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直搗狼巢（上）
馬賊們將村子燒殺了個精光，什麽也沒有留下。那時的沈衝還不到七歲而已，遭此巨變，他整個人已經徹底地懵了。天空好像塌了下來，他那一雙稚嫩的肩膀上，已經再也承受不了疲憊的身軀。
年幼的沈衝在滿地的死人堆裏呆坐了三天三夜，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家人，認不出最好的玩伴，空氣中，隻有那一陣陣燒焦的刺鼻氣味，不斷刺激著他的髒腑。
無盡的饑餓一陣陣席卷而來，求生的本能催使沈衝一次又一次地爬到了那還殘留著火星的廢墟跟前。在那燒成一片焦黑的廢墟裏麵，縷縷青煙升起，傳來一股股血肉燒爛之後的味道。
沈衝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整個兒哭成了淚人，情緒激動地抓著身旁的秦風骨：“你知道那種真正饑餓的感覺嗎？餓得你好像瘋了一樣，再管不了眼前的是食物，還是人……”
秦風骨心中頓時一凜，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了一副恐怖的畫麵，他連忙一把按住沈衝，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行了，不要再說了！”
沈衝抬眼看了看他，神情中說不出的慘然和絕望，那是秦風骨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接著嘴角微微顫動，慘然一笑：“後來我又一個人在村子裏待了好幾天，是三天，四天還是五天，我也不知道。直到師父他老人家再次過來找到了我……”
接下來的事情，比起之前則相對輕鬆了許多。
沈衝的師父趕來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後來他的師父估計是擔心那場慘劇會在他的心裏留下陰影，便帶著他來到了盤龍村，在村裏人淳樸、善良的照顧下，好不容易才讓他逐漸恢複了過來。
而盤龍村這次所遭遇的事情，幾乎與沈衝當年的經曆如出一轍，也難怪他會這麽情緒失控。
一番傾訴下來，沈衝心中積鬱的悶氣似乎也發泄了不少，二人又相對沉默了一會兒，沈衝忽然開口說道：“風骨，今晚我就不迴客棧了，至於今天花掉的這些錢記在我頭上，到時候我再迴去給西門解釋。”
秦風骨想了想，很快就猜出了沈衝的意圖，他不由皺了皺眉頭：“沈衝，你想幹什麽？”
沈衝沒有說話，隻是握了一下拳頭，拿起自己的劍，緩緩站了起來。
秦風骨連忙攔住了他，說道：“先慢著，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迴客棧找一下西門的好，我知道你想幫鄉親們報仇，可是你知道那些人在哪兒嗎？”
沈衝沒有說話，隻是迴頭看了秦風骨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一笑。接著秦風骨就感覺自己拉著沈衝的手上一股巨力傳來，那股強勁的力道頓時間將他震出了一丈開外。
等到秦風骨穩住身形再看，沈衝早已不知哪兒去了。
“這混蛋！”
秦風骨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然後連忙跟那些村民們告別了一聲，匆匆往客棧迴去。一迴到客棧，秦風骨便急忙將西門慶找來，開門見山地說道：“西門，你聽說過沙狼幫嗎？”
“沙狼幫？”西門慶搖了搖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接著看到原本出門購物的秦風骨空手空腳的迴來，而且同行出去的沈衝也沒見人影，不禁感覺到有些不妙。
“出什麽事了？”西門慶將秦風骨帶到了一旁，小聲問道。
對此秦風骨倒也沒有隱瞞，將他和沈衝二人在街頭偶遇土蛋兒幾個，以及盤龍村被那沙狼幫所毀滅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西門慶聽完沉吟片刻，接著說道：“那小子肯定是自己一個人找沙狼幫的人報仇去了，這樣吧，你先在客棧裏等一等，我們西門家雖然主要活動在南方，但是在這裏也是有些人手在的，我這就先去打聽一下情況。”
秦風骨隻是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我還從來沒見過沈衝像今天那個樣子，現在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快找到他才好。”
聽到這話，西門慶也就不再堅持，過去給韓玲打了聲招唿，便帶著秦風骨來到了城裏西門家的一處產業。
那是西門家族所在龍脊城所開的一家當鋪，平時西門家也會跟一些西域的珠寶行商往來，因此這個當鋪一直是作為西門家在西關的一個據點。
有西門慶出麵，很快就從當鋪掌櫃那裏打聽到了沙狼幫的消息。
原來這沙狼幫說起來還是有些來曆的，它的前身，曾是大漠當中勢力最大的一股馬賊，大漠裏的人們稱唿他們為“白鬼”。大概是在十年前的時候，這股白鬼馬賊也不知是惹到了什麽人，忽然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一度換來了大漠幾年的和平。
然而就在四五年前吧，大漠裏散在各處的馬賊忽然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當中尤以這個沙狼幫的行動最為活躍。沙狼幫的頭領也一直打著“白鬼”的旗號，不斷吞並著沙漠裏各個大小馬賊勢力的同時，對於生活在大漠中人們的危害也是越來越大。
因為這些馬賊向來行蹤不定，而且大漠中環境惡劣，變化複雜，雖然朝廷幾次想要出兵剿滅，最終卻也隻是铩羽而歸。
聽到這裏，秦風骨便不由急著對那老掌櫃問道：“那你知道那沙狼幫的老巢是在哪兒嗎？”
老掌櫃看了秦風骨一眼，估摸著這人可能是他們家大少爺的朋友，當下也不敢大意，連忙迴道：“其實這官府一直說什麽找不到馬賊的老巢啊，這些都是忽悠那些平頭老百姓的。但凡隻要有點兒能耐的人，都知道這沙狼幫其實就離這城裏不遠，就在那龍脊山脈一帶。”
“哦？這樣都不管？”一旁的西門慶問道。
老掌櫃迴答道：“迴大少爺的話，這沙狼幫雖然出身於白鬼馬賊，可是它又跟白鬼有些不同，這沙狼幫可是什麽樣的人都招啊，現如今那馬賊的數量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年的白鬼。試想一下，這上千人的馬賊就這麽在西關的眼皮子底下安然了好幾年，能跟官府裏的人沒點兒關係嗎？恐怕他們不是不能管，隻是不想管罷了。”
一聽這話，秦風骨和西門慶二人頓時明白了，自古以來官匪勾結，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了。
既然已經問明了那沙狼幫的老巢在哪兒，秦風骨覺得也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當下便跟那老掌櫃告辭，準備離去。
一旁的西門慶連忙一把拉住了他，說道：“風骨，你這是要幹嘛？”
秦風骨看了他一眼，說道：“沈衝本來就是在這大漠長大，想必他一定有自己的辦法找到那沙狼幫的老巢。現在那家夥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快點兒找到他，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卻見西門慶上前擋在他的前麵，說道：“那你也不能這麽急，這事得從長計議。你剛沒聽老掌櫃說嗎，那些馬賊人多勢眾，你就這樣急急忙忙地找過去，那跟自己去送死有什麽區別？”
此時的秦風骨也是有些心急，哪兒聽得進西門慶的勸，隻是一閃身繞過了西門慶的阻攔，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總不能放著那家夥陷入危險不管吧。”
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當鋪。
西門慶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由怔了怔，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本以為這小子能夠知道迴來找我，還算有些理智，誰知道終究還是跟沈衝那家夥一路的貨色。”
接著，西門慶附耳給那當鋪的老掌櫃交待了幾句，也趕忙朝著秦風骨追了上去。
找到了秦風骨，西門慶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帶著他在城裏買了兩匹馬，然後策馬朝著城外趕去。
出了關口，迎麵便是一條連綿的山脈，隻是這西關的山體，跟那中原南方的山脈不一樣，這裏的山勢雖然險峻，卻是一片連著光禿禿的，山上基本沒有什麽植被覆蓋，顯得格外滄桑與蕭條。
秦風骨二人騎著馬，順著那條蜿蜒的山脈一直前行了近百裏地，最後到了一個叫做貪狼嶺的地方時，二人停了下來。
之前聽那老掌櫃的描述，出了龍脊要塞，隻要沿著龍脊山脈一直往西北走，就可以看到一座很高的山峰，那座山峰通體黑色，從遠處看去形狀有點兒像一頭仰天長嘯的巨狼。
而據說那沙狼幫的據點，就是在這貪狼嶺上麵。
“怎麽樣，準備好了嗎？聽說那山上可是有著上千的人馬，你真的想就這樣上去？我們現在可是連沈衝那家夥有沒有到這裏來都還不知道的。”西門慶忽然說道。
秦風骨隻是抬眼望著那座陡峭的山峰，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他一定就在這裏，絕對不會錯的。”
……
貪狼嶺上。
秦風骨猜想的沒錯，此時的沈衝果然是在這貪狼嶺上，或者再確切點說，他現在已經化名成了一個叫做徐三的人，變成了沙狼幫一個底層的小嘍囉。
“三兒，今後哥哥我就叫你三兒了，誰讓你是咱黑驢兄弟介紹來的呢，今後就由哥哥我罩著你啦。跟你說，隻要有我一口，就絕對不會少你吃的。”一個滿身酒氣，胡子拉碴的大漢摟著沈衝的肩膀說道。
沈衝在那嘿嘿地陪著笑容，連連點頭稱是，隻是心中卻暗暗罵著：你那黑驢兄弟，早已經到地底下報道去了，不急，過會兒不久老子就送你去見他啊。
別看他之前離開秦風骨的時候，好像有些瘋魔了的樣子，但他終究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沈衝一擺脫了秦風骨，很快就在城裏找到了自己當年的一些故人，沒多久就探明了沙狼幫的具體位置。
他確實恨不得能夠立馬將這幫天殺的畜生一個個殺個幹淨，可是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要想單槍匹馬一個人將這幫馬賊剿滅，他著實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沈衝隻是有著一個簡單的計劃，先想辦法混入沙狼幫，然後盡快將那些個馬賊頭頭全給找出來，然後再一把火將這個鬼地方化為灰燼。
所以他先是找到了一個外號黑驢的沙狼幫小頭目，當時那小頭目正在龍脊城裏逛窯子，沈衝逼著黑驢寫下了一封推薦自己加入沙狼幫的介紹信，這才成功混了進來。
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打聽到沙狼幫那些頭領們的具體位置，好正式實施他的複仇計劃！
馬賊們將村子燒殺了個精光，什麽也沒有留下。那時的沈衝還不到七歲而已，遭此巨變，他整個人已經徹底地懵了。天空好像塌了下來，他那一雙稚嫩的肩膀上，已經再也承受不了疲憊的身軀。
年幼的沈衝在滿地的死人堆裏呆坐了三天三夜，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家人，認不出最好的玩伴，空氣中，隻有那一陣陣燒焦的刺鼻氣味，不斷刺激著他的髒腑。
無盡的饑餓一陣陣席卷而來，求生的本能催使沈衝一次又一次地爬到了那還殘留著火星的廢墟跟前。在那燒成一片焦黑的廢墟裏麵，縷縷青煙升起，傳來一股股血肉燒爛之後的味道。
沈衝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整個兒哭成了淚人，情緒激動地抓著身旁的秦風骨：“你知道那種真正饑餓的感覺嗎？餓得你好像瘋了一樣，再管不了眼前的是食物，還是人……”
秦風骨心中頓時一凜，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了一副恐怖的畫麵，他連忙一把按住沈衝，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行了，不要再說了！”
沈衝抬眼看了看他，神情中說不出的慘然和絕望，那是秦風骨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接著嘴角微微顫動，慘然一笑：“後來我又一個人在村子裏待了好幾天，是三天，四天還是五天，我也不知道。直到師父他老人家再次過來找到了我……”
接下來的事情，比起之前則相對輕鬆了許多。
沈衝的師父趕來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後來他的師父估計是擔心那場慘劇會在他的心裏留下陰影，便帶著他來到了盤龍村，在村裏人淳樸、善良的照顧下，好不容易才讓他逐漸恢複了過來。
而盤龍村這次所遭遇的事情，幾乎與沈衝當年的經曆如出一轍，也難怪他會這麽情緒失控。
一番傾訴下來，沈衝心中積鬱的悶氣似乎也發泄了不少，二人又相對沉默了一會兒，沈衝忽然開口說道：“風骨，今晚我就不迴客棧了，至於今天花掉的這些錢記在我頭上，到時候我再迴去給西門解釋。”
秦風骨想了想，很快就猜出了沈衝的意圖，他不由皺了皺眉頭：“沈衝，你想幹什麽？”
沈衝沒有說話，隻是握了一下拳頭，拿起自己的劍，緩緩站了起來。
秦風骨連忙攔住了他，說道：“先慢著，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迴客棧找一下西門的好，我知道你想幫鄉親們報仇，可是你知道那些人在哪兒嗎？”
沈衝沒有說話，隻是迴頭看了秦風骨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一笑。接著秦風骨就感覺自己拉著沈衝的手上一股巨力傳來，那股強勁的力道頓時間將他震出了一丈開外。
等到秦風骨穩住身形再看，沈衝早已不知哪兒去了。
“這混蛋！”
秦風骨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然後連忙跟那些村民們告別了一聲，匆匆往客棧迴去。一迴到客棧，秦風骨便急忙將西門慶找來，開門見山地說道：“西門，你聽說過沙狼幫嗎？”
“沙狼幫？”西門慶搖了搖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接著看到原本出門購物的秦風骨空手空腳的迴來，而且同行出去的沈衝也沒見人影，不禁感覺到有些不妙。
“出什麽事了？”西門慶將秦風骨帶到了一旁，小聲問道。
對此秦風骨倒也沒有隱瞞，將他和沈衝二人在街頭偶遇土蛋兒幾個，以及盤龍村被那沙狼幫所毀滅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西門慶聽完沉吟片刻，接著說道：“那小子肯定是自己一個人找沙狼幫的人報仇去了，這樣吧，你先在客棧裏等一等，我們西門家雖然主要活動在南方，但是在這裏也是有些人手在的，我這就先去打聽一下情況。”
秦風骨隻是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我還從來沒見過沈衝像今天那個樣子，現在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快找到他才好。”
聽到這話，西門慶也就不再堅持，過去給韓玲打了聲招唿，便帶著秦風骨來到了城裏西門家的一處產業。
那是西門家族所在龍脊城所開的一家當鋪，平時西門家也會跟一些西域的珠寶行商往來，因此這個當鋪一直是作為西門家在西關的一個據點。
有西門慶出麵，很快就從當鋪掌櫃那裏打聽到了沙狼幫的消息。
原來這沙狼幫說起來還是有些來曆的，它的前身，曾是大漠當中勢力最大的一股馬賊，大漠裏的人們稱唿他們為“白鬼”。大概是在十年前的時候，這股白鬼馬賊也不知是惹到了什麽人，忽然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一度換來了大漠幾年的和平。
然而就在四五年前吧，大漠裏散在各處的馬賊忽然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當中尤以這個沙狼幫的行動最為活躍。沙狼幫的頭領也一直打著“白鬼”的旗號，不斷吞並著沙漠裏各個大小馬賊勢力的同時，對於生活在大漠中人們的危害也是越來越大。
因為這些馬賊向來行蹤不定，而且大漠中環境惡劣，變化複雜，雖然朝廷幾次想要出兵剿滅，最終卻也隻是铩羽而歸。
聽到這裏，秦風骨便不由急著對那老掌櫃問道：“那你知道那沙狼幫的老巢是在哪兒嗎？”
老掌櫃看了秦風骨一眼，估摸著這人可能是他們家大少爺的朋友，當下也不敢大意，連忙迴道：“其實這官府一直說什麽找不到馬賊的老巢啊，這些都是忽悠那些平頭老百姓的。但凡隻要有點兒能耐的人，都知道這沙狼幫其實就離這城裏不遠，就在那龍脊山脈一帶。”
“哦？這樣都不管？”一旁的西門慶問道。
老掌櫃迴答道：“迴大少爺的話，這沙狼幫雖然出身於白鬼馬賊，可是它又跟白鬼有些不同，這沙狼幫可是什麽樣的人都招啊，現如今那馬賊的數量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年的白鬼。試想一下，這上千人的馬賊就這麽在西關的眼皮子底下安然了好幾年，能跟官府裏的人沒點兒關係嗎？恐怕他們不是不能管，隻是不想管罷了。”
一聽這話，秦風骨和西門慶二人頓時明白了，自古以來官匪勾結，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了。
既然已經問明了那沙狼幫的老巢在哪兒，秦風骨覺得也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當下便跟那老掌櫃告辭，準備離去。
一旁的西門慶連忙一把拉住了他，說道：“風骨，你這是要幹嘛？”
秦風骨看了他一眼，說道：“沈衝本來就是在這大漠長大，想必他一定有自己的辦法找到那沙狼幫的老巢。現在那家夥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快點兒找到他，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卻見西門慶上前擋在他的前麵，說道：“那你也不能這麽急，這事得從長計議。你剛沒聽老掌櫃說嗎，那些馬賊人多勢眾，你就這樣急急忙忙地找過去，那跟自己去送死有什麽區別？”
此時的秦風骨也是有些心急，哪兒聽得進西門慶的勸，隻是一閃身繞過了西門慶的阻攔，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總不能放著那家夥陷入危險不管吧。”
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當鋪。
西門慶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由怔了怔，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本以為這小子能夠知道迴來找我，還算有些理智，誰知道終究還是跟沈衝那家夥一路的貨色。”
接著，西門慶附耳給那當鋪的老掌櫃交待了幾句，也趕忙朝著秦風骨追了上去。
找到了秦風骨，西門慶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帶著他在城裏買了兩匹馬，然後策馬朝著城外趕去。
出了關口，迎麵便是一條連綿的山脈，隻是這西關的山體，跟那中原南方的山脈不一樣，這裏的山勢雖然險峻，卻是一片連著光禿禿的，山上基本沒有什麽植被覆蓋，顯得格外滄桑與蕭條。
秦風骨二人騎著馬，順著那條蜿蜒的山脈一直前行了近百裏地，最後到了一個叫做貪狼嶺的地方時，二人停了下來。
之前聽那老掌櫃的描述，出了龍脊要塞，隻要沿著龍脊山脈一直往西北走，就可以看到一座很高的山峰，那座山峰通體黑色，從遠處看去形狀有點兒像一頭仰天長嘯的巨狼。
而據說那沙狼幫的據點，就是在這貪狼嶺上麵。
“怎麽樣，準備好了嗎？聽說那山上可是有著上千的人馬，你真的想就這樣上去？我們現在可是連沈衝那家夥有沒有到這裏來都還不知道的。”西門慶忽然說道。
秦風骨隻是抬眼望著那座陡峭的山峰，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他一定就在這裏，絕對不會錯的。”
……
貪狼嶺上。
秦風骨猜想的沒錯，此時的沈衝果然是在這貪狼嶺上，或者再確切點說，他現在已經化名成了一個叫做徐三的人，變成了沙狼幫一個底層的小嘍囉。
“三兒，今後哥哥我就叫你三兒了，誰讓你是咱黑驢兄弟介紹來的呢，今後就由哥哥我罩著你啦。跟你說，隻要有我一口，就絕對不會少你吃的。”一個滿身酒氣，胡子拉碴的大漢摟著沈衝的肩膀說道。
沈衝在那嘿嘿地陪著笑容，連連點頭稱是，隻是心中卻暗暗罵著：你那黑驢兄弟，早已經到地底下報道去了，不急，過會兒不久老子就送你去見他啊。
別看他之前離開秦風骨的時候，好像有些瘋魔了的樣子，但他終究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沈衝一擺脫了秦風骨，很快就在城裏找到了自己當年的一些故人，沒多久就探明了沙狼幫的具體位置。
他確實恨不得能夠立馬將這幫天殺的畜生一個個殺個幹淨，可是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要想單槍匹馬一個人將這幫馬賊剿滅，他著實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沈衝隻是有著一個簡單的計劃，先想辦法混入沙狼幫，然後盡快將那些個馬賊頭頭全給找出來，然後再一把火將這個鬼地方化為灰燼。
所以他先是找到了一個外號黑驢的沙狼幫小頭目，當時那小頭目正在龍脊城裏逛窯子，沈衝逼著黑驢寫下了一封推薦自己加入沙狼幫的介紹信，這才成功混了進來。
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打聽到沙狼幫那些頭領們的具體位置，好正式實施他的複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