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事。”嚴謹兩指輕捏眉心。


    溫悅兒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看出他因為這通電話在煩惱。


    剛剛黃鵑的聲音不太大,可也不算特別小,一個桌的溫悅兒差不多把通話內容聽得清楚。


    呂明成?那個家夥好好的跑來南市做什麽?繼續當嚴謹跟屁蟲?不是被揍了嗎?還厚著臉皮接近?


    居心叵測啊。


    溫悅兒默默不吭聲。


    “我送你迴去吧。”嚴謹也沒有閑聊的興致了,起身拉開座椅。


    溫悅兒受寵若驚似的也跟著站起來:“不用了,我手機叫個車就行了。”


    “我有空。”嚴謹的紳士風度還在。


    他麵色嚴峻,不容反駁,鑒於他心情不蠻好,溫悅兒也就不再跟他爭個輸贏,客套:“那行,謝謝哈。”


    嚴謹開的還是那輛大奔,車牌號比車款更拉風。


    一路兩人無言。


    大概到第三個紅綠燈,嚴謹忽然轉頭:“你沒什麽想問的?”


    “啊?我呀?我沒有呀。”溫悅兒乍然一驚。


    嚴謹麵色舒緩,還勾出絲輕笑:“這不像你的風格。”


    “我,什麽風格?”


    “好奇心重,打破砂鍋問到底。”


    溫悅兒聳下肩:“你還真了解我呀。沒錯,我是聽到你跟黃助理的對話了,心裏的確有那麽一丟丟好奇。什麽樣的討嫌鬼會惹到你的情緒忽然變差了?”


    “哈哈哈……”嚴謹被她用詞逗樂了:“沒錯,是個討嫌鬼。”


    “可是,我聽黃助理在電話裏隱約提到,好像是你的什麽表兄?”溫悅兒裝作是第一次聽到呂明成這個人物。


    “切,什麽狗屁表兄?我沒這樣的表兄。”嚴謹拍打一下方向盤,忿忿不滿。


    溫悅兒乖覺的沒接腔。


    “呂明成是我後媽的娘家侄子,在血緣上,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嚴謹稍稍解釋了下。


    “嗯。”溫悅兒附合點頭。


    綠燈亮了,嚴謹緩緩發動大奔。


    “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被接在嚴家,跟我和嚴詼同吃同住,理論上講起來算是一起長大的吧?”嚴謹難得的多說了幾句:“一直在當我的跟班跟屁蟲,不學無術,好吃懶做,油嘴滑舌的。我僅有的幾次挨打,跟他有關。”


    溫悅兒眼眸閃了閃,愕然:“你還挨過打?”


    嚴謹一手撐臉,一手掌方向盤,苦笑:“有這麽稀奇嗎?小男孩,誰沒個調皮搗蛋的年紀。”


    “可你是嚴家二少爺……”要什麽有什麽,身份又尊貴,不至於挨打吧?誰敢打呀?


    “在我爺爺眼裏,棍棒底下出乖孫子。調皮的,搗蛋的,學習不認真的,都該打。”


    溫悅兒更不理解了:“不是說隔代親嗎?爺爺奶奶對孫輩那是無條件寵溺的。”


    “我們不是普通人家。”嚴謹一句話還是透露出優越感的。


    溫悅兒撇撇嘴角。


    “在我爺爺的心目中,嚴家可以出敗家子,可以出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不允許不孝順不聽話的孩子出現。”


    溫悅兒不由失笑:“這麽說的話,你父親,你伯伯叔叔和姑姑,都很孝順聽話嘍?”


    “可以這麽說。”嚴謹認真點頭:“除了姑姑特別叛逆,幾乎不迴國,我爸我伯父和我三叔,對我爺爺那是言聽計從的。”


    “這個,好像不叫孝順,叫家長式的控製欲吧?”溫悅兒期期艾艾的拆台。


    嚴謹看她一眼,不以為然,反而微微笑了。


    “不好意思,我又說話不過腦子了。”溫悅兒不懂他的笑意。


    “沒事,你其實說的對。”嚴謹拐著方向盤,向溫新諮詢服務社而去。


    “不瞞你說,我爺爺真的很大家長,很獨斷專行。”


    溫悅兒倒是為嚴大華找了個好理由:“可能跟嚴老先生領導dh集團這麽多年,長期積威下形成的一種習慣吧?”


    “嗯,在公司發號施令習慣了,還帶入家庭中,沒有人敢勸,也多年沒人敢反抗,所以越來越得心應手。直到,我的青春叛逆期出現,跟他頂撞幾迴,又被呂明成明裏暗裏推波助瀾,所以挨打是再所難免的。”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啊。


    前因後果這麽一捋,溫悅兒算是完全明白了。


    “呂明成不是你的跟班嗎?為什麽要這麽對你?”溫悅兒揣著明白裝糊塗。


    嚴謹冷下臉色,雙眼有寒意:“他最聽話的還是他的姑姑。”


    “哦。”溫悅兒垂眼。


    不稀奇,後媽有幾個真心對待前任留下的孩子的?尤其是豪門後媽,牽扯的利益更大,也就更加小動作頻頻了。


    溫悅兒的思維頓時就發散了。


    嚴謹說過他遭遇了幾次的生命危險,種種跡象表明,跟身邊內鬼有關?所以前一陣子特意跑來溫新諮詢服務社,想請溫悅兒他們私下裏調查真相。


    因為溫悅兒推測出跟豪門家庭恩怨有關,所以忍痛放棄高薪拒絕了。


    那麽,現在線索多了,稍稍整理,發現嚴謹的後媽,嫌疑是相當大啊。


    “溫小姐,現在你明白我的處境了吧?”


    “呃?”


    “爹不疼,親媽早逝,身邊還被不懷好意的安插了五毒俱全的眼線,幾次死裏逃生……”輕輕喟歎,嚴謹麵容凝重:“我有時想,也許明天和意外,不知誰先來?”


    “嚴總,不要說的這麽悲觀嘛。”溫悅兒急急安慰:“你是個另類高富帥,我相信會逢兇化吉,平平安安的。”


    “謝你吉言。”嚴謹的目的卻是打苦情牌,博取同情:“溫小姐,事實是,我步步小心,艱難求生。但也許早就是別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特別不容易。”


    “這個……”溫悅兒心想:沒那麽慘吧?


    到家門口了,嚴謹停車熄火,轉頭專注的看著溫悅兒,一臉的誠懇:“溫小姐,千萬包年求真相的提議現在仍然有效,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溫悅兒卻一刻沒猶豫,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不不,好馬不吃迴頭草。我拒絕過的委托,不會再撿起來重新開始。不好意思,嚴總,這是我們社規之一。”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嚴謹略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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