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黑裙女人走到後門前,行禮,請念歸和墨夜進入。


    念歸和墨夜進入那扇後門,原以為會看到街道,但是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迴廊。迴廊的一麵是通向外麵的,另一麵是封死的牆壁。


    滄若念歸感受了一下,確認那麵牆壁沒什麽轉移的法陣,就再次將目光投向黑裙女人。


    那個女人再次向兩人行禮,接著,三個人腳下同時一空。


    墨夜迅速反應過來,想要飛起,但是卻發現自身的力量沒有辦法調動。那個女人顯然是很習慣這種事了,任由自己向著下方掉落。就在即將摔到地麵的那一刻,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了三個人。


    滄若念歸原以為已經到了,結果舉目看去,隻有腳下的一個巨大的法陣,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轉盤。滄若念歸眼角微微有點抽搐,因為下一瞬間,三人就再次穿越。


    這次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閣樓裏,閣樓一共五層,每一層都是雕梁畫棟,看上去有一種很古老戲院的感覺。黑裙女人帶著滄若念歸和墨夜,走進了閣樓。念歸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上麵寫得是戲樓。


    底下有一副對聯:


    演悲歡離合,當代豈無前代事。


    觀一場褒貶,坐中常有戲中人。


    對聯寫得很細膩,筆鋒卻很犀利,字跡飄然,卻字字誅心,不知是什麽人所做。


    這座戲樓,似乎也很有一些年頭了,但是一路走來,那細膩入微的雕刻處處可見。雕的都是一場場的戲,但是,每一出戲,都和真實發生的事情所對應。一層,刻得是混沌破裂,荒古初成。二層。刻得是始創殿誕生,上麵浮雕了很薄很薄的一層,因為太薄了,反而有種看不真的感覺。三層。暗刻了很多人物,看得出是,說的是七族崛起。四層,刻得是狼煙遍地,屍骨遍野,講的是無界之戰。第五層去看不出是什麽。


    每一層都有很多的隔間,每個隔間都細刻著當時發生的大事。比如,無界之戰那一層裏,就有鬼吻花現世,魔君斬殺夜寒蛇皇。


    一路上。從地板到房頂,從牆壁到樓梯的扶手,再是死角的地方也都刻印了這一出出的戲。


    沿著樓梯向上走,一直來到頂層,也就是第五層。


    從入口開始。那些浮雕講的是四海升平,在無界之戰之後,各族開始繁衍生息,漸漸變得繁榮起來,在裏麵一點,講的是地獄蝶出世,再之後。是魔君祭,之後,就是一片片空白的木板。第五層的很多雕工都是新的,都是剛刻上去不久。


    戲樓一個圍起來的建築,中間是空的。裏麵桌子椅子都有,還有幕布和台子。


    五樓。此時正有很多人憑空坐著,顯然都是修為不凡的人。


    眾人都靜默的等著,連念歸的到來都沒有理會,靜默的有種在不歸深淵的感覺。滄若念歸也沒有在意,她窩在墨夜懷裏。墨夜就找了地方站著,等待著。


    一個聲音冷漠的揚起:“很多人啊!”


    滄若念歸抬眸望去,不知何時,五樓的正中間,一個男人抱著那個狐媚的女人坐在戲樓的椅子上。


    其實眾人不坐椅子,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夠。這戲樓的雕刻是沒有死角的,就連椅子上都沒有幸免。也就隻有那個張狂的男人敢坐了,那可是相當於把曆史坐在身下啊!


    這個男人,有著黑紅色的眼睛,他的唇是黑色的,穿著張揚的紅色長袍,坐在椅子上,懷裏抱著那個柔弱無骨的女人,


    他,單名絕。是最有名的的亞龍種,也是唯一被正統龍族所承認的亞龍種。不同於不被認可的暗憐,他,絕,是一個強大到讓血脈純正的妖皇都忌憚的人物。也是始創殿和人類最忌諱的大妖怪之一,黑龍和鬼獠的後裔。


    他懷裏的女人,名叫紫惑心,是一隻狐狸,當然,這隻是表麵,她的真實身份,是另一位幸存的天妖。她母親時是帶著紫惑心離開了天妖森林,後來發現天妖危機的時候,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了自己的一位妖族朋友,隻身與天妖共存亡。


    但是現在這個世道,那個人怎麽會對一個嬰兒負責,就隨手丟掉了紫惑心,卻被絕撿到,成了養在身邊的小奴隸。


    至於今日,絕為什麽要售賣紫惑心,就不得而知了。


    場麵有一點的尷尬,畢竟絕坐在那裏,一副霸道的模樣。紫惑心柔順的在他的懷裏,隻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雪背。


    絕看著在場的這麽多人,不知為何,黑紅色的雙眼內部凝聚起了一場憤怒的風暴。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對著紫惑心說:“賤-人,有人來賣你了,還不展示展示你的能耐。”


    紫惑心表麵並沒有生氣,隻是依然笑著,魅惑絕倫。


    她笑著走出幾步,來到戲樓的邊上。她的臂彎間,幾道紅色的薄紗鋪展開來,連接上了戲樓的幾麵。戲樓的構造很想四合院,四周是封閉的建築,隻有中心是空的。


    幾道紅色的薄紗搭在上麵,像是在五樓搭起了一張蛛網。


    紫惑心笑笑,穩穩的走上了紅紗。


    她輕啟朱唇,緩緩向前走著,輕輕哼唱著纏綿的曲子,自己在紅紗上開始翩翩起舞。


    展臂,嫩白的肌膚上用朱砂畫出盛放的花朵,紅色的垂紗開始四處的飛揚,帶出一連串 紅色的魅惑影子。一顰一笑,妖嬈狐媚。在紅紗上不停的起舞,她自己就是盛放的紅色花朵,不是血腥,而是魅惑。


    每一個舞步似乎都可以牽扯出心底的欲-望,看著她旋轉,紅紗飄揚間的柔韌腰身,和她魅惑的笑容。輕輕響起的曲子,似乎是情人在耳邊的呢噥。嗬氣如蘭,甜甜的淡香挑戰著在場眾人的嗅覺。紅色的紗衣豔冶,隱隱稱著那潔白的皮膚。隻覺得色授魂與,欲罷不能。


    每一步,豔烈的熱舞,勾引人的心魂。


    滄若念歸被墨夜抱著,在角落裏,她看著紫惑心的舞蹈,看著那些人眼中掩飾不住的*,心中冷然。


    一支舞而已,再怎麽的勾惑誘人,也不可能將這些人迷成這個樣子。在場的到底也都是有膽識有勢力有實力的,卻都沒有察覺到,這舞步中的貓膩。


    滄若念歸又看向了絕,有這本事幫紫惑心輕而易舉的掩飾掉這一點,並讓這些人無從察覺,也就隻有他了。


    絕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似乎想要燒毀一切。舞蹈的紫惑心眼底深處有著冷笑和不屑,她之前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這支舞一展開,念歸就敏銳的發現了。


    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些什麽。


    當然,這些人裏,也有一雙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紫惑心的舞蹈。同時,他的視線不停的掃向那邊的角落,似乎有什麽事非確認不可的事情一樣。


    就連絕都在盛怒之餘感受到了,他也看向滄若念歸和墨夜所在的角落。盛怒的雙眼微不可查的劃過一絲晦暗,又再次看著紫惑心的舞蹈。


    紫惑心舞完,迴到了絕的身邊,翩然跪下,紅色的紗鋪散了滿地,如酒中的紅蓮,醉了一池的香豔。


    絕什麽都沒說,看向那些人,說:“怎麽樣,天生的尤物吧!”


    那些人壓下眼中的*,他們可沒忘,眼前這位,可是個不好惹的主,紛紛避開了這個問題,隻說想要出多大的代價帶她走。


    絕盛滿怒意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紫惑心,說:“你倒是說說,想和誰走?”


    紫惑心跪在地上,頭也沒抬的迴答:“憑主人吩咐。”


    絕冷笑了一聲,道了聲‘好’,就指著剛剛一直看向角落的那個人,說:“那你就和他走好了!”


    那個男人帶著麵具,身形好像僵了一僵,然後邪肆的說:“絕冕下倒是舍得,如此尤物,難得啊...”


    眾人一驚,這個人,不光接受了,而且還迴答了絕眾人都避開的問題。所有人都感歎,這人好大的膽子。


    滄若念歸傘下的眉微微挑了挑,她想,她認出這個人了。


    天下之大,一別永別,天下之小,隨處可見。


    沒想到剛剛得到了閻君的消息,又在這裏碰見了他。


    魔殞華,那個自一王府失蹤的男人。


    這下可好,燃血之月,三個人再次聚首,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怪不得他會一直看向這個方向,明顯的是因為流紗精紙傘的緣故難以確定是不是念歸。


    魔殞華現在也很頭疼,他來這裏見一個人,結果被絕盯上了不成,念歸居然也摻和了進來。


    然後,眾人就看到,絕眼中的怒火居然在頃刻間消失無蹤。


    地上的紫惑心忽然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就知道會是這樣。


    一個被龍族忌憚的大妖怪,怎麽會動怒呢,怎麽可能動真怒...


    絕已經很少出手了,在場的又都是些小輩,畢竟沒有哪個老輩人沒事顯得來這裏隻為了一個女人,他們沒見過真正威懾妖族的絕,自然也不怕他。


    沒有釋放威壓和氣息的絕,就跟普通的妖無異,再加上他的滿眼怒火,都明顯的有了幾分不過如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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