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言收到照片,開始還挺開心的,看著看著,一張俊臉就比照片上的茼蒿還綠了。


    原來鄭蕭發的照片先是桌上的配菜,最後幾乎全是他和修的各種合影。


    修繃著一張慘絕人寰滿臉不屑的俊臉,眼神冰冷的看著鏡頭,似乎透過鏡頭正在冷冰冰的與安謹言對視。


    而鄭蕭那二貨還一臉的忘乎所以樂得不分東西,能做出把他跟修的合照發給安謹言這種事兒,就表示那貨出門的時候隻記得吃火鍋,忘了帶腦子了。


    安謹言氣得胃都疼了,晚飯都沒吃。


    遠在c市的鄭蕭也得瑟過了頭,本來他也挺喜歡吃辣,可能吃太猛了,又喝了不少啤酒,可能還加上水土的原因,那貨半夜樂極生悲,居然急性腸胃炎,疼的直冒冷汗,不停跑廁所。


    修出去買藥,他就一直坐馬桶上,兩條腿都軟了。


    這貨從小到大什麽傷沒受過?結果被一個腸炎放倒了,最後肚子都拉空了,拉了一馬桶的血,一張俊臉慘白慘白的。


    修很快就買了藥迴來,出去的匆忙,連外套都沒穿,迴來後又是倒水又是分藥,最後端著水杯站在了衛生間門口。


    “在這吃?”


    鄭蕭實在不想動了:“拿來吧,腿軟。”


    於是那貨就直接在衛生間把藥吃了,修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覺得實在搞笑。


    鄭蕭橫了他一眼:“笑屁,你老公拉滿屁股血你開心?”


    修一本正經的搖頭:“我都沒舍得讓你屁股流血。”


    “滾!”吼完發現修居然也跟他講黃色笑話了,那貨立刻忽略了肚子裏正在翻江倒海,朝修勾勾手指頭:“過來。”


    修抬了抬眉,用眼神問他:“幹什麽?”


    “腿軟,抱我去床上!”反正這又沒別人,這貨也沒打算要臉。


    修看了看紅豔豔的馬桶,凝眉:“去醫院。”


    鄭蕭大手一揮:“不去,腸炎而已,看著嚇人其實沒事,我以前也這樣過,吃了藥就好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鄭蕭又上了兩次廁所,總算消停了,這時天都要亮了,他才抱著修悶頭大睡。


    兩人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鄭蕭肚子也不疼了,出去簡單吃了午餐,然後就包了一輛出租車,滿城轉著玩。


    這兩貨不了解國情,一路上不停堵車。後來鄭蕭又讓司機載著去c市的旅遊景點,主要任務就是拍照。


    當然,大部分都是他和修的合照,又跟昨天一樣,他也懶得整理,全部打包發給安謹言,再一次把安謹言氣了個吐血。


    修冷眼旁觀,也不提醒,後麵鄭蕭再拉著他照相,就顯得積極多了,相當配合,動作也越來越親密。


    鄭蕭那二貨全然不知,還高興的不得了,隻當修跟他越來越親密了,心裏美的冒泡。


    因為安謹言是在對他的親人沒啥印象,那時他才六七歲,又沒有跟他爺爺奶奶,外爺外婆住一起,他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麽名字,更不知道具體地址。


    鄭蕭從安謹言的父母這邊入手,去派出所找,結果人家說去世的時間太久,檔案更新的次數太多,再加上二十年前電腦沒有普及,去世的人一般都不會錄入電腦,現在不好找等等等等。


    鄭蕭覺得這些人是在忽悠他,特別生氣。


    安謹言就打電話過來讓他算了,那麽多年過去了,那些親人肯定都以為他死了,死就死吧, 也沒啥。


    鄭蕭心裏更茫然,他啥都不記得,父母的名字倒是記得,但是,全國那麽多同姓名的……算了,不找也罷。


    在c市逗留了三天,兩人直接坐飛機到了l市。


    修提前給他親爹石岩打了電話,那邊一下飛機就有一輛車等著。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鄭蕭和修被安排在了l市一家五星酒店,一人一個房間。


    鄭蕭二話不說,跟著修進了同一個房間,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想到等一會兒就要見到修的親爹,據說級別有點嚇人,鄭蕭就不由自主的緊張,扯著修問東問西:“你爸什麽職務?”


    修的語氣淡淡的:“不能說!”


    “那為什麽我們沒有住進軍區,而是住進酒店?”


    “不方便!”


    “你爸的工作很保密?”


    “是!”


    “連你也不能說?”


    “能說的他會說。”


    “你爸以前不是特種兵嗎?”


    “是!”


    “現在不是了?”


    “不是!”


    鄭蕭撲到床上:“修,你可真惜字如金啊!”


    修這才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緊張?”


    “廢話,醜媳婦……不對,那是你親爹,萬一他看我不順眼要揍我一頓,你說我是還手還是不還,總得心裏有點譜才行啊。”


    “如果他揍你,你就還手。”修毫不遲疑的說。


    “啊,真揍?”


    “反正他肯定會真揍。”


    鄭蕭忍不住抖了一下:“心肝兒,你,你跟你爸說了咱們,咱們的事了?”


    修愣了一下:“咱們有什麽事?”


    鄭蕭表情一僵,心說還尼瑪有什麽事?不就是咱們滾一個被窩,你他媽操老子屁股的事?怎麽,這還不算事?


    不過鄭蕭沒有把這些話吼出來,都是男人,並且是你情我願的,修什麽都沒說過,他們現在最多算是炮友,或者……情人?


    反正不會是向父母坦誠關係,要得到父母認可的那種關係,所以,嘰歪個毛?


    “沒事!”鄭蕭衝床上爬起來:“我先洗個澡,精神一下!”


    然後就進了浴室。


    等兩人收拾幹淨,有人過來接他們去吃飯,說是修他爸已經開完會,正在前往。


    來接他們的那人穿著西裝,但是走路的姿勢昂首闊步,身形挺拔,一看就是軍人出身,鄭蕭猜測,修他親爹所在的部門應該是保密部門。


    兩人到了一家酒店的包間,裏麵果然還沒有人,修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先坐,我爸應該快到了。”


    一根煙的功夫,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鄭蕭趕緊站起來,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


    鄭蕭終於知道為什麽修長著那樣一張臉,卻又有那樣挺拔的身姿,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讓他感覺震撼。


    石岩也穿著便裝,剪裁合|體的西裝完美的勾勒出他保養完美的身材。也許是操心的事太多,五十出頭的他眼角已經有深深淺淺的痕跡,不過這些不算什麽,反而讓他顯得更加的英武不凡,成熟霸氣。


    修果然長的不像他爹,但是那身高,那通身的氣勢肯定來自眼前這個男人,鄭蕭是這麽覺得的。


    如果他見到了修的媽咪,他肯定會立刻甩自己一耳光,不過,等修他親爹開口了,鄭蕭立刻傻眼。


    包廂的門關上後,包廂裏就隻剩下三人。


    先前一直繃著臉的石岩突然變臉似的朗聲大笑:“哈哈,兒子,過來老子抱一下。”


    鄭蕭差點一個趔蹌。


    修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親爹,鄭蕭以為他會翻個白眼,不過修沒有,因為他幹不出那種幼稚的事。


    隻聽修有點無語的道:“想你老婆就飛過去,沒見過拿兒子當替身的。”話是這麽說,修還是上前一步,跟他親爹擁抱了一下。


    石岩揉了揉修的腦袋,滿眼的相思,偷偷跟修抱怨:“你以為我不想迴去看我寶貝老婆嗎?他媽的這邊走不了,整天開會整天開會,老子屁股墩子都坐出死繭了。”


    修用手抓了抓被他親爹弄亂的發型,麵無表情的說:“你放心,媽咪也忙,沒時間給你戴綠帽子。”


    石岩樂了:“混蛋兒子,有這麽跟老子說話的嗎?”


    修一把拽過正在看戲的鄭蕭,還是繃著一張俊臉,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鄭蕭,鄭蕭,這是我爸石岩。”


    鄭蕭突然福至心靈,啪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


    修目瞪口呆,心說這貨要不要這麽二呀?


    石岩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使勁拍了拍鄭蕭的肩膀:“這小子不錯,馬屁拍的我渾身舒坦。”


    鄭蕭嘿嘿一樂,趕緊又伸出手,隻是他剛伸出手,就見石岩突然臉色一凜,伸出的手變掌為拳,風馳電掣一般砸了過來。


    鄭蕭反應絕對夠快,抬手一擋,手腕鑽心的疼啊,手腕的骨頭似乎都斷了。


    但是石岩根本就不給他時間讓他叫疼,另一隻拳頭又緊跟著砸過來。


    鄭蕭急的滿頭大汗,尼瑪,果然是真揍啊,還是一見麵就揍,修的親爹這是抽哪門子瘋?


    咱還沒有反|攻好吧?


    鄭蕭隻敢守不敢攻,被石岩逼得苦不堪言。


    修在一旁看得分明,搖搖頭,心想這貨果然爛泥扶不上牆,也懶得理他們,隨手拿起餐單研究起來。


    鄭蕭那貨眼角一直關注修,就等著修給他指示呢,見修搖頭,心裏咯噔一下,他立刻想到修先前說的話,要真揍。


    秉著聽老婆話會發達的原則,鄭蕭終於鼓足勇氣,跟老丈人狠狠幹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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