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兒心一沉:“老板娘,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怎麽會呢?我在這住了二十幾年,貝小紅那丫頭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化成灰我都認得。”老板娘說完,又自覺邏輯不能自洽,便指著合照:“這個肯定不是貝小紅吧?叫什麽來著?”


    “貝蕾。”


    “對,這個是貝蕾,我認識的叫貝小紅。兩個人嘛。我說妹子,你要打聽這個,估計不住這一片。”老板娘好心指引:“這樣,你出門轉左一直朝前走,一百米後再轉右,再走過去一點就是居委會了,你上那打聽去,興許能找到。”


    “謝謝老板娘。”


    溫悅兒走到店門口又轉迴,客氣問:“老板娘,我再打聽下事。你說的這個貝小紅,家住哪呀?”


    老板娘已經開始重新看電視劇了,頭也沒抬:“搬走了。”


    “什麽時候搬家的呀?”


    “兩年前。”


    “那你知道他們一家搬去哪了嗎?”


    老板娘這才抬眼皮,終於困惑了:“我說小妹子,你打聽這麽清楚幹什麽呀?”然後上下打量溫悅兒,繼續盤問:“我說,你到底誰呀?幹什麽的呀?”


    溫悅兒早有應對之詞,不慌不忙:“哦,老板娘,這個貝蕾呢,欠我錢。年底了,我也窮呀,需要錢過年呀,可是找不到她人,她躲起來了。我隱約聽說她老家在這片,具體幾樓幾號不清楚,所以打聽來著。”


    “原來是這樣呀。”老板娘很快相信了。


    年關不好過呀。尤其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是呀,我急呀。”溫悅兒唉聲歎氣。


    老板娘當然也沒是完全沒腦子,眨巴眼:“可是這附近沒有叫貝蕾的姑娘呀。我認得這個貝小紅,跟你這貝蕾,是兩個人吧?”


    溫悅兒陪著笑:“是這樣的,老板娘。我懷疑這個貝小紅就是貝蕾。你想呀,欠錢的老賴會用真名嗎?大部分都用假名忽悠人吧?”


    “也對。”合情合理還符合國情呢。


    溫悅兒就乘勝追擊:“老板娘,貝小紅家裏還有什麽人呀?”


    “她父母都是老實人,還有個弟弟,比她小個兩三歲吧。”老板娘估計也無聊,難得有人跟聊天解悶,索性電視劇也不看了,還邀著溫悅兒:“來來,妹子,過來坐,我跟你說說這貝家的事。”


    “好嘞。”溫悅兒巴不得,立馬屁顛顛的轉進收銀台。


    收銀台底下還有個小小的電爐子,老板娘分了一半的火被給她蓋上,興致勃勃道:“說起這貝家呀,也挺有意思的。”


    “怎麽個有意思?”


    “貝小紅還真是個乖孩子。別看她小小年紀就不讀書了,很早就南下打工,也不是為自己,是為家裏減輕負擔。”


    溫悅兒感興趣適時的捧個哏:“她家不是隻兩個孩子嗎?也負擔重?”


    “她爸工傷,雖然賠了點錢,可身體差了,做不了體力活,家境就下來了。她媽呢,在飯店幫人洗碗,那能有幾個錢呀。所以她上了高中,沒參加高考就綴學了,出去打工供她弟弟上學。”老板娘對別人家事了如指掌。


    “那她弟弟出息了嗎?”


    “沒有。”老板娘還歎口氣:“她弟呀,成績中不溜,也沒錢上什麽補習班呀,哪裏考得過別人呢。上了個聽說是二本大學,學的專業也不好,我估摸著明年才畢業吧?”好久不見了,老板娘對近況不知,隻能掐指估算。


    這不是溫悅兒想聽的答案,她旁敲側擊:“貝爸爸的身體怎麽樣?除了工傷沒啥大問題吧?”


    “聽說還有高血壓什麽的。”


    “那其他遺傳病什麽的呢?她家都還好吧?”


    “這個,倒沒聽說。”老板娘搖頭:“她媽身體硬朗著呢。前些年,我看她還挺好的。”


    “貝小紅出去打工,一年迴來幾次呀?”


    “也就過年迴來吧。”老板娘又笑了:“這丫頭真真不錯。別人出去打工不到一年就花枝招展的染著頭發穿的怪模亂樣,就她,跟原來一樣沒變啥樣。”


    溫悅兒眨巴眼:“她一直沒變樣?”


    “呃?反正吧,我看到是沒變模樣。穿得也樸素,就是為人活潑多了,見到老鄰居主動打招唿。”


    “她家為什麽搬走呢?”


    老板娘就歪著頭,眼睛看著天花板迴想:“好像是說,貝小紅打工的地方掙得錢多,離她弟弟讀的學校也近,就一塊搬過去。”


    “那她家在這裏的房子也賣掉了嗎?”


    “沒有,還留著出租。”


    “貝小紅在哪裏打工呢?”


    老板娘奇怪看她一眼:“南方呀,打工大省。天氣又暖和,冬天也就穿件外套就成了。”


    溫悅兒不好意思拍拍額頭:“瞧我這記性。對了老板娘,貝小紅打工出門迴來後,有沒有帶男朋友迴來過?”


    “那倒沒有。”


    “你有她的聯係方式嗎?我是說,她父母的電話什麽的?”


    老板娘還是搖頭:“街坊鄰居的熟歸熟,聯係方式是沒有的。”


    好像又陷入死胡同了。


    不過溫悅兒辦了大半年委托案,已經有不少經驗了。


    她並不氣餒,略思索了片刻,又滿麵含笑:“老板娘,貝小紅跟附近誰的關係最好呀?她有閨蜜同學什麽的吧?”


    老板娘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砸磨著嘴想了老半天,其間還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才遲疑:“她跟誰關係最好呀?我還真不是特別拿得準。就是吧,以前看她跟附近鄧小芳和那個叫瓶子的丫頭,三個常常勾肩搭背,應該關係不錯吧?”


    “那鄧小芳……”溫悅兒大喜。


    老板娘截下她的問題,擺擺手:“鄧小芳半年前出嫁了,嫁到外地。瓶子呢,聽她媽說,在海市打工來著,具體做什麽就不清楚了。”


    溫悅兒喪氣的垂頭。


    好不容易有點苗頭,又被掐死了。


    所以,她現在,一無所獲還得重新調整策略?


    超市這時來客人了,是兩個穿著衛衣的年輕小夥子,也就二十出頭吧,嘻笑著跟老板娘打招唿,各買了一包煙,瞥瞥麵生的溫悅兒,擠眉弄眼的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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