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恢複


    雖然不知道沈衝為何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修為就有著如此大的長進,不過此時秦風骨從沈衝那雙看似冰冷的眼神當中,分明還看出了其他的色彩。不再像之前看到他時的那般木然,雖然他刻意營造出一股殺意凜然的樣子,但不難看出當中那份狡黠的意味。


    察覺到這點的秦風骨心中不禁有些激動,現在的沈衝,已經比前不久秦風骨剛看到他時那副死氣沉沉,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樣子完全換了個人。


    現在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沈衝嘛!


    一記直拳,秦風骨直接轟擊在沈衝舞起那一片劍花的中心處,可沈衝隻是身形微微一退,又跟著衝上。秦風骨接著又是一個閃身,又避過了沈衝接踵而來的一劍,然後秦風骨的身子仿佛化作了一條靈活的水蛇那般,繞著沈衝淩厲的劍勢,直接侵襲近身。


    感覺到沈衝的實力不弱,秦風骨也沒怎麽留手,猛地就是一記氣勢兇猛的飛煌無極,直指沈衝的心口。


    沈衝處變不驚,握劍的右手一旋,然後飛快舞出幾道劍花,竟就這麽將剛才攻擊出去的劍勢收了迴來,並再次朝著秦風骨的後心攻擊過去。若是秦風骨毅然強攻,自然能夠將沈衝給拿下,但同時也很難避免被沈衝這迴收的一劍所傷。


    二人畢竟隻是試探彼此的身手,又不是生死搏殺,眼見沈衝在這般情急之下,能夠作出這等快速驚人的反應,秦風骨已經是吃驚不小了。瞬間收迴了自己的攻勢,秦風骨一個迅疾閃身,就這麽從沈衝的身前消失不見了。


    而這次,沈衝也沒有再繼續追擊。


    雖然隻是短兵交鋒了幾招,可是沈衝也已經很清楚地感覺到了他和秦風骨之間巨大的差距。


    先不說一開始時自己那般全力施展的突襲,秦風骨每次都能夠輕鬆從容地躲過,就是剛剛他最後顯露出來的迅速擺脫自己的那一手,沈衝就已經自認難以企及。果然正如他們所說的一樣,現在的秦風骨,已經是越發強大得深不可測了。


    “看來在自己渾渾噩噩的這幾年,秦風骨這小子可並沒閑著啊。”沈衝的心中不由如此感慨道。


    秦風骨眼見沈衝收手,那雙冰冷的眼神,已經瞬間顯露出了幾分清明,同時看向自己的時候,臉上已經現出了那久違了的笑容。


    “沈衝,你沒事了?”秦風骨的心情有些激動,到現在還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他實在想不明白,之前從坤越帝國迴來的時候,沈衝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怎麽突然間就好了呢?


    沈衝嘿嘿一笑,手中的長劍已經收了進去,走到秦風骨的身前,在他的胸口上重重地捶了一拳,道:“你小子,長結實了不少啊。”


    簡單的一句話,卻已經涵蓋了千言萬語。


    秦風骨看著此時的沈衝,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這才應該是沈衝原本的樣子,而不是之前他所見到的那個“活死人”。同樣的,沈衝也在那仔細打量著秦風骨,彼此眼神中都難掩一種欣喜與激動之色。


    “你這家夥之前到底怎麽迴事的,上次見你還跟一個活死人一樣,現在又完全恢複過來了?”秦風骨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沈衝這才淡笑著說道:“當年你我在學院遇襲之後,我受了重傷,是師父他老人家不惜舍棄了自己的性命,這才將我保住。不過因為當時我的命泉損毀嚴重,即便撿迴了一命,但是神智卻好像是被封印住了一樣,直到不久前才終於解開了。”


    沈衝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並沒有說得太詳細,不過秦風骨聽在耳中,卻多少能夠感覺得到當中的兇險。命泉損毀,這可絕對不是一句簡單的重傷就能描述得出來的。尤其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毀了命泉,就等於是毀掉了這人今後的武修之道。


    這段時間沈衝所遭遇的事情,絕對不僅僅隻是他口中所說的那麽簡單。不過秦風骨眼見他並不願多說,當下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管怎麽樣,現在的沈衝總算是恢複到了他原來的樣子,這絕對是一個再大的喜事不過了。


    秦風骨笑了笑道:“你沒事了就好,至少現在的你看起來,要比之前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得多了。對了,這次你到南均來,也是因為接受了學院那邊的任務吧?”


    沈衝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便忽然上來一手搭在秦風骨的肩膀上,滿臉古怪地笑道:“風骨,我聽說這段時間,你小子的桃花運不錯啊。不但把學院裏的那位冰美人楚姑娘給弄到手了,而且在東川的家裏麵,還藏著兩位嬌美人,是不是有這迴事?”


    現在他所說話的這語氣,秦風骨已經可以非常確定,他絕對就是以前所認識的那個沈衝沒錯了。當下秦風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聽誰胡說八道的,哪兒有的事。”


    “難道楚姑娘的事也是假的?”沈衝狐疑道。


    秦風骨一怔,笑道:“這倒是真的。”


    “嘿嘿,當年從西漠迴來的時候,我就說你們倆絕對有事情嘛,你小子當年還一直怪我跟你換了房間。這不,如果當年不是咱倆換了房間的話,又怎麽會成全了你們這麽一對歡喜冤家。說起來,你還欠我一頓好酒,得好好感謝我一下才行。”


    聽到沈衝這玩笑的話,秦風骨也不由想起了當年初入神穀學院,接受西漠之行的任務時,便是因為和沈衝這家夥換了房間,結果才讓楚蝶衣誤把他當作偷看人洗澡的色狼,差點兒沒讓她給亂劍砍了。


    此時再從沈衝口中聽說了這些事情,秦風骨也是感慨頗深。


    “是,這個確實得要好好謝謝你。”秦風骨笑道,同時他心裏仿佛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著自己,他要感謝沈衝的事情,絕不僅僅隻是這一件。


    “改天我可以讓蝶衣幫你介紹幾位她的姐妹給你怎麽樣,這樣總算是有誠意了吧?”秦風骨打趣道。


    沈衝則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道:“這就算了,咱現在也已經不再是個孤家寡人了,你要真讓楚蝶衣介紹什麽人給我,那不是把兄弟我往火坑裏推嗎。”


    “有人了?”秦風骨吃驚了一下,接著很快就想到了什麽,忽然露出一臉曖昧的笑容,看向沈衝道:“歐陽玉兒?”


    對此,沈衝倒是表現的很坦率,嘿嘿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這次不是歐陽玉兒一直在他身旁不離不棄地幫助他的話,恐怕他現在還沒有這麽快恢複自己的神智。


    畢竟當年他所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即便是他的師父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隻是暫時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而已。後來又是有著歐陽院長的鼎力相助,這才好不容易修複了他受損的命泉。


    可是因為當時的命泉受損,他的身體開始進入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當中,竟意外地將他的神智給封閉了起來,隻能靠著本能活著,這才會讓人看上去一副死氣沉沉,不死不活的樣子。


    而正是從坤越帝國迴來之後,歐陽玉兒想盡了各種辦法,既是遍訪名醫,又是苦苦央求她的那位身為神穀學院副院長的太爺爺,這才在花費了不少代價之後,終於將沈衝被封閉的神智逐漸喚醒了過來。


    沈衝在神智被封閉當中的時候,雖說不能運用自己的主動意識來操控身體,可是對於那時候他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多少還是能夠知道一些的。


    尤其是不知道多少次,歐陽玉兒在當時還是個“活死人”的沈衝麵前,傾訴著她的各種情愫,以及對於沈衝這副情況的擔憂和痛苦,還有那言行之間難以掩飾的愛意。


    在那個時候,沈衝便感覺自己對這個以前總是有事沒事就跟他吵架拌嘴的女孩,似乎開始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羈絆。


    “沈衝?我說剛才那些夥計們說有什麽人忽然闖進來了,原來是你小子啊。”剛才西門慶正在和那客棧掌櫃的商量點事情,忽然聽到有人稟報說有個人瘋狂地往後院衝去了,他這才忙不迭匆匆趕來,誰知道看到的人竟然是沈衝。


    當下西門慶也已經鬆了一口氣,看了看院子裏明顯有些剛剛打鬥過的痕跡,又不由道:“風骨,你們倆這是幹嘛呢,想把我這家客棧給拆了不成?!”


    雖然剛才秦風骨和沈衝二人都刻意壓縮了戰鬥的範圍,但是以他們現在這般強大的實力,即便隻是小範圍的對抗,當中所碰撞溢出的力量也是極具破壞性的。那院子裏的花草,走廊,以及青石地磚上麵,都已經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沈衝聞言卻隻是對西門慶嘿嘿笑著道:“我說西門大公子,就你們西門家富可敵國的誰不知道啊,別說拆你這麽一家客棧,便是拆上百八十個的,對你們西門家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還在我們麵前裝什麽小氣啊你。”


    “就算九牛一毛,可那牛毛也總有……”西門慶的話才剛說到這裏,他就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忽然一臉驚喜之色地看向沈衝,然後又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一旁的秦風骨,道:“這小子,已經好了?”


    秦風骨笑著點了點頭,西門慶得到了確定的答複,又不由仔細打量了麵前的沈衝幾眼,這才笑道:“好啊,現在總算是有點兒人樣了。”


    沈衝聽著不由大怒,上去就想給他一腳踹去,罵道:“什麽叫現在總算有點人樣了?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趕緊讓你沈爺我來好好教你。”


    西門慶也隻是嘿嘿一笑,麵對沈衝踹來的一腳不躲不閃,反而一個侵身撲了上去,同時他給一旁站著的秦風骨使了個眼色,然後秦風骨會意,也跟著朝沈衝那邊撲了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三個大男人,就那麽在院子裏滾打作一團,時不時還發出一陣陣哈哈大笑之聲。


    ……


    夜深了,今晚為秦風骨等人到來的接風晚宴散去,夜無名、陸道林等人都已經相繼離開,而楚蝶衣和歐陽玉兒似乎也有意想要讓這三個久別重逢了的好兄弟好好聚聚,於是也帶著小竹竹和小白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秦風骨三人一人提拎了一個酒壺,然後飛身到了客棧的屋頂上麵,躺在那被烈日曬了一天的屋瓦上麵,還能依稀感覺到一絲暖意。


    這晚月明星稀,倒也是個難得的良辰美景。


    “我們三個,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麽愜意的在一起喝酒了。”沈衝拿著手中的酒壺往口中灌了一口,忽然幽幽地說道。


    “三年多了吧,可我怎麽感覺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西門慶說道。


    秦風骨看了看身旁躺著的二人,他也一仰身躺了下去,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在那享受著這難得的一份靜謐和安寧。


    沈衝又忽然說道:“風骨,這些年,你一個人流落在外,一定過得很苦吧?”


    之前在酒桌上的時候,秦風骨大致說到了一些他在落入洛江之後,流落到離恨島上的一些情況。


    聞言,秦風骨頓了頓,笑道:“苦倒沒什麽,這也算是人生的一種經曆吧。其實你又何嚐不是,這幾年來,都是一樣過得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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