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鏡子前,朱敏敏在補妝,仔細描著唇膏。


    溫悅兒出格間,洗手,欲言又止。


    “問吧。”朱敏敏眼角餘光瞄到她的神色,抿抿嘴。


    “那是誰?”不用主語,大家心知肚明。


    “遠親。”朱敏敏淡漠,麵上還有一絲嫌棄。


    “哦。”原來是嚴家的遠親,難怪跟朱敏敏很熟稔的樣子。


    “離他遠點。”朱敏敏吐口氣:“不是個好人。”


    溫悅兒訝然:“為什麽這麽說?”


    “他是我二叔繼妻的娘家侄子。”有點拗啊,溫悅兒扳了扳手指,理了理關係:“你二叔不就是嚴謹的父親嘍。”


    “對。”朱敏敏四下張望,不確定洗手間有沒有其他人,輕擺手:“迴吧。”


    “嗯。”


    重新落坐,換了咖啡,朱敏敏心情不是那麽好了,怏怏道:“那就是個吃喝嫖賭的家夥,以前總是拉二哥一起玩。”


    “呀?”溫悅兒錯愕。


    “別擔心,我二哥很有分寸的。他隻是吃喝玩樂,不碰黃賭毒。”


    “挺好呀。”溫悅兒無形中籲口氣。


    朱敏敏吐槽:“他們總是想拉我二哥下水,偏偏我二哥就是這麽理智。他們一直沒得逞。”


    溫悅兒眨巴眼,小心翼翼:“他們是指……”


    “二嬸以及她的娘家人。”朱敏敏壓低聲音。


    ‘嘶~’溫悅兒倒吸氣。


    這是豪門恩怨呀,自己聽了不會惹禍吧?


    “二哥他……”


    “打住。”溫悅兒豎掌驚惶:“朱小姐,我不想聽。”


    朱敏敏意外:“你不想知道我二哥的事?”


    “不想。”


    沉吟少許,朱敏敏又在意料之中:“好吧。”


    溫悅兒卻覺得今天的見麵可以告一個段落了,她小聲:“朱小姐,是不是該迴去了?”


    “你有事嗎?”


    “暫時沒事。不過我們出來的比較久了吧?你不是還有趕迴京市嗎?”


    “不急呀。喝完咖啡,順便吃頓飯,怎麽樣?”朱敏敏歡快的起來,笑:“我就今天比較有空閑,後麵的日子就忙起來了。”


    “那你……”


    “陪陪我嘛。”朱敏敏臉色一鬱:“我沒什麽真正的朋友。娛樂圈沒有真心朋友的。”


    “那你以前……”


    “唉!”朱敏敏深深歎氣:“也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當然吃喝玩樂逛街血拚的閨蜜團還是有的,但在我進入娛樂圈後,就少來往了。”


    “有得必有失嘛。”溫悅兒安慰:“你紅了,有名氣了,拍上陳導的戲了,說不定就是將來的影後呢。”


    “這話我愛聽。”朱敏敏臉色重新開朗。


    “你一定會如願的。”


    “謝謝。”


    正在說話,呂明成又晃過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朱敏敏身邊:“訥訥,小舟知道你在這裏,請你過去一起玩。”


    “不去。”朱敏敏幹脆拒絕。


    “別這樣嘛,給我點麵子。”


    “不給。”


    呂明成拿朱敏敏沒辦法,人家是嚴家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不鳥他這種蹭吃蹭喝的遠親是常態。


    呂明成轉向溫悅兒:“溫小姐,你勸勸訥訥。”


    “呂先生,何必強人所難呢?”溫悅兒淡淡的笑。


    呂明成一聽這話,臉色就難看了:“你什麽意思?”


    得罪不起嚴家千金小姐,還要看一個無名小輩的臉色嗎?


    溫悅兒迎著他兇巴巴的眼色,麵無表情:“朱小姐不想摻和你們男人的聚會,就放過她唄。何必道德綁架呢?”


    “你說什麽?我綁架?”


    溫悅兒嘴角輕蔑的一勾,冷笑:“是道德綁架?少了這兩個字,意義就不同了。”


    呂明成惱羞成怒:“你嘲笑我沒文化?”


    “沒有。你不要腦補過度。”


    “你就是這個意思。”呂明成巴掌一拍桌,震的咖啡快濺出來了。


    朱敏敏明晃晃的嫌棄:“呂明成,你吼什麽吼?閉嘴吧你。”


    “訥訥?”呂明成相當詫異:“你,你怎麽說話?”


    “滾!”朱敏敏的心情時好時壞。


    這會正壞著,看呂明成很不爽:“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呂明成臉色漲成豬肝色,悻悻站起來,低三下四:“訥訥,我,我是好心。”


    溫悅兒歪著頭看笑話似的望著他。


    朱敏敏翻白眼。


    呂明成隻好把憤憤的目光轉向溫悅兒:“你,你等著。”


    “我不等,我好忙的。有仇你當場就報呀。”溫悅兒還挑釁他。


    “你你你……”呂明成被懟的沒有退路,被他驚動的客人紛紛張望,他在街頭痞慣了,但在這種場合,還是懂點分寸的。


    “走著瞧。”放下這句話,呂明成落荒而逃。


    溫悅兒目送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移迴視線,對上朱敏敏若有所思的目光,不好意思:“朱小姐,我得罪你的遠親了。”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我早就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正愁找不到機會。”朱敏敏不以為然:“倒是你,溫小姐,讓我刮目相看啊。”


    “為什麽這麽說?”


    “你有點在挑釁激怒他呀。”


    溫悅兒當然不承認:“哪有呀。我就是耿直,有時說話不過腦。”


    朱敏敏張張嘴,最終卻是招手叫侍應:“買單。”


    出了咖啡館,上了朱敏敏的車,她親自開著,緩緩馳出停車場。


    “溫小姐,呂明成這個,慫歸慫,不過很小人。”


    “哦。”


    “你得罪他了,要當心他背後搞小動作。”


    溫悅兒就想到這一層了。


    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因為小人記仇,呲牙必報,跟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就不容易甩脫。


    “他沒什麽大本事,不過纏上也麻煩。”


    “明白。”


    “還有,他怵二哥。”


    “嗯?”溫悅兒不解:“是嚴謹嗎?”


    朱敏敏嚴肅點頭:“是的。他很久前是二哥跟屁蟲,常慫恿著二哥做些在違法邊緣的事,後來被二哥狠狠揍了幾頓,老實了幾天,在二嬸的撐腰下,繼續做妖。”


    溫悅兒聽的似懂非懂:“他,常住嚴家?”


    “沒錯。十幾歲就住在二叔家,二嬸公開說過把他當兒子看待的。”


    溫悅兒更不懂了:“你二嬸,也就是嚴建軍跟繼妻,不是還有個兒子嗎?網上資料顯示叫嚴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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