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眾人都不是很能理解魔殞陽的話是什麽意思。


    安拉背叛第一代魔君,早在百萬年前就已經殉葬了,怎會在此出現?


    這些強者明顯的不怎麽信任一個小輩,但是看魔殞陽連梵拉魔鎧都穿出來了,倒也不敢小覷。


    魔殞陽瑰麗的紫眸中滿滿的忌憚,她不能確定這飄蕩的黑霧究竟是不是安拉。但是想想那次怪物攻城的時候,那密密麻麻的各種變異鬼怪,還有,每個怪物死去後,那飄散開來的黑氣,都和現在太像太像。


    安拉當時甚至用出了魂引千年,看樣子是在與什麽人交鋒。不管這些黑氣是什麽,總是與安拉有關。安拉名義上是魔族魔獸,但是誰不知道安拉和魔族之間微妙的關係。魔殞陽現在擔心的,是無麵已經失控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安拉出現在這個戰場上的。


    天空中,七個頭顱驟然出現,漂浮在那裏。


    七個頭顱幻化成七張猙獰的人臉,每一張人臉都有百米長。他們的臉上流露著不同的表情,但是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壓,卻告訴在場的眾人,他們可不是僅僅隻能用來嚇唬人的。


    地麵上,各種殘肢在黑氣的渲染下開始重新拚湊成一個肉球,而且越滾越大,大有不罷休之勢。


    很明顯,泣第遺留下來的力量使得地上的東西開始變異了。但是這七個頭顱沒有智慧,隻有自己的宗罪,自然也不可能掌控這種力量,所以,那個越滾越大的肉球其實是變異之力失控的結果。


    安拉當然還在沼澤森林,無麵又還沒有死,罪孽那個第二首腦什麽都不敢做。


    這七個頭顱最近一直飄蕩在荒古上,出現在罪惡最多的地方,也帶來了不小的恐慌。各族也一直在追殺這七個頭顱,今天遇見,倒也並不怵頭,紛紛上前迎戰。


    但是地麵上的士兵卻驚慌的看著那越滾越大的肉球。殘肢斷臂,肉泥骷髏,什麽東西都在上麵。


    偏偏這時,鬼族到了,一切就像是算好了一樣。鬼族一出現,就展開了屠殺一般的攻勢,並且有意無意的打亂了各族的排兵陣列,將混亂推向*。


    半空中的各族將領也管不上那逐漸變大的肉球,直接就上前拚殺去了。


    妖龍煌猖狂一笑,直接圈住了一個九級鬼族。自顧自的開始了站鬥。以八級高階之力,獨戰鬼族九級強者,龍族傲骨盡顯。寒冬笑卻選擇了一位八級修為的鬼族,展開了搏殺。


    妖龍煌此舉固然是霸道無雙,但是這裏是戰場。寒冬笑的選擇更加明智。因為整體戰力與妖龍煌不相上下的他,在短時間內格殺掉了鬼族,就轉移了目標,開始選擇其他的對手。


    妖龍煌選擇以一己之力盡可能的牽製強者,寒冬笑卻選擇了最有效的殺敵方式,盡可能的殺傷敵人。這都是非常明智的選擇,底下的戰場他們不可能參加。一旦形勢真的惡化到要這些強者親自動手,那也隻能是不分敵我的展開大麵積轟殺,那將出現前所未有的傷亡,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不管怎樣,這場混戰是愈演愈烈。但是離夢緣至今沒有半分現身的意思。


    而,此時,天空中的血月開始慢慢的移動到夜空正中,紅色的月盤散放出的,是慢慢的血腥味。


    天山上。終年籠罩著的神秘光芒也漸漸的侵染上了幾抹血色。


    滄若念歸坐在天山之巔,仰望天空。


    天山本就是第一山,高度本也是最高的,坐在天山的最高點,就連天空仿佛都觸手可碰。但是,今天,那一輪血月越壓越低,念歸墨藍色的雙眼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所吸引,竟然不由自主的一直盯視著血月。


    血月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圓,血月當空,直接壓上了天山山頂。低的不可思議的圓月似乎就在眼前,邁出一步就仿佛可登臨其上。


    但在念歸眼中,這輪圓月,倒像是惡魔的眼睛,它死死的盯視著每一個人,貪婪的吞噬著生命。紅色的月盤晶瑩欲滴,仿佛真的是玉質,微微一碰就可以漾出水來。念歸卻無端端的感到寒風刺骨,一種冷意擴散至全身。


    下麵的拚殺還在繼續。


    戰場已經堪稱慘烈了,妖龍煌最後以重傷為代價,在寒冬笑的輔助下斬殺了一位九級鬼族。這樣的戰功在其他種族中足以奠定其繼承人的位置,但是對於妖龍煌來說,也僅僅隻是一個挑戰而已。這些軍功對於已經掌控妖族大權的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羽族那邊的空戰更加的激烈,很多羽族不是戰死的,而是力竭從空中掉下去摔死的。神族對於亡靈並未下死手,也是傷亡不少。一位神族宿老甚至和鬼族強者同歸於盡了。人族最是八麵玲瓏,但是在這死拚的戰場上,卻占不到什麽便宜,反而死去的更多。


    那七個頭顱被各大種族的強者聯手絞殺了四個,隻剩下三個還在空中不停的攻擊著,就好像是一頭獰惡的兇狼,定要撕下肉來才肯罷休。那些肉球已經滾成了肉山,但是卻也隻是吸引死去的屍體,這樣反而是清掃了戰場,更加的方便各族混戰了。


    而且鬼族的強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這裏死了這麽多人,新生的亡靈不知凡幾。鬼族可以通過吞噬亡靈來增加自己的力量。這裏有這麽多的人,*毀了,再找一個簡單至極。鬼族是越戰越勇,而且甚至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眼看著那些低階亡靈在吞噬大量的亡靈之後便成新的鬼族。


    魔殞陽一劍斬殺一位六級鬼族,已經是接近力竭,但是她的眼中居然還流露出幾許冷笑。


    離夢緣,時候差不多了,還不開始嗎?!


    時間推移,血月越發的明亮,甚至暈開了整片天空的血芒。那朦朦朧朧的光芒波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燃燒起來的樣子。


    這時,各族中,一部分的士兵忽然舉刀不分目標的砍向身邊的人。完全的舍棄防禦,隻是不要命的攻擊身邊的人。那些人的雙眼中呈現出一種七彩斑斕的光芒,就好像是劇毒的蜘蛛一樣,帶著豔麗的危險。


    他們,是被控製的士兵。


    各族之間本來就是在混戰,被這麽一攪局,傷亡的人數驟增。


    而且,周圍還衝出了無數的士兵,也不知道是哪族人,直接的見人就砍,一個都沒有放過。


    遠處,華美的衣袍被劃了不少口子,滿身血汙但是風華不減的魔殞華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那些士兵的叛亂早就被算計在內了,而且誰也不知道,這次帶來的四千萬人裏,幾乎有三成的人都是被控製的。七封疆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最後這些人不能亂動,畢竟要是魔族內部少了這麽重要的一步棋,離夢緣還指不定做出什麽更加讓人惡心的事情。


    但是後麵出現的人,居然是天山的守護者。


    魔殞華不由得有些頭疼,本來那些人是打算在開戰的時候盡量多解決一點的。隻是一開始沒有見到,就以為不會出現了,結果誰想到現在他們殺迴來了。


    沒辦法,天山是所有守護者的信仰。


    各族人在這裏混戰,他們必然以死相搏,隻是因為染白的天啟而選擇了退卻。但是,結果呢,他們看見了鬼族,看見了那些惡心的變異生物,這裏可是天山啊,是他們心中最聖潔的聖地,所以,他們迴來了。為了天山,甚至罔顧天啟,為了自己的堅持和信仰,有有什麽事做不得的。


    天空中,血色的圓月不停的波動著,念歸在天山之巔,幾乎都可以直接貼上那輪血月。


    滄若念歸冷笑了聲,說了句:“這是不是就叫做,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染白無聲的搖了搖頭,空靈的銀眸中蓄滿的,是無奈與悲涼。


    命運不容違抗,無論怎樣,眾生都將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相同的結局。


    黑色的夜,濃鬱的血腥味飄蕩著。


    暗藍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空中,傲然的俯視著底下所有的戰亂。


    閻君詭秘的一笑,微微躬身,伸出手。地獄蝶的身影也悄然出現,她任由閻君拉著她,直直的飛向天山。


    落在天山之巔,天潭源水剛剛,沒到足踝,微涼,並不刺骨。


    閻君牽著地獄蝶,走向坐在最高處仰望天空的念歸和染白。閻君帶著地獄蝶也在那裏坐下,一樣的仰望天空。


    不得不說,夜空從來就沒有這麽絢爛過。


    圓血月,各種靈力的光芒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潑灑出絕豔的畫卷。


    大地已經看不出顏色,僅僅一晚,地表就被抬高了十幾米的距離,樹木早就和人一樣屍骨無存。人們還在不知疲倦的拚殺著,早就不知道為了什麽。陣陣喪樂飄搖,扭曲的絢爛光芒籠罩著這座禁地一般的山峰。


    什麽進攻天山,根本就是一個借口。


    現在這場戰役打成了這個樣子,卻不見一個人踏入天山半步,卻都死在了天山腳下,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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