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冷邪那邊派人跑了一趟青龍山,迴來告訴虞兮,並未發現鳳氏蹤影。


    “我的人在青龍山埋伏了兩日兩夜,幾乎所有的人都查到了,鳳氏並未出現,你描述的那幾個隨從也沒有。”斐冷邪說,“極有可能鳳氏借著去禮佛,行別的勾當。”


    虞兮也料到鳳氏那樣的人絕不會平白無故真的去尼姑庵吃齋念佛修心,一切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隻是鳳氏去了哪裏呢,她又要從何查起?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對了,刺殺你的人應該也快找到了。”斐冷邪又道。


    “在哪兒?”


    “這幾個月裏出城的瞎子有幾十個,不過有一個短小精悍,一看就是個自幼習武的練家子,眼睛又是新傷,我們覺得這個最可疑。”


    虞兮努力迴憶了一下刺客在黑暗中的身形,應該和她差不多高,人瘦且靈活,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左手持劍。


    “的確是個身形瘦小的男人,要麽右臂有傷,要麽是個左撇子。”虞兮補充道。


    斐冷邪點點頭:“那就是此人無疑了。我讓人捉來見你。”


    “肉麻的話不說了,有勞了。”虞兮按江湖禮儀對斐冷邪拱了拱手。


    斐冷邪不屑一顧,冷哼一聲道:“你們父女欠我的多了,以後慢慢還。”


    虞兮忍不住抿嘴直樂。


    “你笑什麽?”斐冷邪被她笑的發毛,忍不住問道。


    “我笑斐莊主這樣天下無雙的妙人兒,比女人還精致,怎麽就看上義父那個老頑固了。而且義父美色當前竟然能這麽多年不為所動,也是個神人。”


    虞兮由衷地說,絲毫沒有世俗的那些偏見與冷眼。


    “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斐冷邪倒是不意外虞兮知道他和扁鶴的事,意外的是虞兮的態度。


    “你能接受自己的義父同一個男人在一起麽?”


    終於忍不住問出這麽一句。


    “我為什麽不能接受?義父也有幸福的權利啊。”虞兮說的是事實。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雖然不是腐女,卻對gay文化一直很尊重,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不過,你這麽美,靠的住麽?別某日被別人勾搭去,對不起我義父。”虞兮一半讚美一半吐槽道。


    斐冷邪本就自恃容顏絕美,看別人都是俗物,如今又被虞兮這麽一誇,心裏別提多美了。嘴上卻道:“小小年紀,操心得倒挺多。”


    虞兮被他逗得直笑,又不敢太大聲笑他,待又要問他什麽,人已經不見了。


    柳香雲推門進來,隻看虞兮一個人對著門傻笑,疑惑道:“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麽呢,還對著門傻笑。”


    虞兮忙搖搖頭:“沒有,我想起驚鵲馬上大仇得報,心裏歡喜。”


    柳香雲隻道:“你也是個重情重義的,換了旁人,一個丫鬟死了也就死了,最多給點錢撫恤下家人也就罷了。”


    虞兮不讚同她的說法:“人生而平等,驚鵲給我做丫鬟是運氣不好,並不是人比我低等,何況,她還是為我而死,我怎麽能不為她報仇呢。”


    她這樣重情重義,倒是讓柳香雲刮目相看。


    虞兮說迴宰相府小住幾天,一住就是小十天,其間鳳逸陽讓人來接了兩迴,虞兮各種借口不肯迴去。


    第十日,長安親自帶了人來,一見虞兮就行禮道:“娘娘,此次王爺有令,綁也要把您綁迴去,還請娘娘不要讓屬下難做。”


    “我沒嫁入王府的時候,王爺一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


    虞兮以為鳳逸陽太想她的緣故,才來硬的,忍不住笑他孩子氣。


    長安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卻沒有多說。


    “王爺珍惜你是福分,迴去吧,想家了再來。”柳香雲也勸她。


    虞兮隻好收拾了東西跟長安等人迴府。


    “你是小孩嗎,還一個人睡不著覺麽。”虞兮見鳳逸陽的第一句話就是嬌嗔,十日不見,也確實想他了。


    鳳逸陽卻不似往常那般,一見她就又抱又親。


    “宮虞兮,之前太皇太後勸我不要娶你,說你城府太深,主意太正,我被你蒙了心智完全聽不進去,今日才知道,老人果然沒有看錯!”


    鳳逸陽冷笑道,看向虞兮的神情像要生吞活剝了她。


    虞兮何等的聰明,一看這個情景,就知道事發了。


    “我可以解釋。”她嗓子有些幹啞,開口想要辯解兩句。


    “解釋?你又想騙本王什麽?!”


    一封信件對著虞兮劈頭扔過來,她反應不及,掉在地上。


    虞兮一聲不吭地拆開來看,是蘇太醫的筆跡,隻有寥寥幾句:扁兄,見字如晤,兄之所托已完成,幸不辱命。早聞令嬡聰慧過人,一見果然誠不欺我。?上京春末景色宜人,盼扁兄來京飲茶。


    蘇太醫為虞兮開過藥方,鳳逸陽對虞兮視若珍寶,自然認得他的筆跡。


    “一封信能說明什麽?”虞兮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響如擂鼓。


    “宮虞兮,你真厲害,這個時候都能不動聲色,真是個好樣的!”


    鳳逸陽氣得忍不住拍案,咬牙道。


    “把人帶上來!”他對著門外大喝一聲。


    虞兮心說,莫不是捉了蘇太醫?


    原來是王府的廚子和燒火丫頭。


    “你們來說。”


    “王妃小產那日,小的夜裏在廚房值班,一個人過來把小的擊暈了。”廚子哆哆嗦嗦,小聲說道。


    “你來說說。”


    鳳逸陽命令。


    “那人模樣沒有看清,我隻記得被那人對著後脖筋彈了一下,我便暈了過去。”


    鳳逸陽冷笑:“斐冷邪是我師叔,淩絕山莊的手法我怎會不知呢。”


    虞兮看著盛怒的鳳逸陽,再多的辯解都是徒勞。隻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的感情。”


    “宮虞兮,你討厭董秀枝,我把她趕走便是。利用本王寵你,假托有身孕,本王心心念念,滿腦子都是自己要有個和你的孩子了,誰知你竟然這樣利用本王的感情!”


    鳳逸陽氣得麵色青白,伸手捏住虞兮的下巴,惡狠狠道。


    虞兮閉了眼,一言不發。


    “害得本王空歡喜一場,你要怎麽補償本王……”


    鳳逸陽怒到了極點,捏得虞兮下巴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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