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規則


    而且秦風骨如果沒有感覺錯的話,就在剛才對眼的那一瞬間,秦浩然分明也已經看到了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秦浩然竟好像裝作渾然沒事的樣子,自顧著往樓上走去。


    按理說這不應該啊,如果剛才那人真的是秦浩然,此時見了自己在這,他是絕對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


    難道說,是他剛才看錯人了?秦風骨忽然有些搞不明白。


    雖然這一品居的酒菜確實是不錯,不過此時秦風骨的心裏正裝著事情,也沒怎麽吃得出味道。


    沈衝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忙給秦風骨倒了一杯酒,說道:“看你那樣,好像魂丟了似的,想什麽呢?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秦風骨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沈衝說道:“就是不會所以才要學啊,男人哪兒能不會喝酒的。別說廢話,如果你不喝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兄弟。”


    秦風骨看他一再堅持,實在推脫不過,隻得硬著頭皮接過了酒杯。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他,隻是看那小小一個杯子,份量也沒有多少,端起一口就喝幹了下去。


    “喲,不錯嘛。”沈衝嘿嘿一笑,趕忙又滿上了一杯。


    而秦風骨剛一杯酒下肚,因為喝的太快,除了感覺入口有些苦之外,倒也沒覺得什麽異樣。沈衝倒過來一杯,他也不多廢話,直接就是一飲而盡。


    這樣一連喝了三四杯之後,秦風骨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腦袋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有些暈暈乎乎的,杯中的酒好像也越喝越甜。秦風骨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的燥熱,胸腹之中好像燃燒著一團火,他可以清楚地在耳中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對麵的沈衝看到秦風骨這副眼神迷離,麵紅耳赤的樣子,當即直到秦風骨已經差不多到位了。笑了笑,沈衝忽然說道:“怎麽樣,秦兄弟,這一品居的酒不錯吧?”


    “嗯……不錯。”秦風骨下意識地迴答道,感覺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話都有些說不太清楚。


    “嗬嗬,要是在我們那兒,像你這個年紀的,要想找個不會喝酒的,恐怕還真是沒有了。這酒可是個好東西,既可以讓人忘卻心中的煩惱,也能夠給人壯膽。平時很多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喝了酒之後,你就敢了。”


    沈衝說著注意了一下神色,見他隻是本能地附和著,便直到時候差不多了。頓了頓,沈衝問道:“秦兄弟,剛才我見你進來後就一直有些奇怪,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這可不是我有意要打探你的私事,而是……”


    沈衝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忽然隻見秦風骨坐在那兒的身體歪歪斜斜搖晃了一下,接著腦袋一垂,便整個人趴到在了桌子上。沈衝當即愣了一下,連忙上去拍著秦風骨叫喚了幾聲,後者絲毫沒有反應。


    “這……”沈衝不由苦笑,原本他還想多灌秦風骨兩杯,看看他是不是心裏有什麽難事,說出來或許自己能幫點兒什麽也不一定。誰知道這秦風骨的酒量實在有些差強,才喝了沒幾杯就倒了。


    “算了,或許有一天你願意說的時候,會自己告訴我吧。”自言自語了一句,沈衝便將秦風骨扶了起來,準備離開。


    誰知這才剛走出隔間,沈衝忽然感覺一絲殺氣不知從那兒忽然透了出來,他頓時神色一緊,眼神頓時冷峻了幾分。


    四下看了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然而沈衝剛才的感覺非常的明顯,那股殺氣就是衝著他們二人而來的。至於是針對的自己,還是針對秦風骨,沈衝就不敢確定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剛才隱藏著的那人實力很強,恐怕還不在自己之下。沈衝自認他這兩年雖然也曾得罪了一些人,但還從未跟這種實力的人樹敵過,照此看來就隻有一種情況了。


    沈衝看了身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秦風骨一眼,強笑了一聲道:“秦風骨啊秦風骨,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怎麽會給這樣一個家夥給盯上了呢?”


    說完,沈衝便扶著秦風骨到櫃台那結了帳,然後從一品居離開。


    離開酒樓之後,沈衝眼見秦風骨已經沒法走路,當即一下子將他背到了身上,往之前他們所住的那家客棧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沈衝隱隱覺得周圍的人群之中,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直直地盯著自己。


    “追上來了?”沈衝心中一凜,想了想,當即做出了一個決定。


    此時他沒有再將秦風骨往住處的方向走,而是選擇了一條行人比較偏僻的巷子走了進去。在他的後麵,那個藏著的人好像還在跟著。


    在洛州城,因為神穀學院的威名在那兒,這個可謂魚龍混雜的地方,卻也有著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不管什麽事情,有著什麽樣的仇恨,都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開私鬥。


    膽敢有違者,輕則逐出洛州,永遠不得進入。重則,還會遭到神穀學院以及官府的聯手懲罰,不可謂不嚴重。


    不過規則是規則,這世上隻要有人的地方,又哪兒可能少得了紛爭。其實隻要不把事情鬧得太大,神穀學院也不可能耳目遍地什麽事情都會知道。所在在一些街頭巷角裏麵,就是一些黑暗與肮髒交易滋生的最佳場所。


    沈衝之所以帶著秦風骨往這條沒什麽人的小巷子裏走,其實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為了將那個暗地裏跟蹤他們的家夥給引出來。


    果然,後麵那家夥上鉤了,一直跟到深巷裏麵。


    沈衝眼看前麵已經沒有了去路,於是便將身上的秦風骨放了下來,安置到一旁的牆邊坐好,然後他緩緩拿出自己的那把長劍,看著來時那邊昏暗的巷子。


    “閣下從一品居到這裏跟了我們一路,現在也該現身了吧。”沈衝忽然說道。


    巷子裏一陣沉默,隻有沈衝自己的聲音在這條深長的巷子裏輕輕迴蕩著。


    沈衝又耐著性子再說了一次,過了不久,隻見前方的一個角落裏麵,有一個人影緩緩走了出來。如果此時的秦風骨還能夠保持清醒的話,看到此時眼前的這個人,他一定會感到十分的震驚。


    那人,正是秦家堡的當代七長老,可謂是排在秦巍然和秦浩然之後,秦風骨心中最為記恨的一個人。


    當初還在秦家堡的時候,這個七長老就有事沒事對秦風骨處處刻意刁難,欺負他孤苦伶仃沒人依靠。後來出了神龍獻寶的事情,這個七長老也是第一個跳出來,明著想要搶奪神龍所賜給秦風骨的寶物。


    秦風骨以為到了洛州,就可以暫時躲過秦家的追蹤,隻是他又怎麽想得到,今年神穀學院的秋考,秦浩然作為秦家堡所看重的年輕一代精英,當然也會前來參加報名。


    這就仿佛是老天爺故意開了一個玩笑,洛州這麽大的一個城市,茫茫人海之中,又讓他們這一對仇人給遇上了。


    正如之前秦風骨所猜想的那樣,其實在他看到秦浩然的一瞬間,秦浩然也同時發現了他。隻是秦浩然直到這洛州城的規則,而且他們所吃飯的那家一品居,其深厚的背景也絕對不容許他們隨便在那裏鬧事。


    所以當時秦浩然硬生生把心中的衝動強忍了下來,來到樓上雅間坐下之後,他才將這個事情給同行而來的七長老說了一下。


    那七長老空長了幾十歲的年紀,可那暴脾氣,卻是連身邊十來歲的秦浩然都不如。當時一聽那個叛出了秦家的孽畜就在這兒,哪兒還能忍得住,當即便追蹤了過來。


    如果不是礙於洛州城的規則,七長老不想無端給秦家堡惹來麻煩的話,恐怕他早在一品居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出手將秦風骨這小子給一掌斃於手下了。


    此時七長老緩緩走出來,看了沈衝一眼,見他十分麵生,當下也猜測不出這人跟秦風骨那小子具體有什麽關係。


    “這是我們秦家堡的家事,還望閣下不要插手,速將我秦家堡的那個孽畜交給我處置。”七長老義正言辭地說道。


    “秦家堡?”沈衝聽著皺了皺眉頭:“沒聽說過,是幹嘛的?”


    七長老不由大怒,覺著這小子分明是在拿自己開涮,好不容易控製住了心中的那股怒氣,他又冷冷地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但是那個小子是我秦家堡的叛徒,不但試圖偷取我族中秘寶,更聯手外人傷了我們家主。無論如何,這小子也要受到我秦家堡最為嚴厲的懲罰,希望你能夠識相點兒,把他交給我。”


    沈衝好像忽然恍然大悟了的樣子,輕輕點著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說他犯了你們家族的家法,然後你要把他帶迴去處置是吧?”


    “既然明白,那希望你直到應該怎麽做。”七長老哼了一聲,說道。


    沈衝挑著眉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過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知道,這小子我看得上眼,很對我的脾氣。而且不管怎麽說,他還請我吃過一頓飯。現在你個糟老頭一上來跟我說要人,你要我就給你啊,你***以為你是誰?!”


    最後那句話,沈衝是帶著幾分真氣喊出來的,一時間震得七長老耳中嗡嗡一陣直響,心中又羞又惱,頓時臉色氣得通紅。


    “你……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究竟什麽身份,竟然膽敢與我秦家堡為敵不成?!”


    沈衝冷冷一笑:“我什麽身份也不是,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我隻是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而已。我管你什麽秦家堡,還是什麽寶,總之一句話,要想從我的手上把人帶走,這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這老頭兒不妨自己上來試試。”


    說著,手中長劍一橫,隻見一道紅光閃過,那劍鞘已經自動飛出,嵌入了一旁的牆中。此時沈衝手裏握著的那把劍,渾身透出一層妖異的紅光,劍鞘一出,便開始嗚嗚地不住輕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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