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直坐在一旁的那個黑影無聲無息的潰散成了一片黑暗,消失無蹤。


    遲殺和斜雲血也不見了蹤跡,孤藏亡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一旁的念歸想了想,說了句:“荒茫給我吧!”


    魔殞華看向她,念歸說:“我又辦法,不驚動任何人,將荒茫下到驍騎中去。”


    魔殞華點了點頭,將那個鏤空的金屬球給了念歸。


    在一旁的離九英仍然興致勃勃的看著那些迷醉的男男女女,看著即將離去的幾人,他說:“哎,這些人?”


    起身走向外麵的魔殞華冰冷的說:“殺。”


    滄若念歸也迴頭看了一眼,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飄蕩而出,下一刻,在場的這些人身上,全部都爆出了一捧血霧,倒了下去。


    離九英微微有點訝異的看了看念歸,繼而無聲的一笑。


    ...


    朵顏平原。


    驍騎的軍營在遠方矗立著,空氣中彌漫著狂躁的氣勢,就連吹過的風都帶著躁動,讓人的心,不自覺的瘋狂起來。空曠的平原上,隱隱傳來魔獸的嘶吼。


    滄若念歸和墨夜站在朵顏平原上,看著遠方的驍騎陣營,就如同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


    念歸撐開流紗精紙傘,兩個人掩去所有的氣息,靠近了驍騎。


    小三是驍騎的一員,他今天跟驍騎裏麵的人絆了幾句嘴。又被人揍了一頓,氣鼓鼓的騎著自己的魔獸出了軍營,在朵顏平原上狂奔著。朵顏平原上狂躁的風如刀一樣切割著他的臉龐。遠遠地,他好像看到了一把血紅色的紙傘,接著,他看到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下一刻,他灰紫色的瞳孔失去了光芒,同樣失去光芒的,還有他身下的魔獸。


    但是。小三的臉上卻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他的眼睛明亮了起來。他舉起手,在狂風間接下了一個金屬的小球,恍若無事的騎著他的魔獸,返迴了驍騎。


    遠處。滄若念歸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傀儡咒術,念歸用傀儡咒術控製了小三,現在的小三,已經沒有自我的意識了,他完全的接收著念歸的指令。


    而念歸,則被墨夜抱著,仍然不急不緩的向著驍騎的方向前進。


    小三迴到了驍騎的陣營,跳下魔獸的背,仍然是一臉的憤懣。他的戰友看了。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說:“三兒,還氣呢?”


    但是。原本一臉憤懣的小三的灰紫色眼睛中,忽然閃現出了一抹血光。他周圍的幾個戰友的眼睛,晃了一下,接著他們流暢的和小三打打笑笑,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這一切,就像是瘟疫一樣。甚至比荒茫更加的可怕,它漸漸的蔓延開來。


    而小三。他則滿臉憤懣的走向了主帳。


    他直接闖進了主帳,憤怒的對著裏麵的幾個人說:“將軍,您看,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說著,將自己挨打的傷痕露了出來。


    其中一個上將看了笑道:“小子,我們驍騎什麽傷沒有受過,就這點小傷還要你來這裏跟我們抱怨?趕緊滾迴去吧!”


    小三滿臉不平的走了出去,哪怕是幾位上將都沒有注意到,一滴無色的液體。滴落在了地上,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消失在主帳中。


    現在,是傍晚,也就是說,在黎明的時候,將開始一場刺殺。


    主帳之中,坐著三位上將,也就是那三位八級修為的上將。


    三個人,從驍騎剛剛開始成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驍騎之中,幾曆生死,如今才坐到上將的位置。


    昔日的同袍,近日也就剩下了三個人,因此三個人就此結義,改名驍一、驍二、驍三,以示今生,與驍騎生死榮辱與共的決心。


    剛剛開口訓斥小三的,就是驍二,小三出去之後,驍一卻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著傍晚逐漸落下的夕陽,總覺得今日的朵顏平原有點不同。那似乎是一種,壓抑的氛圍。現在的驍騎,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經落入了七張點命牌之中。


    驍一沉默了一下,對著驍三說:“三,剛剛那個小兵,為什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到主帳來?”


    驍三也有點疑惑,驍三,說:“不知道,大哥,你多心了吧!”


    驍一歎了口氣,說:“但願如此,今日我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驍二點了點頭,對著驍一說:“大哥,不瞞你說,自從咱們背叛了魔夜之都的那位之後,我這心裏,就總是惴惴的。倒也沒多想,就是最近這幾日,兄弟我看著那黑夜啊!才知道,我們現在,是失去了黑暗的庇護的。從前倒是不感覺,隻是現在,兄弟我心不安啊!沒了黑暗的庇護,兄弟們還是什麽!我們,畢竟是魔族的驍騎,背叛了黑暗,我總覺得我們沒有好下場的。”


    驍一深沉的目光微微晃動,看著西方的夕陽沉入朵顏平原之下,黑暗漸漸籠罩著天空。以前的黑暗總是帶給所有魔族庇護的溫暖,但是在現在的驍騎看來,那漆黑的顏色讓他們愧於麵對。


    驍一似是感慨又似是認同的說:“誰說不是呢...失去了黑暗,我們是什麽...”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空中的星辰發出微弱的光芒,天空的西方,隱隱有著淡淡的紫氣氤氳著,然後,一抹魚肚白浮現在天際。


    就在此時,比黑夜還要黑的黑暗再次降臨。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在星光散盡,日光還未出現之時。


    主帳裏,如今隻剩下驍一一個人批改著軍本,忽然,他好像舉得主帳之中有什麽不對了。但是他並沒有抬頭看去,身經百戰的身體就像是受驚了的兔子,幾乎瘋狂的撲向了另一邊。


    但是,讓他驚愕的是,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帶著紫色麵具的男人。


    驍一剛想奮力出手,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麵前的那個男人身上,忽然傳來了難以抗拒的威壓。驍一身體內的氣血瞬間一滯,就是那一瞬間,他已經失去了先機。


    他幾乎沒有反應的過來,一隻冰涼的手已經摁上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種威壓,驍一悲愴的一笑,說:“是冕下嗎?”


    戴著紫色麵具的魔殞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驍一,並沒有迴答,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否認,就是承認。


    驍一慘笑一聲,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說著,他閉上了雙眼。


    接著,他聽見自己麵前的那個男人跟他說:“不要說得那麽偉大,在你們選擇背叛黑暗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是喪家之犬。沒有君,沒有臣。”


    驍一的耳中,迴蕩的,就隻有魔殞華的那句“喪家之犬,沒有君,沒有臣”。


    然後,他感覺到那隻冰涼的手穿透了他的心髒,一種紫色的力量突入他的身體之內,肆意而瘋狂的破壞著他的身體。


    驍一的主帳之後,就是他的魔獸,那隻魔獸原本沒有感覺到魔殞華的存在。但是在它聞到自己主人的血之後,它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咆哮了一聲,撲進了主帳之中。


    那是一隻麟魔恐獸,那隻魔獸有著麒麟一樣的身體,漆黑如墨的鱗片鋪滿了他的全身。他的頭上燃燒著熊熊的黑色火焰,這居然是一隻七級修為的魔獸。


    魔獸撲向魔殞華,他雙爪之中瘋狂的燃燒著黑色的火焰,魔殞華感覺到了身後的威脅,但是他沒有理會。比之這隻麟魔恐獸,他眼前的這個已經被他重傷的驍一的威脅,要大的多了。


    但是驍一似乎也被魔殞華給刺激到了,他的身體周圍忽然湧動起黑色的火焰,和麟魔恐獸身上的火焰相唿應著。劇烈波動的火焰變成一把寬厚的重劍,向著魔殞華劈砍下來。那把重劍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那麽的熾烈,但是魔殞華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溫度。


    魔殞華驟然抽出手,為了躲避這黑色的重劍,硬生生的受了麟魔恐獸那一撲,整個人被淩空拋飛。但是魔殞華就是優雅的貓兒一樣,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精準而無聲的落地。


    魔殞華對於驍一,上來就是必殺的招式。魔殞華是暗紫皇族,而驍一隻是普通的魔族,血統的壓製在那一瞬間就讓驍一失去了先機。在八級這種戰鬥中,招式已經被簡化到了極致。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蘊含著世間的至理。


    而決勝的關鍵,就在於誰先能做出有效的攻擊,首先殺傷對方,將對方的命握在自己手裏。消耗戰沒有一點的意義,對於八級來說,或許有,但是想要靠消耗結束一場戰鬥,那至少需要個幾百年。


    魔殞華選擇攻擊驍一的心髒而不是眉心,原因很簡單。心髒對於靈師來說,並不是最致命的地方,眉心才是,但是相對應的,眉心的防禦也是全身最強的。兩人畢竟是同級,同級之下,很有可能這一招重傷不了對方,還有可能遭到對方靈魂的反噬。


    相比之下,心髒不是最致命的的地方,卻也是致命處之一,而且那裏的防禦比眉心差了很多。魔殞華毫不貪功,同級之下,哪怕是有著血脈的壓製,一擊殺敵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魔殞華選擇了首先給驍一一個無法挽迴的重創。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付出最小的代價,盡快擊殺驍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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