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早的降臨,很快將是冬天,深而冷,像一口井,而北方深秋的夜晚比南方更加陰冷。


    一輛保時捷的豪華轎車已經是秦晏能在這裏訂到的最好的車子了,他強勢推翻了劉小馨和劉曉航去做大巴車的決定,提前預約安排好的車輛已經在準確的時間點停到了定好的機場門口。


    秦晏妥善的安排讓劉小馨和劉曉航不覺相視一眼,隨即跟在秦晏的身後上了車,從這市裏的機場去劉小馨外婆那裏還有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因為劉小馨的習慣賴床,又因為秦晏縱容了她的懶床,所以他們一行四人隻好坐了下午的班機出發,現在坐在去劉小馨外婆家的車上,隻能看著窗外的天空越來越暗。


    秦晏坐在副駕駛位上,獨自望著窗外一言不發,劉小馨和劉曉航則坐在後車座,剛上車的時候,因為車子不做停留的直接發動,劉小馨曾好奇的問過秦晏:


    “道遠道長哪裏去了?明明一起做飛機過來的,現在卻沒他人影了是怎麽一迴事?咱們不等他嗎?”


    “不用,他有自己的打算。”


    聽到秦晏冷淡的迴答,劉小馨聳了聳肩,不再追問。


    吳楚難得老實的坐在後車座上,不再在車裏飄來蕩去的,無精打采的聳拉著腦袋,他頹靡了精神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幾天前,劉小馨對他無情的打擊。


    ······


    前兩天的他終於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和董小宛的關係漸漸變得融洽了,而那時候的劉小馨在劉曉航明說暗語的威脅下,老老實實的迴到自己房裏睡覺,本就睡不踏實的她,一夜夜的怎麽忍受吳楚每晚待在她房間,大半夜時不時的跟董小宛搭話。


    就在兩天前的一個夜晚,當輾轉反側的劉小馨好不容易要入睡的時候,又聽到了吳楚那諂媚的聲音。


    “小宛姐姐,你怎麽不休息了?”


    這一次劉小馨再也忍受不了了,還不等董小宛清雅的聲音傳出來,劉小馨就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怒視著吳楚,氣唿唿的吼道:


    “臭小鬼!你有病吧!每次小宛姐睜開眼睛換個姿勢,你就要問她怎麽不休息了!你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怎麽就還要問呢!?”


    “我又沒跟你說話,你咋唿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小宛姐對你根本沒興趣,人家出於禮貌對你和顏悅色,你就蹬鼻子上臉啊!天天晚上跑我房間來幹嗎?你跟小宛姐可不可能,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難道是對小宛姐姐有什麽企圖才會這麽做的嗎?我隻不過是單純的想照顧她而已,你瞧小宛姐姐這我見猶憐的樣子。”


    劉小馨聽秦晏這麽說,不覺皺起了眉毛,一臉嫌惡的迴道:


    “你惡不惡心,我懶得跟你講。”


    隨即轉頭看向董小宛,淡淡一笑:


    “小宛姐,你要不要迴去?你要是也覺得他煩了,我就收你迴去吧,本來是想帶你一起去外婆那裏玩的呢!沒事,等到了外婆家,我再叫你出來,好吧?”


    董小宛聽劉小馨這麽說,嫣然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不行!你不能這麽對我!”


    在吳楚強烈的反抗聲中,劉小馨已經拿著變迴木雕的董小宛,收迴了錦袋裏。


    吳楚見此更是崩潰,朝劉小馨不滿的抗議著:


    “小神婆!你跟小晏簡直是欺人太甚!你們倆現在相處融洽,不理我了,還不能讓小宛姐姐溫暖一下我孤單的靈魂啊!”


    “你得了吧,說什麽排遣自己的孤單,還不是深陷小宛姐的魅力無法自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人,拋開你們的身份不說,你也不想想小宛姐的丈夫冒辟疆,是個負氣節而又風流自喜的高明才子,你哪點比得上人家?”


    吳楚聽她這麽說,張嘴剛想反駁卻又硬生生咽了迴去,隻能在心裏抗議著:“你跟小晏的身份才更不合適呢!你們能在一起,我跟小宛姐姐怎麽就不行?更何況,我隻是對女神的自然向往,又不是和你們似的真能在一起,我們碰都碰不到對方!”


    吳楚想到這裏不甘的看著劉小馨,隨即朝她說道:


    “那你把元稹兄叫出來,我跟他玩總可以了吧。”


    劉小馨聽吳楚這麽說,詫異的看著他,隨即迴道:


    “那就更不行了!”


    吳楚見劉小馨目光異樣的看著他,停頓片刻後朝他吼出這麽一句話,吳楚氣急敗壞卻又懶得跟她吵,於是氣唿唿的飄出了劉小馨的房間,自此之後,吳楚就跟劉小馨玩起了冷戰。


    劉小馨耳邊突然少了吳楚的聲音,倒是有些不適應,比起吳楚的慪氣,劉小馨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去跟他主動搭話,時間一久,腦洞一開,好像自己窺探了吳楚什麽私密的事情似的,再看看吳楚偶爾幽怨的眼神,劇情延展開,好像自己隔斷了他雙性向的姻緣似的。


    而秦晏對於這種情況,開始也有些不適,就像當初剛能聽到吳楚講話時的不適一樣。不過,沒過多長時間也就適應了,就像迴到了他不能聽到吳楚講話的時候似的。


    隻是現在的吳楚天天幽怨的跟其他冥魂沒了什麽差別,這還是讓秦晏稍微擔憂了一迴,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吳楚是在跟劉小馨鬧別扭。


    秦晏可從來不打算插手他們倆之間的事,因為他知道,要是他摻和進去,被雙麵夾擊煩著的就是他自己了,所以也就不管他們,權當落了個清淨。


    ······


    快到村口的時候,已經將近夜裏八點了,遠處射來微弱的手電筒的光亮,在車燈越驅越近的照射下,那抹隱約佝僂的身影越發的清晰。


    隻見一位灰白發相間的老太,裹著厚重老爺軍大衣,拿著手電筒站在村口,翹首以盼的等待著什麽,看到行駛過來的車輛,滿眼欣喜的迎了上來,雖然步履蹣跚但卻精神奕奕。


    在這個孤冷漆黑的夜裏,拿著手電的老太太,卻以她不惑之年的蒼重,蔑視著孤獨,成為劉小馨心中溫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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