


    之後,武景逸每日的飲食裏就多了一壺胭脂醉。碰到節慶或者寧琪璿高興的時候,還能額外喝上些女兒紅狀元紅之類的美酒。漸漸的,武景逸發現寧記酒坊裏出來的酒水,隻要是多年陳的酒水,對他的身體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作用,當然,這當中效果最明顯的還是胭脂醉。


    這日深夜,武景逸才剛睡下,窗外便傳來幾聲忽長忽短的敲擊門窗的聲音。武景逸豁然睜開雙眼,起身,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一個黑影縱身一躍就進了屋,對著武景逸倒頭就跪。“王爺,屬下來遲了。”


    來人一張娃娃臉卻楞是讓絡腮胡子擋去了大半,若是寧琪璿在場,肯定就會認出來來人正是幾年前在山崖上出手救下她們的白蘇,誰叫他那絡腮胡子實在是太過顯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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