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不過是身外之物,遮一時,卻遮不住一世!


    這人估摸著因為這容貌,遭過不少罪,故而才會有那些嚴苛的規誡。


    不為女眷授課?


    他得是有多大的自信,以為自己真的是狐仙轉世,能攝人心魄?


    錢南新自然不信這些,故而在青衣說完,便起身,撣著身上的灰塵。


    “既然先生執意離去,學生也不便強求,勞煩先生與家父請辭時,別忘了說一下緣由。”


    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無法執意留下教書先生,隻是怕爹爹那兒說不過去。


    估摸著那青衣男子定是會說自己因貪玩忘了見先生的時辰!


    但這也無辦法,情勢在前,她也下跪了,也懇求過了,先生執意離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你當真不需要麽?”


    “先生怕學生因自己的容貌害學生無心學業,學生也無辦法。”錢南新無奈解釋。


    “倒是有趣的很!”


    “先生也是個有趣的人,雖與先生隻今日一麵,但學生既然叫了聲先生,便也不會讓家父虧待先生的。”


    眼前的青衣男子隻是微微一笑,淡如清風,不似尋常之人。


    從方才到現在,即便錢南新說話那般不中意,但這位先生始終都為露出嫌惡,或者生氣的麵色。


    淡淡的,如未起波瀾的水一般,著實讓錢南新好奇,這人在這世上到底會有誰能破了他心如止水的境界。


    終是讓那位青衣男子走了,錢南新並沒覺得不妥,待那人離開,便隨性逛了一圈瀚宇堂。


    瀚宇堂內陳設古樸些,素雅些,院中多以翠竹,鬆柏點綴,真正是一看便知這裏是學堂。


    想想爹爹花力氣修一間學堂供子嗣研修,也是頗費了心思!


    想想那三兄弟,從侍婢口中了解大公子錢予安,精通棋藝,素有瑞安鬼手之稱


    錢予安雖有學識,但未曾參加津南國的科考,一心想著幫襯爹爹料理商鋪,想著接手爹爹的衣缽。


    二公子錢鳴瑞,行事穩重,琴棋書畫樣樣通曉,還幫著教書先生重修了《瑞安通誌》,深得教書先生賞識,現已參加院試,今年應是要參加鄉試,能中舉已再意料之中。


    三公子錢予琪,小小年紀已能通曉地方誌,了不得啊!


    再看看自己,錢南新有些懊惱,如果再努力一把,是不是就能將那位很難請到的授課先生給攔下來呢?


    出了院門,錢南新看見呆立一旁的寧兒,便有些好奇。


    走近一看,發現寧兒雙頰紅潤,眸含春心,雙手不斷搓揉著絲絹,一副侍女懷春模樣。


    “寧兒?”


    喚了一聲,寧兒卻未有反應,錢南新依著寧兒的身,小聲笑著:“瀚宇堂內何時多了一隻懷春的小貓咪呢?”


    “小,小姐!”許是被錢南新突然湊近的身子給嚇住了,寧兒終迴了神。


    “寧兒,方才那位先生是不是極為好看?”錢南新促狹道:“都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


    “哪,哪有?小姐,你別打趣寧兒了。”


    “還沒有?你看你的小臉蛋。”錢南新潤白手指劃過寧兒的臉頰,臉上笑意更甚:“都快燙傷我了!”


    “小姐!”寧兒置氣轉身。


    “好啦,好啦,本小姐也覺得那位先生容貌生的絕色,但估摸著他那種人定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


    其意本就是想打消寧兒的幻想,但錢南新未曾想過寧兒的心思。


    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哪知,因為此事,錢南新還是種下了苦果。


    錢南新與寧兒還未到濯翠院時,錢管事早已立在院門口,迎頭朝著寧兒迴來的路上張望,麵色顯得異常焦急。


    寧兒率先入了錢管事的視線,這錢管事一看到寧兒,便起步急急朝著寧兒小跑著過去。


    錢管事年歲已高,虛白頭發,眼眉也有些許斑白,但精神頭還好,尤其那雙洞察人世的眼睛,格外有神。


    “小姐啊!”一路小跑終還是讓身體還算健朗的錢管事有些虛喘。


    “錢管事,怎麽了?”寧兒上前迎上錢管事,攙扶著錢管事朝著自家小姐走去。


    “小姐,老爺!”錢管事大大的喘了口氣,咽了下口水,終恢複了些氣力:“老爺讓你去前院書房。”


    “果真是躲不過?”錢南新深吸口氣。


    “該是真的生氣了,老爺從未那樣發火。”錢管事有些擔憂的看向錢南新。


    “罷了罷了,我去給爹爹認個錯。”


    前院書房是第二次來了,路也識得差不多,即便寧兒不在前麵引路,她也走個大概。


    上次來書房,時辰較晚,未曾真正看看周遭的景致,現下是因爹爹催得緊,便又無暇顧及看風景。


    “為什麽?”書房內,錢義安負手立在鏤空窗欞旁,沉沉問道。


    錢南新自一入房間,便心生前所未有的壓抑之感。


    “是孩兒貪玩,忘記了時辰!”錢南新垂眉,解釋著。


    “貪玩?”錢義安側身,怒而嗬斥:“可知爹爹為請這位先生出山,是花了多少氣力?”


    “孩兒知錯!”錢南新跪下身去。


    “錯?一句知錯就可以了嗎?”錢義安雖心疼,但若是再這樣對女兒犯的錯置之不理,那以後誰能護佑女兒周全。


    “是孩兒錯了,孩兒願意受罰。”不知為何,錢南新心中也憋屈著一股子氣。


    “罰?今日該是要罰你的,你要學藝,爹爹花精力去請了先生授課,你卻以一句貪玩,忘了時辰來打發為父?”錢義安雙眸淩厲,道:“今日這罰你是逃不掉的,明日你去果然山把那位先生給重新請迴來,為父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就是要將他請迴錢家。”


    罰!錢南新接受,但是要她再去請那位先生迴來,她定是做不到的。


    “爹爹罰我,孩兒應當受著,但是請那位先生迴來,孩兒真的做不到!”錢南新著實為難。


    “什麽?”錢義安氣的雙眉擰在一起:“你再說一遍!


    見爹爹已氣的極致,錢南新無法隻得軟下聲道:“是,爹爹,孩兒明日啟程去請那位先生迴來。”


    若是仔細想想,錢南新覺得能借此機會出府,也是個好事情,總比呆在府裏看別人臉色過日子,強些!


    ........


    .........


    平川王府內,今日可有些不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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