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城就在鹽城的隔壁,最多兩個半小時的車程。


    溫悅兒一行人趕到陶城最近中午了,先不忙著去拘留所,找個地方吃飯。


    找是家路邊小飯館,隨便點了幾個本地的特色菜,溫悅兒撐著腮在發呆。


    “悅兒姐……”苗一秀輕輕推她一眼:“你你在想什什麽呢?”


    “我在想,命運真是無常啊,成長環境不同,雙胞胎的境遇就大大不同。所以,到底是出身決定還是環境決定人的一生呢?”溫悅兒跟哲學家似的發出沉重的思考。


    “這……”苗一秀一時答不上,推推眼鏡還想了想,不太確定:“還還是環境吧?”


    “對。我也覺得環境比出身重要。”石叔摻和一句。


    “那是家庭環境還是社會環境,哪個重要呢?”溫悅兒凝重神色,很認真求解。


    苗一秀又愣了下,望空發了呆:“呃?家家庭吧?”


    “不,還是社會環境重要一點。”石叔看法不同還舉例:“王文浩的家庭環境難道不夠好嗎?他為什麽會在成長中走上歪路?是社會環境影響了他吧?”


    苗一秀骨碌眼珠:“好像沒錯?”


    溫悅兒皺眉:“真的是社會環境影響了他?為什麽同樣的學校學生,他的同學同桌沒走上歪路,就他經不起誘惑呢?”


    “這……”石叔還真的被問住了。


    “哎,也也有道理哦。”苗一秀牆頭草的特質又發揮出來了。


    溫悅兒自說自答:“所以,是他本身意誌力薄弱。為什麽會意誌力薄弱呢?可能是家庭獨子,太過溺愛,太過溫室花朵,稍稍接觸現實社會就毫無防備,就掉進陷阱,你們說,對吧?”


    苗一秀最捧場了,連連點頭:“對對,很對。”


    石叔不忙著表態,若有所思沉吟少許:“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表揚咱們老祖宗的古訓說的好:窮養兒,富養女?千古名言不服不行?”


    苗一秀無語了:“這這哪跟哪呀?”


    “彎彎總結的到位,點評精辟。”石叔破天荒誇獎。


    “謝謝石叔。”溫悅兒展了下笑顏,又歎氣:“隻是沒想到,真相會這麽殘酷。石叔,後續跟江叔叔的溝通就交給你啦。”


    她怕麵對委托人,還是老將出馬比較保險。


    石叔不由苦笑不得:“你想多了。老江知道真相,隻會感激感恩,不會憤怒失望的。更不會遷怒到咱們身上。”


    被一眼看穿心思的溫悅兒訕笑:“反正我有點不太敢麵對江叔叔和江阿姨。”


    “行,這事交給我。”石叔溫和一笑,包攬過來。


    服務員上菜了,熱氣騰騰,看著就有食欲。


    “石叔,做為非家屬,我們可以探視王文浩嗎?”


    “可以。”石叔說:“帶上必要的證件,填好資料,在探社時間,得到批準是可以的。隻不過有時間規定,不會超過三十分鍾,不能超過三人。允許帶日用品,食品的話還需要檢查。”石叔對條例相當熟悉。


    “哦,那就好。”溫悅兒放心了。


    安靜用過午飯,溫悅兒用手機查了下,陶城也可以手機預約出租車,這相當省事。


    出租車五分鍾就來了,司機看出他們是外地人,一聽是去拘留所,就難免好奇多問了一嘴:“幾位是哪裏人呀?”


    “南市。”


    “南市呀,跟咱陶城隔的有點遠哦。”司機年紀不輕了,看樣子就屬於健談那一撥的:“怎麽,有朋友在陶城呀?”


    “是呀。我們不但在陶城有朋友,在鹽城也有親戚呢。”溫悅兒麵上笑嘻嘻,謊話張口就來。


    “哦喲,這才是真正的遠親啊。”司機還開玩笑調節氣氛。


    溫悅兒仨人都附合的笑了:“對對,名符其實的遠親。”


    “那你們去拘留所……”看他們,很普通,不像是來贖人的,也不像是帶了日用品探監的,有點琢磨不透。


    溫悅兒跟石叔對個眼神。


    石叔輕輕頷首,裝做不經意問:“師傅,你知道王文浩這個人吧?”


    “王文浩?”司機一怔:“這是大名吧?有外號小名不?”


    看來,王文浩這個慣犯在陶城還不是耳熟能詳?或者,他的大名不被熟識?


    “呃?就是原來家裏有錢,慢慢家道中落,投資失利的王家。”


    司機停在紅綠燈前,尋思了一會,遲疑:“你們說的不是王百萬家吧?”


    “王百萬?他原來身家可能不止百萬。不過他老婆姓楊,就一個獨子,最近幾年常常跟社會上賴子們混日子的。”


    這麽一補充,司機恍然:“噢~就是王百萬嘛。那小子原來大名叫王文浩啊。可惜這麽個斯文的好名字。”


    溫悅兒好奇追問:“那你們平時怎麽稱唿他呢?”


    “他外號可多了,叫王狗的,王猛子,王癩子,都可以。”司機說起這個人,眼裏閃著興奮:“這家夥打架可厲害了,不怕死,特別猛。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怎麽說?”


    “你們問我就對了,我開出租車超碼有十年了,經常在這街麵上跑生意,見過他們混混之間火拚搶地盤,尋釁鬥毆好幾迴。那家夥,就這王猛子,真的猛呀。手裏沒刀,他就敢衝上前跟別人幹架,經常頭破血流,也不長記性……”


    石叔歪歪頭:“師傅,你親眼所見?”


    “可不。我親眼見到好幾迴,有些是別人告訴我的。早些年吧,王猛子家裏有錢,打架鬥毆沒人敢說什麽,反正拿錢擺平,最近幾年,家裏不行了,他就是拘留所常客了。”然後,司機霍的想起來:“你們是王猛子的朋友?”


    溫悅兒輕描淡寫:“其實是遠親。我們是替鹽城的親戚過來探視王文浩的。”


    “哦。”司機莫名鬆口氣。


    他有點發怵:萬一剛才的言論惹惱了王猛子的朋友,日後被報複可咋辦?


    如果隻是遠親,就不必提心吊膽了。


    不過這一路,健談的司機再也沒開口,安安靜靜開車,把他們順利送到拘留所大門外。


    ‘陶城拘留所’五個大字很照顧近視眼,左側還有一行小字:服務大廳左前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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