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歸體後,沒多久她就清醒了。


    看看時間,才淩晨一點不到。


    黑暗中,睜著眼睛,溫悅兒思忖片刻,還是抓起手機給嚴謹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陣,才被接起,是嚴謹迷迷糊糊的微啞的聲音:“喂……”


    “嚴謹,是我。”溫悅兒清清嗓子。


    靜了幾秒,嚴謹反應過來,驚喜又意外:“彎彎?”


    “咳咳……”溫悅兒被他這聲稱唿差點噎到。


    “你,怎麽啦?遇到什麽事了嗎?”嚴謹的聲音很快清亮,並且還聽到‘啪’的擰亮台燈的聲音。


    “沒有沒有。不是我的事。”


    “那是誰出事了嗎?”


    “也不是啦……”溫悅兒不知該怎麽說好,隻能含混其詞:“我,我剛做了個惡夢,夢到你的助理黃鵑了。”


    “哈?”嚴謹就苦笑不得:“這,這叫惡夢?”


    “呃,我,我還夢到她跟呂明成在一起了。”溫悅兒放低語氣:“你說,這是惡夢不?”


    頓了幾秒,嚴謹沉聲:“什麽?黃鵑跟呂明成?”


    總不能說她靈魂出竅看到的吧?溫悅兒現編:“對呀。他們,一塊摟肩抱腰的進了酒吧消費,然後很親密的樣子。嚴謹,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交往呀?”


    嚴謹籲口氣,態度很堅決:“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黃鵑怎麽可能跟呂明成在交往呢?一來,黃鵑不是呂明成的菜,二來黃鵑知道我討厭呂明成,不會跟我唱反調的。”


    喲喲,這麽自信?


    若不是親眼所見,溫悅兒也不信呢。


    她‘哈’的短促輕笑:“嚴謹,話不能說這麽滿,小心被打臉哦。”


    “別的我不敢下斷言,黃鵑跟呂明成……根本兩個世界的人嘛,怎麽可能有交集?”嚴謹很有信心。


    “你這話我就不能苟同了。”溫悅兒輕搖頭:“我跟你還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也照樣有交集啊。”


    “我們不一樣。”


    “哪不一樣啦?”


    嚴謹噎了噎:“總之不一樣。行了,一個夢而已,你別當真。”


    “雖然是做夢,可萬一成了真相,就很可怕了,對不對?”溫悅兒不死心還在提醒他。


    “嗯?”嚴謹認真考慮了下:“這倒是。”


    黃鵑是他很信任的助理,若是跟呂明成串通起來,他的處境堪憂。


    “所以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嚴謹,你小心點。”


    這話真受用,嚴謹渾身毛細孔都舒坦了,笑的輕巧又溫柔:“恩,我知道啦。”


    溫悅兒幹咳一聲:“呃,我忘了說,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啦?”


    “沒有啊,我剛剛好也做了個夢,正好醒了。”嚴謹張口就來。


    “什麽夢呀?”


    “夢到你迴南市了。”


    “嗬嗬嗬嗬。”溫悅兒笑的跟哭似的:“這這,其實你的夢很準嘛。”


    嚴謹愣了下:“你迴來了?幾時迴來的?”


    “今天呀。”


    “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


    “哦,忘了。”


    嚴謹不好在這小事上揪著不放,但很快:“明天我為你們接風洗塵……”


    “不用了,我明天有事。”


    “什麽事?”


    溫悅兒隻好咬牙:“約了朋友聚一聚。”


    “誰?”嚴謹語帶醋意。


    溫悅兒撒賴:“幹嘛呀,查戶口呀問這麽清楚?”


    “不是。我……那,下午呢?”


    “下午……”溫悅兒硬著頭皮:“朋友一塊逛街。我好久沒逛街了,隻怕要認不出南市了。”


    “哦。”嚴謹有點失落。


    溫悅兒隻想快點結束這通電話:“不早了,就先聊到這裏了。晚安。”


    “……晚安!”嚴謹遲頓著說出這兩字。


    溫悅兒掛了電話,鑽進被窩裏,隻露出一個頭。


    情緒有點不對勁,心情也有點起伏,她感受到了,所以困惑了。


    為什麽今晚跟嚴謹通了這個電話,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


    原來可不是這樣的?


    好吧,冷靜冷靜。


    都怪苗一秀,總是在她耳邊開一些不合時宜的玩笑,久而久之,她也跟著疑神疑鬼了。


    淡定淡定!


    溫悅兒集中精神打算接著睡覺,還是不能入眠。


    她就開始數星星,數羊,最後腦子混亂,就一直思維跳躍……跳啊跳的,她就閃迴到酒吧那一幕,心裏咯噔一下:黃鵑喝了那杯摻了異物的飲料,後果顯而易見。


    他們兩個狼狽為奸,不值得擔心,可看黃鵑的臉色吧,對呂明成,也不太像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所以要不要提醒一下?


    但,她沒有黃鵑和呂明成的電話。難道再度打電話讓嚴謹去提醒?可嚴謹若問起來,她是怎麽知道的,又該怎麽圓呢?


    算了,同情心不能泛濫。何況黃鵑跟呂明成混在一起,本身就有問題。


    溫悅兒就在這種糾結情緒中,漸漸泛困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天氣不錯,有風,但溫度不算很低。


    早餐後,溫悅兒發了一條微信給嚴謹:你家黃助理來上班沒有?


    等了會,嚴謹迴複:來了,不過精神不太好。


    溫悅兒靠的樓欄邊,想了想:那呂明成呢?


    嚴謹迴:他是死是活,我哪知道。


    溫悅兒驚訝了,馬上問:他對你而言是一大隱患,你不派人盯著點?


    發送成功後,電話響起,嚴謹笑著問:“怎麽,這麽關心我啦?”


    “喂,別想太多好不好?我隻是個陰謀論愛好者而已。”溫悅兒不承認。


    “陰謀論愛好者?這又是什麽新鮮名詞?”


    “小眾名詞,但不是我原創。哎呀,歪題了。說真的,嚴謹,呂明成一直在南市,你就真的放心不怕他搞事?”


    嚴謹輕淡的低笑:“就他,能搞什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人。”


    “不要小看你瞧不起的人。要知道,千裏之堤,潰於蟻泬。”溫悅兒在某種知識儲量上,還是很豐富的嘛。


    默然片刻。


    “……也對。”嚴謹虛心的接受了:“我這就安排。”


    “好啦,不打擾你上班了,拜拜。”


    “哎,彎彎……”嚴謹還有點留戀:“中午,我來接你吃大餐吧?”


    “中午呀?恐怕不行。”


    “那,我晚上呢?”


    “呃?”溫悅兒找不出理由了:“……晚上,再說吧。”


    “行。”嚴謹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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