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切歸於平靜。


    溫悅兒和嚴謹再三檢查門窗,確認很安全後,這才放心的打算休息了。


    “嚴謹,你幹嘛呢?”溫悅兒本來要上樓了,卻看到嚴謹把電視打開了,奇怪:“這麽晚了,你還看電視?”


    “嗯。”


    “你不累嗎?開一天的車,又忙活到現在……”


    “身體是累,不過腦子很精神,我打算看看電視平複下情緒。”嚴謹衝她笑笑:“你去睡吧。晚安。”


    溫悅兒猶豫了下:“要不……”


    “不用,我一刻鍾後就也會去休息。”


    “那……”溫悅兒實在熬不起了,隻好叮囑:“別看太晚,早點上床,明天還要早起了。”


    “知道了。”


    “晚安。”


    “嗯。”嚴謹還上前吻了吻她額頭低聲:“晚安,做個好夢。”


    溫悅兒揚眼抿嘴笑了笑,偏頭在他臉上輕吻一下,就上樓了。


    今天實在身累心也累,挨枕頭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悅兒迷迷糊糊,還以為醒了,原來是靈魂出竅了。


    她習以為常,淡定的飄出房間,看到樓下客廳還有微弱的燈,馬上飄下去。


    電視還開著,放廣告呢。


    嚴謹卻歪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了看鍾,一點多鍾了。


    溫悅兒愣了一會,伸手摸摸嚴謹的臉,沒碰觸到。


    她坐下來,歎氣,正胡思亂想著:要不要出去遛達一圈,碰碰運氣什麽的?


    正這麽想著,屋外不知是誰碰到的附近鄰居家的電瓶車,發出刺耳的警報。


    嚴謹一瞬間就醒了,他第一時間迴頭張望樓上,籲口氣,揉下眼睛起身把電視關了,然後再次在屋前屋後轉了一圈,沒什麽異常,這才緊閉門窗,迴屋躺下。


    什麽看電視平複情緒,分明就是在警戒嘛。


    溫悅兒跟著他進屋,看他鑽進被窩,合目而眠,靜立片刻,晃出來,坐在沙發上托腮沉思。


    好吧,不出去飄了,就在屋裏坐著吧。


    上半夜,他在提防,下半夜就換她確保安全吧。


    不過靈魂出竅也是有時效性的吧?


    大概獨坐了個把小時,溫悅兒困意襲來,打著哈欠正要飄上樓,黑暗中就看到嚴謹出門了。


    挺嚇人的,就是一團虛影,若不是她早有心理準備,可能會被嚇半死。


    嚴謹也是靈魂出竅了,不過他沒注意到黑暗中的溫悅兒,而是直接飄上樓。


    溫悅兒暗暗發笑,頑皮心切,打算躲起來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好久也沒看到嚴謹下樓。


    她納悶了,悄悄飄上樓,可是屋子裏並沒有嚴謹的靈魂啊。


    咦?他在哪?或者說他去哪了?


    溫悅兒還想四處找找,可是身不由己,她瞬間就迴歸本體,當然也就醒過來了。


    擰亮了床頭燈,輕喚了一聲:“嚴謹?”


    沒人應答。


    穿鞋出房門,探頭探腦又喚了幾聲,還是沒有迴應。


    屋裏差不多剩她一下,溫悅兒突然害怕了,慌忙縮迴頭,鎖好門鑽迴被窩。


    嚴謹的靈魂哪去了呢?


    原來,他飄到溫悅兒房間,瞅了幾眼後就晃出窗,朝新悅酒店而去。


    這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人,馬路上的車輛也極少,不過很多高樓大廈都亮著燈。


    新悅酒店的招牌也亮光閃閃,老遠就看到了。


    前台有人值班,不過大多哈欠連天,值班經理也在抽空偷懶,這是人之常情,一切都很正常。


    酒店過關,嚴謹飄向南市最熱鬧的酒吧夜總會一條街。


    淩晨,這裏比別的地方熱鬧,不時有跑車唿嘯而過,也有人相扶著在路牙子邊嘔吐,還有人喝醉了,開始荒腔走板的唱歌。


    最上檔次的一家夜總會,熱鬧程度不減,音樂震耳愈聾。


    嚴謹飄到二樓,雖然有些包間畫麵不堪入目,但與他無關。


    三樓,是貴賓房,接待很重要的金主們。


    有兩間可能在開什麽主題趴踢,正喧囂著,男男女女穿著奇形怪服唱歌跳舞摟抱劃拳,角落裏正有不可描述畫麵進行中。


    嚴謹稍稍掃視全場,都不認識,也好像不是什麽有來頭的人。


    穿牆到另一間,這裏也同樣喧嘩,不過裏間隔音,有一桌賭局在進行,不是麻將也不是紙牌,而是梭哈。


    有個肥頭大耳的抹了抹汗,對著一個精瘦的鷹鉤鼻中年男:“老兄,手氣不錯哈,連贏三把了。”


    “嘿嘿,小意思。”


    “老秦不但手氣不錯,財運也不錯哈。”另一人附合:“一百萬打底,眼都不眨就梭了。”


    鷹鉤鼻短促一笑:“那是,錢太賺了。玩的就是心跳。”


    “老兄,帶帶我,我也想發財。”其他人很羨慕:“這年頭,錢是越來越不好賺了。往年,嫌百萬是分分鍾的事,現如今啊……哎,不提了。”


    鷹鉤鼻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淡聲:“好呀,想入行是吧?容易啊。”


    “真的?哪一行呀?”


    “偏門,獨行。”


    “需要什麽資格嗎?”


    “有膽量就行。”


    肥頭大耳那個愣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膽量。”


    鷹鉤鼻男做個抹脖子動作:“這一行。”


    有人玩笑:“殺人啊?”


    “殺豬。”


    “不對呀。豬肉雖然漲價了,但賺錢也不快呀。”還有人當真了。


    鷹鉤鼻子斜視對方一眼:“有些人呀,比豬還笨。”


    “呃?”眾人好像被他針對似的,都快要翻白眼了。


    莊家發話了:“別扯卵談了,開始了,下注了。買定離手,願賭服輸啊。”


    桌上的現金都堆的跟小山似的,金錢在這裏,宛如不值錢的紙張一樣。


    嚴謹注視著這個鷹鉤鼻男子,一臉的戾氣,目光銳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年紀嘛,起碼三四十歲,身材中等,不胖,精瘦精瘦的,像是長期有訓練或者從事體力勞動。


    口音上,是普通話,帶南市口音。穿著上,很隨意,就一條黑色夾克,背著個皮革包,不喝酒。旁邊桌上放著幾瓶水和飲料。


    直覺告訴他:這人有問題!


    好,那就盯著他,等牌局散,跟蹤他,自然就有答案了。


    嚴謹默默打著如意算盤,卻天不從人願,不過半小時的功夫,他就被強烈的某種召喚,靈魂不得不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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