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劉小馨出現在劉曉航麵前了,而他冷靜下來的內心卻已經被滿滿的無助和悲涼占據,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跟小馨說什麽了,祈求她當他一輩子的姐姐嗎?祈求她不要離開這個家嗎?


    劉曉航迷茫了,他整整兩天的時間關在自己的房間,思考了很多很多,他也第一次開始假想劉小馨出嫁後的情況,他接受,隻要她還是他的姐姐,她足夠幸福,他就接受。


    可是,現在麵對的情況不是他姐姐嫁人時幸福的別離,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不知名的一些人帶走,徹底離開他們這個家生活,怎麽會有這種事情,怎麽忍受這種事情?


    劉曉航不知道當他姐姐知道這個情況以後,她會是什麽反應?畢竟她是成年人了,主動權在她的手上,該問問她的意見,可是,不能讓她知道她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不能。


    劉小馨看著劉曉航欲言又止的樣子,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出聲問著:“曉航,你怎麽了?你跟我還有什麽好顧慮的,有話就直說啊!”


    “姐,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逗你玩了,我會一直一直叫你姐,不會再叫你的名字了,如果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能一直一直是我姐了?”


    聽劉曉航這麽說,劉小馨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恐慌著:‘曉航怎麽了!?難不成他知道我跟爸媽沒血緣關係了?不應該啊。’


    她看向劉曉航眼裏的局蹐不安,看到他緊攥拳頭的壓抑和無措,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劉曉航知道了,不管什麽原因,他就是知道了,這一刻,劉小馨的內心瞬間被一股悲切又無措的巨浪掀翻,她伸手一點點掰開劉曉航攥著的拳頭,握住他的手,柔聲說著:


    “你在說什麽傻話,無論出了什麽事,我肯定一直都是你姐姐啊,不過你能良心發現,我是很開心的,以後記得叫姐啊。”


    劉曉航見劉小馨說著說著,又開起了玩笑,不禁皺起眉毛,嚴肅的直盯劉小馨的眼眸:


    “我說認真的。”


    “我也說認真的。”劉小馨也直視著劉曉航的眼眸,毫無疑慮的迴了這話,隨即輕輕將一身悲切的劉曉航攬到懷裏,摸著他的頭,一句一字的說著:


    “曉航,人與人之間啊,感情比關係更重要,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你覺得呢?”


    聽劉小馨這麽說,劉曉航渾身一僵。


    “姐,你!?”


    劉小馨把劉曉航從自己懷裏放出來,收迴摸著他頭的手捧住他的臉,手指像敲鍵盤似的一下一下的敲著他的臉:


    “臭小子,年紀輕輕的心裏裝那麽多事情幹嗎?怎麽?還想在我這裏裝深沉啊,你難道忘了嗎?沒什麽事情是你知道,我卻不知道的,想想你實驗小學門外右數第三棵樹下藏的糖果。”


    劉曉航聽劉小馨說到後麵又是調皮的一笑,眼眶中不覺淌出一行淚,嘴角卻笑了起來,仿佛這兩天的壓抑在此刻瞬間崩盤,心裏的感受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心疼,但劉小馨是真實的心痛了,她還從沒見劉曉航落過淚,她伸手拂拭劉曉航流下的淚,嘴裏朝他調侃著,眼裏卻不自覺蓄出了眼淚:


    “你這下可賴不掉了,一輩子的槽點都指著你這次的眼淚了。”


    劉曉航聽她這麽說,甩掉她拭擦著自己眼淚的手,臉上的笑容更勝,自己抹掉臉上的淚水後就不再落下,然後悠悠的開了口:


    “姐,你知道過兩天咱們要去外婆家了吧,你男友好像也要跟著去啊。”


    劉小馨聽他加重著‘姐’的稱唿,心裏莫名有些不適,這小子從小到大除了有事相求的時候,就沒叫過她姐,但這小子即便有事相求,也從沒低聲下氣過,永遠不鹹不淡的說出他的要求,更可悲的是,隻要這個‘姐’字從他嘴裏出來,劉小馨總是無條件的答應他任何的事情。


    隻能說,他們姐弟倆自小就是歡喜冤家,但可能是因為劉小馨比他大了整整七歲,所以,隻需一個‘姐’字,就能把她變成大寫的弟控。


    劉小馨撇著嘴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曉航:


    “你以後還是不要叫我姐了,難以消化,你一叫我就心慌,老覺得要幫你幹什麽事似的。”


    劉曉航聽她這麽說歪了歪頭:“恩~~這是好事啊,省的你一直沒有當姐姐的自覺。”


    劉小馨嘟起嘴,伸手手指戳了戳他,卻也無話反駁,畢竟這是事實,隻好扯開話題:“你瞧你現在這邋遢樣,去洗漱收拾好,然後騎自行車帶我兜圈去,我很久沒跟你一起去外麵兜圈了。”


    劉小馨從沒學會過騎自行車,母親離世以後又陷入了長久的少言寡語,高中遇到劉淩恆,變迴本性的開朗之後,劉曉航已經騎自行車騎的很溜了,她再不需要去學騎自行車了。


    如果吳楚說她智商不高,缺乏頭腦,那也是被劉曉航和劉淩恆慣出來的,畢竟生活中沒什麽事情需要她動腦,但這方麵的缺陷被她能輕鬆外放和內收的性情彌補。


    微涼的夜風吹在臉上,劉小馨抓著劉曉航的外套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看著熟悉的街景和身前的背影,劉小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他說出他們可能麵對的真實情況,打著哈哈振奮了劉曉航的內心,可即便劉小馨許諾了她會一直是他的姐姐,但她沒有說的是,離他們分別的那一天也不遠了。


    過段時間去外婆家,應該會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去外婆家了吧,劉小馨不敢跟劉曉航說她現在很害怕,在秦晏身邊被壓製和忽略了的恐慌感,現在漸漸湧出來了。


    視死如歸


    劉小馨的腦海中刻印著洛晴羽日記冊最後的四個大字,這是她對劉小馨的囑咐和警告,拿起那把聖魔劍,選擇那樣不凡的身份,是要視死如歸的,以前的劉小馨不懂,但是現在她卻明白了。


    “曉航,你是我的弟弟,這件事情一輩子都不會變,但我有我生活的選擇,即便分離,你也要相信你是我最愛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劉小馨呢喃的話語隨著涼風飄散,零零散散的傳入劉曉航的耳中。


    “我也很愛你,姐姐。”劉曉航默默說了這句話,心裏卻傾訴著一長篇的話語:‘劉小馨,你真的很傻,我一早就知道你跟我沒血緣關係了,你這個人啊,心裏敏感的不行,我怕你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家,所以從小到大,一直在學你,以至於後來我的口味真的變得跟你一樣了,還能為一根油條爭起來,哈哈,現在,我真的叫你一聲姐,姐呀,你一定要一直平安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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