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還在下，地麵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溫悅兒整整安全帶，斜眼瞅瞅開車的路小叢，小聲問：“你爸，跟你說什麽了？”
一直到前麵紅燈，路小叢才籲口氣：“結束了。”
“什麽呀？”
“馬嘉晴不用我們再費神了，她會離開京市迴老家津市。”
溫悅兒好像也不意外：“什麽條件？”
“好像沒談什麽條件，可能我爸會支付一定數目的遣散費吧。”
溫悅兒竟然點頭：“也挺好。皆大歡喜。”
“喜從何來？”
“你討厭的馬嘉晴終於不用在眼前晃了。你爸浪子迴頭金不換，一家人又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了。”
路小叢卻撇下嘴：“還能和睦嗎？就像有裂痕的鏡子，努力修複，也始終做不到平滑如新吧？”
“雖然這麽說，但你媽媽都打算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那能怎樣呀？怎麽著，你希望父母離婚？”
“也不希望。”路小叢很糾結，語氣很矛盾：“我就是……怎麽說呢？反正結局我很滿意，但我沒有太大的喜悅感是怎麽迴事呢？”
“可能贏的太輕鬆了，就像打一拳打到棉花上，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吧？”
“不是。”路小叢白她一眼：“我……唉，算了，我自己調整吧。”
溫悅兒也翻白眼：“哎，我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認石叔呀？”
“別催，讓我考慮下。”
“這還用考慮？不如去做個親子鑒定？”
“不用了。”
“那你還猶豫個什麽勁呀？你出軌的繼父都啥事沒有，憑什麽勤勤懇懇的石叔，你們母女那副臉色對他？”溫悅兒還在抱不平。
路小叢思索幾秒，吐露出一點實情：“當年，是他不對在先。”
“怎麽不對呀？你媽跟你說了原因？”
“嗯。他懷疑我媽作風有問題。”
溫悅兒呆了呆：“跟誰？”
“嗯？”路小叢斜她一眼。
“是有證據的懷疑呢還是無端揣測？”
路小叢不吭聲。
溫悅兒就發揮想像力：“被我說中了吧？刑警工作忙碌，幾天不著家是常事，所以你媽……”
“打住。”路小叢狠狠瞪她：“不許胡說八道。”
“哼。”溫悅兒冷笑：“石叔是什麽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不是那種聽信風言風語就下結論的人。要麽是有證據，要麽就當場抓奸，否則他呀……”
“我呸呸呸……”路小叢不高興了：“別瞎說了。我不想聊這個話題。”
“可是我想聊呀。委托完成，我們就要迴南市了。可石叔這事……”溫悅兒皺眉：“總得有個說法吧？”
“我不是說了，讓我考慮下嗎？”
溫悅兒不耐煩：“你到底在考慮什麽？是顧慮你繼父的感受嗎？他出軌你們都原諒他了，怎麽就不能考慮下石叔的心情呢？”
路小叢不搭理。
溫悅兒就一路碎碎念，念到了錦繡苑。
把車停好，路小叢問：“你們幾時迴南市？”
“大概就這兩天吧。”溫悅兒也不確定時間，起碼要逛逛商場，帶些特產迴去吧？
路小叢點下頭：“嗯，那就預祝一路順風。”
“謝謝。”溫悅兒開門下車。
“哎。”路小叢探出頭喚住她：“溫悅兒。”
“還有事？”溫悅兒哈口氣搓搓手。
路小叢欲言，最好抿抿嘴：“謝謝啦。”
“不用客氣，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溫悅兒輕嗤笑了。
路小叢無語的瞪她，苦笑搖頭，擺擺手駕車離開。
……
錦繡苑，暖氣很足。
溫悅兒套件薄薄的毛衣跟苗一秀在廚房忙活晚飯。
石叔訂票去了。
年底了，高鐵很緊俏，試試能不能訂到飛機票。
電話響了，溫悅兒擦擦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朱敏敏。
“喂，朱小姐，好久不見。”
朱敏敏語氣急促：“你還在京市？”
“對呀。剛好忙完，準備迴南市，正在訂票呢。”
“我二哥出事了。”
溫悅兒呆滯了一秒，才瞪大眼睛：“嚴謹？”
“對。他受傷了。”
“怎麽迴事？”溫悅兒脫口：“嚴重嗎？”
朱敏敏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是聽黃承玉說的。然後我打電話給二哥，是他助理接的，說在醫院，需要開刀做手術什麽的……”
溫悅兒忙：“手術？到底傷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我最近沒跟他聯係……”溫悅兒有一絲汗顏，最近幾天，她哪有空跟嚴謹聯係呀？也壓根沒想起來聯絡。
“我也是，一直忙著宣傳新片，然後拍廣告接代言什麽的。還是兩天前跟二哥通話，當時還好好的。就今天我無意中聽黃承玉接了個電話，提到二哥的名字……”朱敏敏也六神無主的，一古腦說完：“我就問了句什麽事，他才告訴我是二哥在南市出事了。”
溫悅兒納悶了：“你的經紀人，怎麽消息這麽靈通？”
南市也有眼線嗎？這麽快得到第一手消息？
“是，我大哥跟他提了一句。”
嚴讓跟黃承玉現在算是同行了吧？本來就認識的。打這個電話其實是不想讓朱敏敏分心，偏偏讓她聽到了。
“你大哥嚴讓他……”
“是二哥的助理黃小姐，把電話打到家裏，然後大哥第一個知道。”朱敏敏吸吸鼻子：“竟然不第一個告訴我？過分！”
嚴謹的手機通訊錄，很多人。朱敏敏的名字又不顯眼，黃鵑沒有打給她也是情理之中。
“朱小姐，那你現在在哪？我們一塊迴南市吧？”溫悅兒定定心神。
“嗯，票的事，你們別操心，我來搞定。”朱敏敏末了說：“可能一會就得走，你們準備一下。”
“好。”溫悅兒掛了電話，想了想，撥通嚴謹的電話。
電話通了，傳來黃鵑冷淡的聲音：“溫小姐是吧？我們嚴總有事走不開，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
“嚴謹有什麽事走不開？”溫悅兒佯裝懵懂問。
“這你別管。沒事的話我掛了。”黃鵑完全掌握主動權。
“有事。”溫悅兒語調跟平時一樣：“我今天迴南市，嚴謹答應我迴來時，會派司機接送的。你能作主嗎？”
‘咣’黃鵑二話不說，直接掛斷。
溫悅兒整整安全帶，斜眼瞅瞅開車的路小叢，小聲問：“你爸，跟你說什麽了？”
一直到前麵紅燈，路小叢才籲口氣：“結束了。”
“什麽呀？”
“馬嘉晴不用我們再費神了，她會離開京市迴老家津市。”
溫悅兒好像也不意外：“什麽條件？”
“好像沒談什麽條件，可能我爸會支付一定數目的遣散費吧。”
溫悅兒竟然點頭：“也挺好。皆大歡喜。”
“喜從何來？”
“你討厭的馬嘉晴終於不用在眼前晃了。你爸浪子迴頭金不換，一家人又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了。”
路小叢卻撇下嘴：“還能和睦嗎？就像有裂痕的鏡子，努力修複，也始終做不到平滑如新吧？”
“雖然這麽說，但你媽媽都打算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那能怎樣呀？怎麽著，你希望父母離婚？”
“也不希望。”路小叢很糾結，語氣很矛盾：“我就是……怎麽說呢？反正結局我很滿意，但我沒有太大的喜悅感是怎麽迴事呢？”
“可能贏的太輕鬆了，就像打一拳打到棉花上，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吧？”
“不是。”路小叢白她一眼：“我……唉，算了，我自己調整吧。”
溫悅兒也翻白眼：“哎，我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認石叔呀？”
“別催，讓我考慮下。”
“這還用考慮？不如去做個親子鑒定？”
“不用了。”
“那你還猶豫個什麽勁呀？你出軌的繼父都啥事沒有，憑什麽勤勤懇懇的石叔，你們母女那副臉色對他？”溫悅兒還在抱不平。
路小叢思索幾秒，吐露出一點實情：“當年，是他不對在先。”
“怎麽不對呀？你媽跟你說了原因？”
“嗯。他懷疑我媽作風有問題。”
溫悅兒呆了呆：“跟誰？”
“嗯？”路小叢斜她一眼。
“是有證據的懷疑呢還是無端揣測？”
路小叢不吭聲。
溫悅兒就發揮想像力：“被我說中了吧？刑警工作忙碌，幾天不著家是常事，所以你媽……”
“打住。”路小叢狠狠瞪她：“不許胡說八道。”
“哼。”溫悅兒冷笑：“石叔是什麽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不是那種聽信風言風語就下結論的人。要麽是有證據，要麽就當場抓奸，否則他呀……”
“我呸呸呸……”路小叢不高興了：“別瞎說了。我不想聊這個話題。”
“可是我想聊呀。委托完成，我們就要迴南市了。可石叔這事……”溫悅兒皺眉：“總得有個說法吧？”
“我不是說了，讓我考慮下嗎？”
溫悅兒不耐煩：“你到底在考慮什麽？是顧慮你繼父的感受嗎？他出軌你們都原諒他了，怎麽就不能考慮下石叔的心情呢？”
路小叢不搭理。
溫悅兒就一路碎碎念，念到了錦繡苑。
把車停好，路小叢問：“你們幾時迴南市？”
“大概就這兩天吧。”溫悅兒也不確定時間，起碼要逛逛商場，帶些特產迴去吧？
路小叢點下頭：“嗯，那就預祝一路順風。”
“謝謝。”溫悅兒開門下車。
“哎。”路小叢探出頭喚住她：“溫悅兒。”
“還有事？”溫悅兒哈口氣搓搓手。
路小叢欲言，最好抿抿嘴：“謝謝啦。”
“不用客氣，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溫悅兒輕嗤笑了。
路小叢無語的瞪她，苦笑搖頭，擺擺手駕車離開。
……
錦繡苑，暖氣很足。
溫悅兒套件薄薄的毛衣跟苗一秀在廚房忙活晚飯。
石叔訂票去了。
年底了，高鐵很緊俏，試試能不能訂到飛機票。
電話響了，溫悅兒擦擦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朱敏敏。
“喂，朱小姐，好久不見。”
朱敏敏語氣急促：“你還在京市？”
“對呀。剛好忙完，準備迴南市，正在訂票呢。”
“我二哥出事了。”
溫悅兒呆滯了一秒，才瞪大眼睛：“嚴謹？”
“對。他受傷了。”
“怎麽迴事？”溫悅兒脫口：“嚴重嗎？”
朱敏敏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是聽黃承玉說的。然後我打電話給二哥，是他助理接的，說在醫院，需要開刀做手術什麽的……”
溫悅兒忙：“手術？到底傷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我最近沒跟他聯係……”溫悅兒有一絲汗顏，最近幾天，她哪有空跟嚴謹聯係呀？也壓根沒想起來聯絡。
“我也是，一直忙著宣傳新片，然後拍廣告接代言什麽的。還是兩天前跟二哥通話，當時還好好的。就今天我無意中聽黃承玉接了個電話，提到二哥的名字……”朱敏敏也六神無主的，一古腦說完：“我就問了句什麽事，他才告訴我是二哥在南市出事了。”
溫悅兒納悶了：“你的經紀人，怎麽消息這麽靈通？”
南市也有眼線嗎？這麽快得到第一手消息？
“是，我大哥跟他提了一句。”
嚴讓跟黃承玉現在算是同行了吧？本來就認識的。打這個電話其實是不想讓朱敏敏分心，偏偏讓她聽到了。
“你大哥嚴讓他……”
“是二哥的助理黃小姐，把電話打到家裏，然後大哥第一個知道。”朱敏敏吸吸鼻子：“竟然不第一個告訴我？過分！”
嚴謹的手機通訊錄，很多人。朱敏敏的名字又不顯眼，黃鵑沒有打給她也是情理之中。
“朱小姐，那你現在在哪？我們一塊迴南市吧？”溫悅兒定定心神。
“嗯，票的事，你們別操心，我來搞定。”朱敏敏末了說：“可能一會就得走，你們準備一下。”
“好。”溫悅兒掛了電話，想了想，撥通嚴謹的電話。
電話通了，傳來黃鵑冷淡的聲音：“溫小姐是吧？我們嚴總有事走不開，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
“嚴謹有什麽事走不開？”溫悅兒佯裝懵懂問。
“這你別管。沒事的話我掛了。”黃鵑完全掌握主動權。
“有事。”溫悅兒語調跟平時一樣：“我今天迴南市，嚴謹答應我迴來時，會派司機接送的。你能作主嗎？”
‘咣’黃鵑二話不說，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