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虞兮看鳳逸陽霸道的模樣,想起白日裏二人齟齬,突然就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低笑了起來。


    “笑什麽?”


    鳳逸陽伸手摸著她的後頸,問。


    “我笑有的男人,明明又英俊又驍勇,智慧和能力無人能及,偏偏對一個普通女人患得患失,別人看一眼就像要把你老婆偷走一樣。”?


    她對男人的審美就是要英俊要驍勇要聰明要有能力,這幾點鳳逸陽確實都占了。而她把自己說成普通女人,確實有些太過謙虛了。


    鳳逸陽顯然對這些讚美之辭很受用,撫摸她脖頸的手好像在給一隻貓咪順著毛。


    他的確有這些優點,可在別人眼裏,他身為王爺的權威感蓋過了他本人的魅力,女人們削尖腦袋要嫁的是王爺而已。


    當然,很高興他是個英俊的驍勇的聰明的王爺。若他是醜陋的窩囊的蠢笨的王爺,依然有排著隊撲上來的女人,甚至數量會增加——畢竟那樣的話會更好騙一些。


    隻有虞兮,視他的權力地位如糞土,隻拿他當這個俗世中的普通男人。她說他的好,永遠是某件事做的讓人放心,或者某個品質吸引了她,具體又真誠。


    “我有個問題。”鳳逸陽突然問,纖長的手指開始細細揉捏虞兮的頸椎。


    “什麽?”虞兮被按得舒服,哼哼唧唧問道。


    “就是你為什麽說你是我老婆呢,聽著好老。”他知道虞兮嘴裏的“老婆”應該是“娘子”“夫人”的意思,就是納悶,明明是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兒,怎麽叫得這麽老。


    虞兮道:“老婆就是夫人的意思啊。我就是你老婆。”


    鳳逸陽道:“那我是你的什麽?”


    “你是我的老公呀。”


    “……”捏著虞兮大椎的手猛地收緊,她隻覺得骨頭一痛。


    “你幹什麽?”虞兮微痛,不滿地迴頭瞪了鳳逸陽一眼。


    鳳逸陽道:“不要唬我不懂,宮裏的太監才叫老公,”


    “是嗎?”虞兮桃花眼促狹地眯了起來,扭頭看了鳳逸陽一眼,若有所思。


    鳳逸陽知道她在打壞主意,立刻警覺起來。


    “老公。”虞兮突然說。


    鳳逸陽皺眉:“不許這麽叫。”


    “老公。”


    “閉嘴!”


    “老公~公公!”


    虞兮玩心大起,轉身吊住鳳逸陽脖子,叫個不停。


    鳳逸陽神手扣住她的腰,咬牙切齒道:“宮虞兮,我是不是要證明一下我不是公公……”


    論邏輯和思辨虞兮可是個中高手,她毫不畏懼地盯著鳳逸陽的眼睛,揶揄道:“你隻有我一個妃子,你是不是公公,隻有我能證明,我咬死了說你是,你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呀,你可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到處抹黑說你不舉。”


    男人最忌諱被人說不行,盡管鳳逸陽行得很。被虞兮一番話氣得鼻子都要黑了,繼續咬牙切齒道:“誰說百口莫辯,你夜裏在賬內叫出聲,第二天又起不了床,任傻子也知道怎麽迴事了。”


    “我錯了。”虞兮棋差一招,緊張地吸了口涼氣。


    “道歉有用的話,本王不就白白被你羞辱了。”鳳逸陽咄咄逼人,捏著她的***把她壓在身下。


    “不要了,我累了,求你。”


    桃花眼水汽彌漫,可憐巴巴地望著鳳逸陽。她可是太累了,人又不是機器,怎麽能那個這麽久……


    她連連求饒,還是難逃被他予取予求的命運。


    屈槐序一行人離了靖王府又去宮裏拜見鳳懷瑾,鳳懷瑾以有事推脫並未露麵,而是將人安排在了宮內一處待客用的院裏。


    “一路舟車勞頓,大家也各自休息吧。”屈槐序進了院便吩咐道。


    “這個靖王妃有點意思,她開得藥確實管用。”大鴻臚甄子安道,迴想起虞兮無雙的姿色和絕不溫柔賢惠的性子,心下納罕,“鳳國女子一直講究三從四德,說話都不敢正眼看男人,怎麽偏她是這麽個脾氣?”


    “說起來這個女人還跟我們鞣然有些淵源。她生母是楚清辭。”屈槐序道。


    “哦?”甄子安大驚失色。


    楚清辭在鞣然可是家喻戶曉,她來鳳國做線人失敗被屈恆之滅門,後又帶著鳳國十萬大軍血洗鞣然的事,更是人盡皆知。


    靖王妃是楚清辭的女兒,而楚清辭的女兒是這樣的性子,就是情理之中了。


    甄子安想。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楚清辭的教育,虞兮還做了17年二十一世紀公民,自然不吃他們封建禮教那一套。


    “若她是楚清辭的女兒,那我們更要多加提防,畢竟楚清辭背叛了我鞣然,這個王妃更不是什麽好東西。”


    楊端在一旁冷冷道,他白日裏在虞兮那裏受了挖苦,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沒意思的女子太多,一萬個裏也出不了這麽個有意思的,難怪鳳逸陽當寶似的,別人多看一眼都要打翻醋壇子。”斐孤辰閑閑地道,白日裏他倒是把鳳逸陽的神情看在眼裏。


    “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斐宰輔不要動了真心。”屈槐序又不是傻子,關於虞兮被屈滄溟軟禁時的情況也知道一些,又加上看虞兮和斐孤辰今日你來我往地一番以為他是美色當前動了心。出言勸誡。


    “那是自然。”斐孤辰點點頭,敷衍道。找了個借口迴房睡覺了。


    夜慢慢深透了,月亮慢慢地露出頭來,在窗子上映出一個窈窕的彎鉤影兒。


    斐孤辰輾轉反側,根本沒有睡意。


    滿腦子都是白日裏虞兮那一聲“斐”以及那一碗加了蜂蜜的藥湯。


    苦裏帶著清甜,甜裏帶著清苦。什麽味道都有,卻又純得不像話。


    虞兮話少,人又聰明,對付屈槐序都舉重若輕,談笑間殺伐決斷。卻依然細心地去為他的藥湯裏加那麽一口甜。


    不聲張,更沒有借此拉攏他,隻是漫不經心地就做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斐孤辰輕笑一聲,唇齒間似乎又泛上那一點甜來。


    這樣的女人誰會不愛她?


    她美得不像話有人愛,待到她醜得不像話的一天,依然會有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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